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金明闖 >多謀擅斷籠英才 遼西雙俠性難改
    形孤不知誰人幫手,仔細一看,那人之所以能重傷騎兵,歸功於他手中兵器,雖然此人用的是劍招,可所用的武器,並非尋常鐵劍,而是類似原木的燒火棍,這個木頭,由那高手手中發出,筆直一般的打向了後金的騎兵,且是一氣貫通,穿透了前排的馬蹄,這才使前排騎兵跌倒,後排軍馬被絆。雖然前兩排的士兵折損,可是後續的部隊,依舊源源不斷,頃刻之間,三人就被圍在戰圈。

    那位高手一言不發,催發出內力,燒火棍就回到了手中,他似鳳舞龍飛一般,不斷的斬殺後金騎兵。形孤和英東一時忘了飢餓疲勞,跟在那人的身後,在無數的刀光之中,浴血奮戰。形孤之武經七劍,在人羣中較爲實用,掌中劍氣四散,周圍兵卒盡受其傷。英東干脆跳下馬匹,運用“風后八陣”抗敵。這套神功中的一式“無海長流”可儘量節約真氣,以便長久打鬥。

    雖說這三人,都有絕藝傍身。可畢竟對方人多勢衆,那高手在敵軍陣中,惡鬥了一陣後,聲勢大不如前,而另外的兩人,已顯體力不支。若不是此人突然出現,兩人早就被亂刀分屍了。

    軍兵之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命令:“住手”

    此命令一出,後金的軍士立即停下,再無一人敢動。形孤三人也不再動手,立在原地,去看何人說話。這時,軍兵後排,有一人策馬而出,那人一身白甲,氣蓋非凡,年約三十左右,面色赤紅,眉清目秀。他來到前陣,身旁伴有數名將官,看到三人後,面無表情,問:“爾等是何人”

    形孤和英東,心中似明鏡一般。交戰之前,他二人無論多能編造,也擋不住後金的軍士搜查。一旦盔甲被發現,非得以死相搏不可。二人又離敵軍過近,斷無逃跑的可能。這纔不由分說,見兵就殺。

    費英東和莫形孤報定一死,這時也不想再隱瞞。英東傲骨迎風,氣勢磅礴的說道:“我就是遼西十八寨的總把頭,專門與後金作對的費英東。”

    那人先是一怔,道:“原來是十八寨的馬匪,羣賊的頭目。三日前,我父汗說他宮中失竊,可是閣下的傑作”

    形形孤心想,這人稱努爾哈赤爲父,想是他的兒子之一。

    孤搶話道:“不知你所說何意”

    那人呵呵一笑:“休再裝腔作勢,若非心中有鬼。怎見了軍兵,就拼死相搏。”

    形孤義正言辭:“你等後金狗賊。每次攻城之後,屠盡百姓,今日我等見了大隊軍兵,豈有束手就擒之理虧你還問得出口”

    英東道:“本大爺不和無名小卒動手,你既稱努爾哈赤爲父,想是他的兒子吧,報上名來,休作無名鼠輩”

    那位首領旁的副將,聽到英東直呼“天命漢”的名諱,大聲喝阻:“小賊放肆大漢的名字,哪容你亂講你可聽清楚了,你們面前的這位貴人,是我們後金四大貝勒之一,當今漢王的八阿哥,正白旗的旗主皇太極四貝勒爺是也。”

    “頭銜是真長”英東把嘴一咧,他雖然有點累了,可依舊昂首再言:“廢話少說,你想怎麼樣”

    要是再打下去,這三人必然累死。可此番出戰,所帶出來的軍民,均是這位貝勒爺的親信。他想,即是得勝,損失也太過巨大,就想親自勸降。而且,皇太極自小舞槍弄棒,雖然談不上出類拔萃,卻也弓馬嫺熟。並且對各路武林高手,一向愛惜。他看到英東身手不凡,就萌生了些愛才之意,遂言道:“如你們能交出手中包袱,放棄抵抗。今天,本貝勒就網開一面,不僅饒恕爾等罪過,還會向汗王進言,收汝等於帳下。可保你三位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費英東不屑一顧,斷然拒絕:“我乃是葉赫部族。其族人被你們斬殺無數,吾家園被你們肆虐侵佔。還想讓我投靠效力簡直是癡心妄想少說廢話,咱們拳腳上見真章”費英東顯然是殺紅了眼,他立即擺起了架勢,想要再打。

