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旅館裏。
林修用牙齒咬着白毛巾,然後唔得一聲咬牙。
“叮”
滿手鮮血的他從自己的背部硬生生用刀挑出一枚碎彈片。
彈片掉落,只在瓷地上點出一點暗紅。
此時林修滿臉汗水,他呼呼呼的喘着氣,然後擡着手拿過一旁的啤酒。
他大口咕咕的喝光啤酒,然後咬着牙起身踉蹌的朝着浴室走去。
他要清洗自己身上的傷口。
其實一枚手雷完全可以炸死林修,或者炸斷林修一隻手,但是他躲得不算及時的及時,所以滿背彈片,已經算是輕微的傷勢了。
只是要自己從背部扣去彈片,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如果有人可以幫他
他也不至於用軍刀一陣亂刺痛扎。
不過就算背被他扎的面目全非,至少他也去了所有的彈片。
此時滿瓷磚地上,點點猩紅,看着就像漫天的星星
“沙”
溫水涓涓,沖洗着林修的身體。
頓時一抹暗紅淺紅順着浴室地板流向了地漏。
林修怔怔的擡着頭看着花灑,任由那花灑的水噴涌着自己的雙眼,任由自己的身體傳來陣陣傷口的刺痛的感。
他在思索是什麼讓自己失去了那能力,他在考慮到底是什麼時候
其實,人在洗澡的時候,腦海思路最爲清晰,這時候思考人生往往是沒有錯的。
科學證明,洗澡的時候思考你很容易“頓悟”,頓悟和分析可是不同的,頓悟指的是在那一瞬間的靈感炸響
當然,你要是隻會在洗澡時候盯着自己的尿尿看
林修本就不是高智商的人,他要真的高智商也不至於走到現在的地步,他也不是什麼情商出衆的人,說白了,他可能比那些大學社團裏的學生會會長還沒有情商
所以他需要不斷思考,靜靜思考
他記得自己在新民鎮那時候自己的速度,反應,力量明明翻倍不止,後來
後來自己醒來,便在醫院了。
沙
林修撥去花灑開關,然後他取着一側的碘伏,直接朝着自己的背部倒入。
一瓶瓶,接連將自己身體倒的一片褐色之後,林修才取着一旁的繃帶,細細的爲自己的身體包紮。
身體沒有了強大的能力,他需要仔細的處理傷口,還需要更爲小心。
林修處理完傷口,這便抽了抽鼻息,準備換一個地方。
林修知道天文的情報組有多麼恐怖,他只有不停的轉換位置,轉換身份,纔有可能一時不被天文捕捉到蹤跡。
他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要進行變動。
林修邁步走出浴室,然後小心的穿上新買的休閒衣,一邊爲自己戴上假髮,然後戴上頭戴式耳機。
迅速穿上運動鞋,林修瞬間化身一個運動小年輕。
然後林修提着黑布包,邁步走出了房間。
他自然是不可能去退房,直接走人才是他的選擇。
於是林修戴上毫無音樂的耳機,就這麼低着頭插着手,朝着電梯口走去。
而這時那電梯門口亦是站着一對小情侶。
只是這小情侶可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儂我儂,在這電梯口,卻是乾乾的各站各的,自成風景。
林修看了眼女孩,又看了眼男孩,然後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電梯叮嚀,門口大開。
林修邁步走了進去,而這一對小情侶亦是邁步走進電梯。
他們口觀鼻鼻觀口
林修也是十分平靜的按下電梯按鈕。
其實林修很是困惑,爲什麼這人間有這麼複雜的相處方式,你說他們倆親密吧他們確實有着親密的關係,你說他們不親密吧
林修這多看兩眼,就會發現兩人似乎完全沒有看對方。
只是盯着別人的女朋友看終究不是什麼事,於是林修很識趣的垂下了眼睛,就這麼看着電梯的地板,似乎那地板長有小蘑菇一般。
“叮。”
這時電梯門悠悠打開,又走進一對小情侶
林修嘴角抽了抽,便束手貼牆,就這麼靜靜站着。
一個小小的電梯裏五個人,兩個情侶林修頓時吃了滿嘴狗糧。
他眼角掃過另一側,只見另一側的女孩靜靜挽着她男盆友的手臂。
而那男孩也是感受到林修的視線,便轉了轉眼睛看了過來。
林修笑了笑,又轉回了頭。
男孩不明所以,但是也沒有在意。
夏國本是禮儀之邦,只是現代年輕人習慣沉浸在一個小小的電子儀器,也不願意對着路側的陌生人多笑兩下
所以即便林修笑容相對,那個男孩最多也是“這個人有病吧”之類的想法。
“叮”
電梯到達一樓,便慢慢開了門。
林修見兩對小情侶邁步走出,便也跟隨後部,朝着大門口走去。
酒店門口,人坐人走。
林修低着頭,腳步匆匆。
只是他才準備離開,卻是恍惚的看向趴在前臺的一個男子背影。
那個男子的側臉林修隱約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曾經的同學
林修臉色怔怔,越看越覺得熟悉。
但是他終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錯身走過那男子,邁步走出了酒店。
就算真是自己曾經的同學林修覺得也沒有什麼必要去重逢了。
走出酒店大門的林修回頭看了眼酒店,然後吐着氣邁步招了招車。
“去哪”那司機看似沒有將車挺穩,他探着頭看着林修迅速問到。
“”林修眉頭皺了皺,他直接抽出兩張百元星幣紙鈔,然後朝着那中年司機搖了搖。
“東區人民大道13路156號,去的話這些就是你的。”
沒多久。
“呲”
司機將車停下,他看着林修說到,“156號我就不知道在哪裏了,你得自己找。”
林修看了他一眼,便直接拎包下車,獨自邁步沿着街道走去。
這一處街道頗有寂靜,兩側均是高高大樹。
只是這些樹木沒有葉子,光禿禿的一排過去,看着頗有蕭條。
林修沿着街道行走,迎面走過一個牽着小犬的女人,而那小犬竟然朝着林修吠了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