長樂侯眼前一亮。也顧不上議論紛紛衆人了,急忙迎上去,“臣拜見二皇子殿下,殿下能來府上做客,是臣的福分。”
激動的長樂侯都忘了先前尤氏的事情了,滿心滿眼的看着二皇子,想着龍子龍孫,再透過二皇子看見自己發光發亮的仕途,他整個人高興得都快蹦起來了。
就連老夫人,也不禁朗聲笑着給景玉珩行禮。
這二皇子能來爲她賀壽,她這臉面,簡直髮光極了。
瞧,連皇子都來給她賀壽,這可不是誰都有的排面。
景玉珩扶了老夫人起身,一眼就瞧見了靜靜站在那兒的蘇魚,蘇魚在衆人之間,就彷彿是一顆明珠在灼灼發亮,襯得周圍的人都黯然無光。
讓人一眼就能瞧見她,注意力都忍不住想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
景玉珩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攥住了心神,只想着去看她。
蘇魚似乎察覺到了那道視線,猛地擡頭向他看來,那雙鳳眸冰冰冷冷的,景玉珩似乎看見了滿眼的仇恨,可一眨眼再看去,卻只有滿眼的平靜。
錯覺吧,蘇魚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眼神?
景玉珩露了笑,如沐春風的,令不少前來參宴的女子都臉紅心跳,紛紛捧着臉低呼起來。
唯有蘇魚不爲所動,她看着景玉珩的舉動,前世,景玉珩就是利用他的這一面姿態來,她正處於喪親之痛,那些惡人就是利用這一點來接近她,作出親人愛人的模樣,獲取她的信任。
她便傻傻的爲這些惡人付出了一切。
她怎麼就這樣傻?
“老夫人不必客氣,今日我只是作爲小輩過來給您賀壽,這顆夜明珠,便是我給您老人家的壽禮了。”景玉珩拍了拍手,身後的人便遞上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景玉珩極會做人,紫檀木已經是不菲之物了,他把盒子打開來,便露出了裏頭的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
老夫人驚訝的出聲,眼裏貪婪怎麼也止不住,又知道這是景玉珩給她的東西,頓時就笑臉連連,“好,好,好,殿下真是有心了。”
她那一副貪婪自豪的姿態,令許多人都看在眼中,他們心中鄙夷,看輕了幾分長樂侯府,可看在景玉珩的面上,他們卻也笑着說出恭賀的話來。
一時間,老夫人被哄得心花怒放,乾脆直接抱着那個紫檀木的盒子重新回到主桌上坐着。
景玉珩也被請到了主桌上,不知是巧還是不巧,他的座位竟是在蘇魚的對面,而旁邊的一個位子是空的,留給誰的,自然不言而喻。
“侯爺,怎麼不見你家二小姐三小姐?就連二夫人也沒見人影,可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手腳嗎?”景玉珩好奇道,他先前也是認識蘇娉婷的,兩人往來已經有了一陣子了。
他方纔來的時候,沒錯過衆人臉上的異樣,彷彿在他來之前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讓那些人聊得熱火朝天的。
即便是他來了,也只隱隱約約聽見了幾句二夫人什麼的。
長樂侯的臉一僵,想起了方纔的事情,他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蘇魚,這才帶着笑道,“微臣的三女生了小病,微臣的夫人正在照顧呢,至於二女,是在準備賀禮,一時半會離不開,待會兒就來了。”
“嗬,比起有些坐着不動的人,母親和三妹那才叫可憐的呢。”說話的人是蘇巧玉,她坐在另一桌,身旁坐着的碧姨娘緊緊的拉着她的手不想讓她說話。
可蘇巧玉卻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方纔蘇魚和尤氏之間的說話,她插不上嘴,可現在二皇子來了,二姐三姐又不在,這個時候不說話,那她就是傻子了。
最好能夠令二皇子注意到她,蘇巧玉想着,臉上便露了笑。
蘇魚眯了眯眼,只當沒聽見蘇巧玉話裏暗戳戳的意思。
蘇巧玉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少女有什麼看點的,她還偏不知,學着那些女子又是嬌羞又是媚眼的。
“哦?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景玉珩問道。
長樂侯警告似的瞪了一眼蘇巧玉,蘇巧玉壓根沒發覺,還是碧姨娘死命的拉着她的手,不讓蘇巧玉站起來,蘇巧玉這才遲鈍的發覺了自己父親的眼神。
“哪有哪有,只是一點小插曲罷了。殿下還請看歌舞。”長樂侯把注意力引到了宴席中央的一處小臺子上。
今日他請了京城中出名的舞姬歌女團來表演,也是爲了蘇娉婷的表現而做些鋪墊。
景玉珩暗暗把這事記在心裏頭,目光倒也落在了舞姬上,有婢女規規矩矩的奉上菜餚瓜果,倒也有了幾分平靜祥和。
蘇魚的衣袖被蘇一萍拉了拉,她去看蘇一萍,卻見蘇一萍鼓着腮幫子使勁的咀嚼,一邊小聲的說道,“大姐姐,待會兒我能悄悄把這盆瓜果拿走嗎?姨娘她在院子裏,都沒有得來參加這次的宴會,這瓜果可比平日裏的好喫多了,聽說是從西域那邊重金買下來的,在京城可少有喫到呢,這次父親可是下了血本來爲祖母辦壽宴了,我也想讓姨娘嘗一嘗。”
蘇魚笑了笑,突然覺得有幾分羨慕蘇一萍這樣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了,更羨慕的,是她心裏有那份掛念。
“可以,要是有人攔着你,你就搬出我來。”
蘇一萍高興的不得了,她點點頭,又重重的咬了一口手裏酸酸甜甜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