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壩子的社區建設項目,楚江便有了決定權。
周大鳳打電話給楚江,說去磨坊訂購的白麪到了,讓楚江回來的時候捎着。
磨坊在西邊大路上,照相館的正對面。
楚江記得周大鳳就喜歡照片,有時候就和幾個朋友溜達着來照相館。
他還記得照相的是個女的,當時就描眉畫眼的,打扮的還挺時髦。
楚江把車停在磨坊門口下意識的朝照相館瞅了兩眼,打開後備箱把一袋麥子搬進了磨坊。
“叔,給我打一袋子面,家裏沒有面吃了。”楚江和磨坊的老闆王友良說道。
“打面你前天剛打了兩袋子,怎麼又打面”
磨坊老闆王友良穿上外衣從裏院出來,疑惑地打量着他這個侄子。
“我送朋友的,你知道的,這面可是加了清江草的。”楚江說道。
王友良把麥子搬進裏邊,撒開袋子口,那麥子送進了磨麪粉的機器裏,緊接着打開機器開關,聲音頓時震耳欲聾,他叫着楚江出了模仿,站在門外電線杆子下抽菸說話。
王友良笑嘻嘻地接過楚江遞過來的煙抽上,和他聊着閒話。
楚江笑笑,眼又往照相館的方向瞅了一眼,“這照相館還掙錢嗎”楚江見印着照相館三個字的木牌子風吹日曬的都已經破敗不堪了。
“半天沒個人,掙個吊錢啊。”王友良手裏夾着煙,也往照相館看了一眼,又說:“不過自從她男人死了之後,她也不指着照相掙錢了。”他的話裏似乎別有深意。
楚江多精細的一個人,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湊到王友良跟前,悄悄問:“她幹什麼了”
“你說呢,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公公癱瘓七八年了,老婆婆腿腳又不方便,還有個兒,就靠照相掙那三瓜兩棗的,一家子不得喝西北風去啊”
“還真有人去”
楚江不相信,離得鎮派出所就一截棍的距離,崔鳳英就敢明目張膽的幹。
“她也不容易,一個女人支撐這麼一個家。”
“怎麼不再尋個主兒她才三十多吧”我記得那時候她和他對象剛開這個家照相館的時候,楚江才十一二。她男人死了有三四年了,她現在頂多三十一二歲,正是最好的年紀。
“要不說她心善啊。她走了,她那老婆婆和老公公那不等着餓死啊”
王友良搖搖頭,這個時候照相館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從裏邊出來一個形容猥瑣的中年男人,他回頭望照相館裏望望,還摸摸嘴,才戀戀不捨的推上門口停的自行車走了。
楚江認出這是楊家院的張建,他可不是個好人。
友良叔又說:“你看見西間的燈又亮了嗎大白天亮着燈,意思
就是告訴外邊的人,裏邊沒人可以放心進去。”他擡手指指亮着燈的西間。
這個時候從西邊過來一個騎着摩托車的男人,在照相館門口停下了。他看着身量挺高,只見他摘下頭盔,放在摩托車的前把上掛着,人推開照相館的門,擡腳進了門。
楚江當然聽見了,和王友良兩個人相視一笑,沒出聲。
磨坊裏邊機器停了,面磨好了。王友良拿白麪布袋子給楚江裝上,放進了車裏。楚江也不着急走,友良叔就把磨坊裏的小地八仙搬到磨坊外的房檐底下,兩個人喝茶抽菸。
兩個人這個說着閒話,照相館的崔鳳英打開門出來了。
她左右看看見沒有車經過,就穿過大路走到磨坊門口來了。
“友良哥,我家沒面了,給我十斤面唄。”
楚江留意到崔鳳英說的是給我十斤面,不是換不是打也不是撐。楚江看看友良叔,心想友良叔這麼老實的人不會也做了崔鳳英的裙下之臣了吧
友良叔倒是表現的很淡定,他不緊不慢的把茶杯裏的茶喝完,纔對崔鳳英說:“今天沒面了啊,英,東街口還有一家,你可以去看看。”
崔鳳英一聽很失望,轉身就要走。就聽王友良又說,“你等等。”王友良轉過頭問楚江:“楚江,把你的面子挖十斤先給你鳳英姐姐,行不”
楚江知道友良叔磨坊裏邊確實沒面了,磨坊只是加工麪粉,很少會存留的。楚江覺得無所謂,便站起來打開車,鬆開了口袋子,讓崔鳳英挖了幾瓢子撞進了一個塑料袋子裏。
“謝謝你啊,小兄弟。你等着,我回去給你拿錢。”
崔鳳英面露感激,身上沒帶錢,便轉身就想去給楚江拿錢。
“不用不用啊,就這麼點面,你拿着喫去吧。”
楚江剛纔聽友良叔說了她的不易,根本沒想着要她的錢。
“那怎麼行,不能白拿你的啊。”崔鳳英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轉過身來,對楚江說:“兄弟,你加個我的微信吧,我把錢轉給你。”
楚江一下子懵了,加微信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放在地八仙桌上的手機就被崔鳳英拿了起來,她對準楚江的二維碼一掃,而後是一頓操作,就加上了好友。並且還給楚江發了一個二十塊錢面錢的紅包。
“兄弟,發給你了。有什麼事來找我啊。”崔鳳英拎着面,扭着小屁股回來照相館。
楚江一下子懵逼了有需要的時候找她這不明白着讓楚江去光顧她嗎
楚江搖搖頭,無奈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是不是,長得挺好的,還不讓人煩”友良叔笑嘻嘻地問楚江。
楚江沒有立刻搭腔,過了一會才說:“友良叔,你家大小子都那麼大了,你可仔細點啊。”
楚江以爲友良叔也搭上了崔鳳英,沒想到友良叔卻說:“我纔不那麼下流呢趁人之危你就這麼看你友良叔啊”友良叔見楚江笑嘻嘻地,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地試探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