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駕車而行,只是這輛車的缺了半扇車門,車前甚至連那玻璃洞都沒有了挎包阻擋。
林修嫌那挎包麻煩,將那挎包丟了。
包括裏面的零食。
或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某種在意吧。
長野荒蕪,天邊的紅霞持續了一小時,便慢慢的退成了尋常的紅霞模樣。
而林修一臉毫無表情,他沒有責怪那紅霞...也沒有責怪這天地的某種殘酷。
荒野上,林修駕駛着車輛,最終還是選擇了前往平市,遠離杭園園。
他不想某種離別再一次誕生在杭園園與他身上。
與其讓杭園園與生生死死經常接觸的自己共處,還不如放杭園園自由。
他忘了去深思的是,也許杭園園寧願面對那些生死,也不願意兩散。
這一切,又有誰說得清呢。
荒野上,一片坦途,又過了許久,車輛這纔行駛來到了一處頗有起伏的地方。
“呲”
林修猛然剎車,然後他迅速的下車,一手拿着指南針看着。
可惜此時的指南針四處晃動,根本沒有指向固定的地方。
林修面無表情的收起指南針,然後他猛然轉頭看向一側。
只見那沙地裏,一隻滿身青色的蠍子正拱出沙土爬了出來。
那蠍子竟然有臉盆大小,乍一看滿身坑坑窪窪的尖銳,看上去十分的噁心。
只是蠍子眼見林修望來,卻是身體瞬間僵住,高舉的醜陋螯鉗亦是定住不動,彷彿整個身體就是雕塑一般。
林修看了眼那蠍子,然後邁步上車。
“轟”
一時間,車輛迅速的朝着一側駛去。
而林修離開之後許久,這怪異的蠍子才慢慢的往來處倒退鑽了回去。
可能林修對他來說,就是一場危險嗯誤會。
...
車輛繼續朝前,林修面無表情。
只是他看向後視鏡裏的自己...
似乎隱約感覺到身體的某種不同,只是是什麼不同,林修也說不出來。
只覺得身體似乎輕了很多...是因爲對某種感情的放下麼...
就在林修稍稍看着自己的手背感受自己身體的時候,他突然擡頭,看向車行的前方。
只見前方遠處,一輛車的正停在荒野上冒着煙,而一隻類似鬣狗一般的動物正在左右徘徊着尋找攻擊點。
它似乎正在爬挖着那車輛的窗口,而從現場來看,這事故倒是才發生沒多久。
只是林修車來的聲音顯然驚到這隻半人高的怪犬,它身體一跳,便迅速的朝着一側跑去。
倒是極其聰慧的直接逃跑了。
林修的車呼嘯而過,自然沒有停下來的念頭,
那怪犬,林修也懶得招呼,他又不是荒野獵人,現在林修只想去平市,如果可以的話,獲得一點關於超級戰士的信息,如果還可以的話...
如果自己的情緒可以控制的話。
他還想回家啊。
哪怕回家以後,什麼都不做...也不工作,也不去在乎那些閒言閒語...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陪着杭園園。
每個人都活這麼一次,他的選擇哪怕再有錯,別人也沒有資格替自己指點,不是麼...
“幫幫我們”
可惜林修雙眼平淡,一車而過。
而那女的見車輛離開,卻是一聲普通話脫口而出。
“別走啊”
...
尾音長長,迴盪空置。
雙眼平淡的林修透過後視鏡看向那瞬間遠去的女子身影,又轉回了眼珠。
他定定的看着窗口那漏風孔洞,破碎的玻璃洞上甚至還有些鮮血的痕跡。
然後林修猛然調轉車頭,朝着那車輛所在駛去。
女人本是見林修行駛離開,自己這麼一喊,林修又駕車回來,一時間她趕忙朝着車裏跑去...
並擡手握住了車座位上的軍刀。
“嘎吱”
林修將車停下,然後他邁步一聲踩在地面上。
這時那女人亦是扭頭看向林修,她瞪着眼睛說道,“請幫幫我們...我的夥伴...他受傷了...”
不想女人用的是瀚語,林修能聽懂纔有鬼了。
於是林修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她。
“你...”女人看着林修定定看着自己,她突然抿了抿嘴,用着普通話說道。
“夏國人”
...
“對。”林修冷漠的看着女人說道,他歪了歪頭,繼續說道。
“如果你打算用你手裏那把軍刀對付我的話...”
“不不不...”女人趕忙手一縮,她朝着林修擺擺手,迅速解釋道,“這是爲了防禦那隻斑犬...”
“你不像荒野的人。”
林修看着女人頗有白皙的手,又看了看高級裝甲防暴車...
荒野上的防暴車總會在護甲上添加一道鉛層,用來抵禦荒野的輻射,當然,那鉛層也只夠抵禦輻射,卻是硬度不行,毫無物理性的防禦能力。
而久處荒野的女人...皮膚不會這般白皙,雖然衣裝倒是荒野常見的粗布工裝,但是林修也算是荒野常客了,這女人明顯...
就和杭園園一樣,屬於城市內城人。
而且是養尊處優的內城人。
如果瀚國有外城這種說法的話。
“我是平市人...”那女人愣愣的說道,她頗有猶豫着,然後看向林修,“請你幫幫我...我的同伴他需要幫助...”
“...”
林修平着眼看着女人,便邁步朝着車子走去。
女人頓時一喜,趕忙跟在林修身後着急的探頭喊到。
“俊秀前輩沒事了我找到幫手了...你再堅持一會...”
而林修探頭一看,卻見那車位裏,一個臉色發白的男子捂着心口,嘴角不斷流着口水的倒在方向盤上...
林修探頭看了眼扁塌的車頭,想來便知這車怕是高速行駛意外翻轉,導致主駕駛位上司機的受傷...
至於碾過什麼東西而導致這全地形車翻起...
林修就不知道了,他只看到了防暴車輪上滿是血肉,想來那個生物也是涼涼了。
“他不行了。”
林修點在男子的脖頸上,然後冷冰冰的說道,“他的頸椎脊骨斷了,而且是高位脊骨嚴重損傷...就算擡回去也只是半身不遂...我看他堅持不了幾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