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回到公寓,便開始收拾着碗筷。
他拿着果汁的吸管,還看到了那紙吸管上的紅脣印子。
而林修拿起自己的筷子點在燉魚的汁水裏,將那汁水放在嘴裏吧咋了兩口。
“喜歡辣的麼...”
林修試着味道,整個人突然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
一半城市一半海,我該用什麼來喜歡...
林修弱弱的收回了視線,然後機械一般的收拾着桌子。
他需要全新的身份卡。
只是他二十了,獨自一人在這陌生的城市,在內城要新辦一張身份卡,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被青市警署以流民羈押,然後進行身份檢索,無犯罪證明,城民測驗...然後進行幾百小時的社工服務,然後再次申請新的身份...
這一系列下來,他怕是還沒能多看兩眼杭園園,自己就要和她數月年許不得見面了。
二是通過某種強硬方式,讓警署重新辦理自己的身份,這第二種方案,又可以由兩種方法達到,其一爲利用權貴完成目標,然後再殺死權貴,其二...直接殺去敬屬...
“簇”
林修轉着水龍頭,沖洗着今天的小小幸福,他一想到那些,面容便變得毫無感情。
他不是什麼黑客,也不是什麼技術帝,沒法黑到敬屬的電腦完成信息編輯修改,他能做的,就是自己最擅長的...
只有殺了。
可是他才接觸一份小小的純潔,他又不想再回到曾經,這讓他頗爲糾結。
...
或許他該出了外城,去試試能不能通過非法的途徑,辦理一張新的身份卡。
按照林修的理解,只要存在利益,就必然存在交易,應該外城有某些人,可以通過某些途徑來辦理身份卡,而青市鎮府可能對此也是睜眼閉眼。
只是那暗線...林修不知何處去尋,他要是殺出去大肆尋找,只會更惹人注意,那與他原本低調的想法卻是完全相反...
“簇簇”水流衝過菜刀,林修轉着手裏的菜刀,似乎又想起了杭園園看向自己眯眯眼笑的樣子。
林修瞬間雙目一凝,無比冷漠的說道。
“都殺了...就沒人知道了...你說對嗎...”
...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林修早就知道這短句的後半部分是什麼了...那肯定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可是他才這麼轉念想着,卻是恍惚着看到了杭園園那笑眯眯的樣子。
林修臉色一沉,他洗碗的手頓時停住,任由那水嘩嘩的衝着自己的手。
他是殺過人的,像他這樣的罪人...
諸多思緒在林修的腦海裏纏纏繞繞,林修也說不清什麼感觸。
“我配不上你啊...”林修看着自己的手,卻是一時間頗有退意,哪怕這段感情尚且沒有開始。
而這時他的手機微微震了震,林修趕忙擦了擦手,然後拿着手機看着。
短訊很簡單,就是說了聲謝謝,並稱贊林修的飯菜好喫而已。
林修抿嘴一笑,又頓時忘掉了之前的糾結。
他細細的看着短信內容,然後在陽光之中,思索着,回覆什麼內容好。
像極了十七八歲的年少。
...
深夜。
青市邊境口,一個外城出口。
林修戴着兜帽,揹着一雙肩包,面無表情的朝着那出口走去。
這裏的邊境牆,其實只是一道道的防線防禦口,只有一些地方建立着高高的磚石城牆,其餘均是由長長的防禦帶組成,而且邊境牆有着諸多大大小小的出入口,這些出入口是單行的,並不存在可進可出的雙向出入口,而由內城去往外城,卻是毫無阻攔可言,純粹由出入口的執警負責隨機抽查。
林修今晚的運氣不錯,並沒有遇到什麼抽查,就這麼簡單的通過了這一處防禦帶。
他去外城,自然是想要獲得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比如...錢,比如身份卡。
他最終沒將在內城動手作爲計劃,而外城...說來到底混亂一點,他可以不那麼的約束。
如果可以的話,他的所作所爲,不想沾惹到杭園園絲毫。
所以他乾乾淨淨出城,進城時候,也必須是乾乾淨淨。
走出十多米寬的防禦帶的林修慢慢擡起了頭,看向外城的一片繁華與黑暗,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陰狠。
要想幹乾淨淨,那麼他的下手必須毫無活口。
戴着兜帽的林修臉色暗沉,然後邁步朝着外城的喧鬧走去。
城市,孕育着新的生存形態,即便在災害後的這個時代,城市依然是人類聚集生存的地方,而對於青市外城,城市有着更爲新穎的社會環境。
比如鎮府承認的幫派,比如不可告人的組織,比如...
赤露露存在的,那一類人。
青市作爲北方大城,內城繁華得有多極致,外城就陰暗得有多血腥,所以青市的外城,其實是存在與林修相同的一類人的,這類人漠視生命,爲了目的不擇手段,亦或者...其實他們根本就毫無人性可言。
當然,外城的繁華遮蓋下,或許很多人都看不見那些毫無人性的存在,而林修出城,就是爲了尋找那一類人。
也就是社會的暗線。
暗線裏,他必然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只是首先,怎麼摸到那根暗線,纔是他要考慮的。
林修作爲一個外來者,自然不明青市的幫派組織,這個城市對於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城市,而這個城市,對於他陌生,對於一些人,自然不是陌生的。
他要去找一些人,讓那些人作爲自己的引路燈。
...
當然,那一類人,越是站在頂點,越是對林修有幫助。
站在頂點的人,看的世界,肯定比底層的人看的寬廣。
一個小時後。
身穿普通的林修靜靜站在路側,遠遠望着街道盡頭的一個私人莊園。
那燈火通透的照耀下,這處莊園如同一個巨獸,宮廷一般的高聳建築,五彩燈制的噴泉...
如果這些不足以表明這戶人家的富裕,那麼莊園門外那六個手持短突身穿西裝來回行走的安保,便可說明了這戶人家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