    形孤報定了拼命的決心,立即來到英東身邊,就準備和兄弟並肩作戰,再次搏殺。

    出手相助之人,一言不發,形孤這時纔去看他,此人不知是男是女,一身黑色破衣,看來是多日不洗,已經打了粘,結了塊兒。頭髮披散着,且斑白了一半。之所認不出性別,乃是長髮遮住了面龐。這位高手手持木棍,背部微躬,立於雙方之間。

    形孤看到了一線生機,對着那人高喊:“這位高人,請與我兄弟並肩作戰,誓死不向後金狗賊屈服”

    那人根本不理英東,到是皇太極聰明過人,看出這位高手與兩人不是一路,就放低了姿態,言道:“大俠,如您有意,今日便可隨我回城,一切要求,都好商量。”

    那人聽言,居然擡頭看了看皇太極,似乎是被說的心動了,形孤二人如火上的螞蟻,一聲接一聲的勸阻。

    皇太極大悅,追問:“閣下意下如何”

    那人擡起頭來看着四貝勒,皇太極又多了幾分興奮,試圖一舉招降。

    那人不僅望着他,而且將擋在臉前的亂髮撥開,露出一聲詭異的笑聲,呲着雪白的牙齒,道:“英年啊,我可找到你了。”

    此人一說話,嚇得在場之人毛骨悚然,形孤差點被嚇得趴下,他心想,這位到底是人是鬼筆架山三峯寨的薛無犯,聲音就夠尖銳難聽的,這位音調的淒厲之感,過之而無不及。

    皇太極也似見鬼一樣,他見那怪人雙眼發直,面露憨笑,傻呆呆的盯着自己,就覺得渾身發毛,只打哆嗦。他故作鎮定,言道:“這位老前輩,你是認錯人了吧。”

    那人聽後,“哇”的一聲哭出了聲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後捶胸頓足,嚎啕痛哭,這一陣哭泣,更爲刺耳難聽。

    形孤二人,聽了幾句尖細的哭聲後,才知她是一位婦人。再仔細去看,透過撩起的長髮,看此人眉眼,應是花甲之年。令形孤驚奇的是,她雖衣冠不整、蓬頭垢面。可肌膚之明亮華潤,堪比花信年華的少女。

    那人放聲大哭,嚎啕啜泣:“我找了你半輩子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老人之舉,顯然不是假裝,皇太極心中也明白了少許,知道此人年老失憶,纔將他認錯,於是耐心而語。當然,他不是說給老婦人聽的,而是加大了聲音,朝着自己的官兵喊道:“老人家,你我素昧平生,何來原諒一說你像是因思成狂,我看這樣。我先接你老人家回到遼陽,再找名醫爲您診治。”皇太極求賢如渴,立即吩咐身旁的人:“巴布海,快點扶起老人家”

    形孤一看大事不好,皇太極要趁機哄騙老人,也高聲扯謊:“老人家,他不是英年,我知道英年在哪裏你跟我走,就能找到了。”

    那老者如同得了救命仙丹,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向形孤,急求道:“你知道英年在哪”

    “我當然知道,老人家只要跟我渡過了遼河,我就能帶你找到他了。”

    老人聽後,雙手拍掌,嬉笑道:“太好了,我終於能找到他了。那我們快走吧。”

    英東也看出了哥哥的意圖,火上添油道:“這麼多軍兵攔住我們,他不讓我們去找英年,你看,怎麼辦呢”

    老人本來嬉笑,聽完費英東所言,臉上風雲突變,雙眼閃爍一道殺氣,問道:“誰敢阻攔我去找英年”

    費英東知道老者中計,橫向一跳,指着皇太極,就是他:“他最壞了他要自己去找英年,剛纔還要把您老騙走呢。”

    “啊”老人一聲大喊,道:“好呀。我說這麼多年,我咋找不到我的英年呢。就是因爲你個壞人,今天我豈能饒你”

    皇太極聽得是瞠目結舌,他也恨自己,爲何要去招惹瘋老太。於是狠下來心腸,道:“算我倒黴,出門碰見了瘋子。你們既要送死,本貝勒爺送你們一程。”說罷,揚起手臂,下令衆軍衝殺。

    瘋婆婆撿起地上的燒火棍,運出內力,第一排的軍兵,又倒下去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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