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秦艽起來喫東西，看着秦艽在院子裏左顧右盼，看着秦艽站在院子裏欲言又止。</p>
等到秦艽走了之後，段星才從牆頭跳了下來。</p>
他突然從天而降，嚇得鄭言和商路都變了臉色。</p>
尤其是商路，憋着一口氣，直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段星。</p>
段星擡手遮着半邊臉，斜睨他們一眼，語氣陰沉的道：“看什麼看？”</p>
商路：“我、我我我……”</p>
鄭言一把捂住商路的嘴，轉頭看着段星，沉聲道：“世子妃讓小廚房留了喫的，屬下讓人送來？”</p>
段星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點，淡淡的道：“送過來。”</p>
鄭言點了點頭，拖着商路走了。</p>
直到出了院子，鄭言才放開商路。</p>
商路一得了自由，便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道：“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p>
鄭言：“……”</p>
“世子殿下的臉，被打了！”商路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驚呼道：“世子殿下的臉被打了耶，那可是世子殿下的臉。眉骨上有血，脣角也破了，身上的衣裳上也有好幾個腳印……”</p>
鄭言再次捂住了商路的嘴，看了看裏面，沒見段星出來，這才壓低聲音對商路道：“你是不是活膩了，想死？”</p>
商路瞪大眼睛，狠狠的搖頭。</p>
她纔不想死。</p>
鄭言沉聲道：“如果不想死，就假裝什麼都沒看到。閉緊你的嘴，一個字都不要多說。”</p>
商路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p>
鄭言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捂着她嘴的手。</p>
“你要不是世子妃的人，在世子殿下手底下當差，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鄭言搖了搖頭，嘆息着道。</p>
就這智商，就這毫無遮攔的嘴，在世子殿下身邊第一天就被世子殿下拖出去喂狗了。</p>
商路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委屈的說：“我就是說一下，這都不可以。”</p>
“不可以。”鄭言道：“在世子殿下手底下當差，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的不要聽。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就要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當一個不多事不好奇的啞巴，這樣你才活的長久。”</p>
商路被鄭言的一本正經嚇到，再也不敢亂說了。</p>
另一邊，段星一邊喫秦艽給他留下的早餐，一邊齜牙咧嘴。</p>
“這個老不死的，還真的打臉啊。”段星小心的碰了碰自己的脣角，疼的嘶了一聲。</p>
“害得我不敢見我娘子，老不死的。”段星氣的要死。</p>
那老頭兒武功是真的厲害。</p>
這麼多年了，段星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到臉。</p>
那一次在邊關被人暗算差點沒命，但是他也保住了他完美的容顏。這一次，居然在這個臭老頭這裏破了相。</p>
段星一邊恨的牙癢，一邊享受的喫媳婦兒留給自己的早餐。</p>
所以說，即便媳婦兒在生氣，心裏也還是有他的。</p>
———</p>
秦艽拖着疲憊的身子到了練武的地方，卻見老頭
兒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臉上還戴着半張面具，只剩下額頭和眼睛在外面。</p>
老頭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淡定的道：“師祖這樣打扮，是不是有一種神祕的武林高手的感覺？”</p>
秦艽：“……”</p>
“江湖上最頂級的高手，都是很神祕的。”老頭兒一本正經的瞎扯，道：“他們從不輕易露臉，但凡是看了他們臉的人，多半已經去見閻王了。”</p>
秦艽：“……”</p>
老頭兒：“師祖今日就提前讓你感受一下神祕武林高手的感覺。”</p>
秦艽：“……”</p>
老頭兒輕咳一聲，說：“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神祕，很高深莫測？厲不厲害？”</p>
秦艽沉默了很久，才嚴肅的說：“很厲害！一眼看過去，便覺得非常的高深莫測非常的不好惹。”</p>
老頭兒眼睛亮了亮，連連點頭，說：“我徒孫有眼光，有覺悟，不錯不錯。”</p>
秦艽點頭，表示贊同。</p>
老頭兒翻開那本劍譜直接扔給秦艽，說：“這上面的東西，你昨天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的融會貫通了。這個嘛，就有點複雜了。你先練着，稍晚一點，師祖會跟你過招。”</p>
秦艽一聽要實戰，頓時有點心虛，緊張的道：“我、我昨天才開始學，還不太會，怎麼可以和師祖過招……”</p>
說到後面，秦艽的聲音都沒了，實在是心虛的厲害。</p>
老頭兒嚴肅的看着她，說：“習武不是看書做文章，紙上談兵就行。這個，要實戰的。不然你招式練的再好，不知融會貫通也是白搭。”</p>
秦艽不吭聲，臉色都有些白了。</p>
老頭兒看她這個樣子，又心軟了，低聲說：“沒關係，師祖不會傷你的。我又不是你的敵人，我們就是切磋切磋，不要緊張。”</p>
秦艽：“……哦。”</p>
她拿了那祕籍，站在一邊翻了翻，然後轉頭想去折樹枝。</p>
老頭兒叫住秦艽，給了她一把木劍。</p>
木劍看着與真劍相仿，美觀大方，拿在手裏很輕。</p>
秦艽有些驚喜，擡頭看着老頭兒，說：“師祖，這是你做的？”</p>
老頭兒眼神有些飄，道：“那什麼，不是……就是，那什麼……”</p>
“是其他弟子以前練劍留下來的嘛？”秦艽雙眼放光的看着那木劍，有些愛不釋手，道：“保養的真好，和新的一樣。而且，好漂亮，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p>
老頭兒：“……”</p>
他沒說話，看了眼那木劍，眼神複雜。</p>
秦艽拿着那木劍，似乎有了勇氣一般，拿着耍了兩下，臉上的笑容都多了起來。</p>
老頭兒看着，嘆息一聲，說：“果然，年輕人啊，我還是老了。”</p>
不過，看着秦艽將昨日學過的動作完美的演繹出來，老頭兒的眼裏還是盛滿了驕傲。</p>
只要秦艽肯努力，將來說不定真的能將段星那臭小子按在地上摩擦。</p>
老頭兒光是想到那個場面，就興奮的不得了，恨不能親自下場手把手的教秦艽劍法，好叫她早日學成，壓着那個混賬玩意兒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