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皇后娘娘設的宴會都敢不來,這昭陽郡主好大的威風啊。”承恩公夫人譏諷出聲,她瞧不起長樂侯府一家,一點實權也沒有,又不得帝眼,縱然身爲侯爺,可地位卻連個三品官也比不上。
她也沒必要客客氣氣的說話。
蘇娉婷脣角帶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的笑,她擡頭去看,果然見皇后臉上出現了濃重的不虞。
皇后將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擲,不大的聲響,可卻叫殿中的歌舞一下子停了下來,舞女個個都退了出去。
交首相談前來赴宴的夫人小姐們,也一個個住了嘴。
任誰都看出來,皇后怒了。
“母后,不必動怒,昭陽郡主不來,怕是有什麼隱情。”景玉珩走進來,才一張口,就瞧見皇后臉上的怒氣消散,流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來。
他的出現,也令不少閨閣千金的目光都掛在他的身上,十分的像翩翩有禮的讀書郎,讓不少女子的臉都紅起來。
“二殿下,大姐姐她確實是不想來赴宴的。”蘇娉婷含情脈脈的望着景玉珩,任誰都能看出來她眼中的情意綿綿。
“玉珩,過來坐,你啊,就是喜歡爲別人找藉口,你聽見沒有?人家看不起本宮這個國母呢。”皇后從鼻孔裏哼出來一聲。
本來昨夜玉珩來給她請安時的神魂顛倒就已經讓她不滿了,本來想看看那昭陽郡主是個什麼東西,沒想到她的宴會,對方竟然敢不來。
就在這時,殿外卻進來了一名宮女,她跪伏着稟報道,“娘娘,三皇子和昭陽郡主在外求見。”
皇后眼裏透着濃重的不滿,“不是說不肯來嗎?還有三殿下,竟然也來我這鳳琦殿參宴了?請他們進來。”
皇后和貴妃不和,這是宮裏宮外都知道的事。
一個皇后之位穩如泰山,一個卻是皇帝寵愛如日中天,一個個的都不好惹。
蘇娉婷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硬了,她偏頭去看尤氏,尤氏也沒想到,蘇魚竟然在她們之後過來了。
侯府中的馬車分明都沒剩下一輛,就連周圍租馬車的也老早被她驅趕了,她怎麼來的?
這下可糟了。
鳳琦殿外,景長風和蘇魚並肩走進來,男子身形高挑,面容俊秀,一雙桃花眼更是風流倜儻。
女子一身青衣,眉眼動人,舉手投足優雅十分,流露出幾分貴氣來。
女子的身後半步處,還跟着個有幾分圓潤的小丫頭,蘋果臉分外討喜。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蘇魚和蘇一萍行禮。
旁邊的景長風也問了安,看起來倒是頗給皇后明面上的尊重,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起身。昭陽郡主,請你一次可真是難呢。”皇后淡淡道。
蘇魚擡眼看去,卻見皇后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滿,她再看旁邊的宴席一處,尤氏和蘇娉婷臉上一個比一個的不自然。
想必是這兩人料定她沒法子來皇宮了,便在皇后面前添油加醋說了些什麼。
蘇魚勾勾脣,“皇后娘娘此言何意?臣女不明白,臣女這次晚到些時辰,乃是因爲家中沒有空餘的馬車,不是被用了,就是壞了,侯府也窮得很,沒有修馬車的錢財,幸好臣女遇見了三殿下,才借了三殿下的馬車來,否則臣女怕是要徒步走來皇宮了。”
堂堂侯府,竟然連修馬車的幾個錢都出不起?
噗嗤……
不知道是誰先笑,隨後引發了一大片的笑聲,道道譏諷的視線投給了宴上坐着的尤氏等人。
尤氏的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
皇后見她這樣說,想到方纔尤氏的說辭,卻是明白過來了幾分,心裏嫌棄尤氏,可接收到自己兒子的視線時,皇后便慢悠悠的改了口,“原來是這般啊。倒是本宮誤會了,昭陽郡主和三殿下入座吧。”
她隻字不提尤氏前頭說過的話,也有幾分爲尤氏遮掩的意思。
蘇魚看在眼中,她知道長樂侯和景玉珩之間有見不得人的交易,皇后這纔對尤氏包庇幾分。
她要是現在把事情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尤氏會這樣無恥。
她心裏冷哼一聲,拉着蘇一萍入了座。
好巧不巧,景長風就坐在她的旁邊,另一邊,坐的便是尤氏和蘇娉婷等人。
“二夫人,來得可真是早呢。還把我和五妹忘在了侯府。”蘇魚出聲同尤氏說道。
尤氏因着皇后的撐腰,方纔生的幾分心虛也煙消雲散了,她知道她們和蘇魚的臉皮已經扯破了,乾脆也笑道,“確實是忘性有些大,可魚兒你也不該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侯府窮啊。侯府不要面子的嗎?要是侯爺知道,肯定又想要往魚兒你這張貌美的臉上扇嘴巴子了。”
她在用蘇魚之前受到的那個巴掌來擠兌蘇魚。
蘇魚訝然,“侯府難道不是真的窮嗎?那爲何連一輛空的馬車都沒有?”
一句話,尤氏就說不出來話了,被蘇魚那樣平靜卻暗藏冷鋒的視線看着,也不知怎麼個回事,她的心一陣陣的發虛。
只能臉上帶着假笑,“只是你們兩個太磨蹭了,否則我又怎麼會把你們兩個忘在府中呢?”
“是不是真的磨蹭,我想二夫人心裏纔是最清楚的。”蘇魚說完這句話,便聽見皇后的聲音響起來:
“今日本宮壽宴,也是想瞧一瞧我安國女兒的才藝,尤其是昨日聽說,昭陽郡主的一曲驚鴻舞能招來蝴蝶,更是令本宮心馳神往,本宮想讓諸位千金今日在鳳琦殿中以才藝一較高下,最想看的就是昭陽郡主的驚鴻舞,昭陽郡主可否能如了本宮的願?”
皇后的一席話,就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去了蘇魚。
蘇娉婷看得心生嫉妒又委屈,那樣的關注,那樣的注意,本該是她的纔對,可卻都被蘇魚給搶走了。
尤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要失態,看向蘇魚的視線也含了層層薄冰。
“娘娘,臣女自然樂意,只是臣女眼下的這身衣裳,並不適合舞蹈。”蘇魚緩緩說道。
她今日穿的裙襬優雅卻限制了她的幾分行動,跳舞自然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