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122章 鄭王心(第二更,求月票)
    杭州克復

    當這個消息傳來之後,整個南京盡是一片歡騰,現在既然是對大明的將來再悲觀的百姓,也不會有絲毫的悲觀之意,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從南京克復直到現在,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勝利。

    南京克復、江北克復,再到盡殲十萬所謂“安南”清虜的宿遷大捷,在人們還沒有從那聳立於黃河畔的用清虜首級築成的京觀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的時候,現在又傳來了杭州克復的消息,他們如何能不對未來充滿希望。

    “那杭州城外,築起的可是數萬清虜腦袋築成的京觀”

    在南京城內,每當人們提及京觀的時候,總是顯得神彩飛揚,自宿遷大捷忠義軍爲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京觀”起。對於中國的百姓來說,“京觀”這似乎有些不雅的玩意,卻總會讓百姓們之爲興奮。

    “京觀高愈百尺”

    這不僅僅只是炫耀武功,對於經歷過滿清屠戮的百姓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大仇得報的爽快。

    “以德報怨,可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夫子的教訓早就滲透到中國人的骨血之中,或許有些人會叫嚷着以德報怨,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百姓來說,他們骨子贊同夫子的教訓“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那京觀,或許聽起來有些令人驚悸,但是卻讓百姓們爲之歡喜,從忠義軍於黃河畔築起京觀,再到現在鄭軍於杭州城外築京觀,這一切無不在向人們傳遞着一個信號我們要報仇雪恨

    是的

    十五年的血淚必須要以血來償

    而延平王順應民心築以京觀的舉動,更是讓百姓們爲之歡呼,爲之雀躍,而對於

    延平王本人來說,這同樣也是他所需要的,不過,在他倍覺欣慰的時候,內心卻總有些許遺憾。

    “杭州殺敵愈三萬,此役雖是大勝,可是相比宿遷,感覺總是差了許多”

    在甘輝的面前,儘管面上因爲浙江的收復帶着喜色,但鄭成功的語氣間總顯得有些失落。

    “宿遷之戰,成仁以7萬新卒力拼清虜近八萬勁卒,此戰可謂是驚天地而泣鬼神,實是我大明自建奴謀逆以來,前所未有之大勝,什麼滿萬不可敵,不過只是笑話,相比之下,這杭州城雖說奪下了,可總差了許多啊”

    鄭成功的語氣中帶着些可惜,當然那語氣中卻又盡顯欣賞之意。

    “當初第一次見成仁時,只以爲他不過只是會耍嘴皮子的江湖郎中,可誰曾想他之悍勇遠甚一般人,手持斬馬重刀力搏數個時辰,成仁之悍勇,實是言語難以形容”

    作爲武將,鄭成功從來掩飾對於悍將的欣賞,別說是他,即便是這樣的誇獎之詞落在甘輝的耳中,他也是笑眯眯的說道。

    “成仁自入軍中以來,素以悍勇而著稱,主帥如此,其部下又焉不悍勇”

    似乎此時他們兩人對於朱明忠,對於江北完全沒有絲毫芥蒂,可是那眉宇間的此許無奈,似乎也在隱隱的透露出兩人的內心的真實想法。

    先是通濟門血戰令其名揚天下,現在再加上這宿遷一戰,朱明忠大有隱隱爲大明第一名將的勢頭,便是在這南京,不知多少文人士子爲其吟詩誦功,不知多少人感嘆着他的悍勇,傳道着他的忠義。

    而相比之下,杭州的大勝似乎顯得有些不夠分量,事實也是如此,杭州守軍不過萬餘人,既便是加上守城的民壯,亦不過兩三萬人,相比之下,朱明忠所面對的卻是七萬餘強虜,一日廝殺酣戰之後,近八萬清虜或死或降,黃河爲之染紅,那場血戰可謂是驚天地而泣鬼神,即便是鄭成功在看到戰報時,也曾爲之熱血沸騰,更是感嘆着此戰若是換成他自己,換成鄭軍諸將,都不一定能打贏,可朱明忠卻贏了,儘管一戰之後,忠義軍傷亡過半,但這一仗卻從根本上打下了清虜的氣勢。

    甚至現在在北方,都有人傳說着“忠義軍滿萬不可敵”,曾幾何時,這是遼東言稱清虜的言語,現在卻全落在朱明忠的身上。

    “主帥用命,部下焉敢不用命,成仁練兵確有其長處,可成仁之所以屢戰屢勝,靠的卻是其身先士卒,前幾日蒼水所部下以南昌,李子淵亦的身先士卒,衝殺在前,如此纔有南昌城破”

    甘輝出人意料的提到了另一個李子淵,此人出自忠義軍,曾是朱明忠的心腹,現在更是張煌言麾下頭號悍將,張煌言與江西,屢戰屢勝,靠得正是李子淵所領的五千精兵。

    “李子淵此人,背主自立,雖是悍勇,可人品有傷,不可大用”

    搖着頭,鄭成功冷笑道,

    “真不知道,未曾想,此等人品低劣之徒居然也拜入錢公門下,與本王係爲同門,實在是”

    儘管沒有直接道出對錢謙益的不滿,但是任誰都知道,這幾日,鄭成功對錢謙益可謂是滿腹怨言,究其原因倒也無他,正是因爲吳偉業,其於揚州所圖並非是爲南京掌握鹽稅,而是試圖以鹽稅爲器,對朱明忠加以攻擊,以圖殺其“正國法”。

    如果不是因爲吳偉業跳江自殺的話,恐怕僅憑那份供述鄭成功就會命人將其凌遲處死,從而以泄心頭之恨。可即便是吳偉業死了,仍然讓鄭成功對錢謙益生出了滿腹的不滿,

    “殺朱明忠以安天下”

    今天這些人可以殺朱明忠,那麼明日是否就會把念頭打到鄭某的身上既便是心知那些人之所以欲殺朱明忠,正是因爲其傾向於張煌言,殺其可斷張煌言一臂,如此才能安以天下。

    但對此,鄭成功仍難免會有種兔死狐悲之感,畢竟,他同樣也是武將,今歲可爲天下殺朱明忠,那麼待到將來,會不會有人建言“殺鄭以安天下”

    也正因如此,鄭成功纔會對錢謙益生出不滿,在他看來,錢謙益做的有些過頭了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甚至可能有會動搖軍心所以他才一直未將此事傳出,吳偉業跳江也變成了“失足”,至於巡鹽御史的人選,爲了安撫朱明忠,更是命其推薦合適人選。

    甚至對於朱明忠在揚州抄沒鹽商一事,他也是選擇了默許,對於抄沒所得,除了對其主動送來的價值數百萬兩的古玩字畫之外,其它抄沒所得,一率未曾加追究,朱明忠同樣也需要加安撫,畢竟吳偉業是他鄭成功派去的人。

    朱明忠可以不殺吳偉業把他禮送回南京,可是他鄭成功卻不能不有所表示,而他能的是什麼只有贊同他的抄家,眼睜睜的看着他掌握江北。

    儘管千方百計的對此事加以掩蓋,但每每想起此事,鄭成功都有一種吃了只蒼蠅般的感覺,就像是現在,同樣也是如此。尤其是想到吳偉業是他的老師錢謙益推薦之人,如果說錢謙益不知情,他第一個不信。

    “實在是糊塗,糊塗至極”

    嘴裏這麼說着,鄭成功甚至恨恨的說道。

    “我這個老師,當真是老糊塗了”

    若是當着其它人的面,鄭成功絕不會這麼說錢謙益,畢竟無論如何,其都是他的老師,但是在甘輝的面前,鄭成功並沒有掩飾他的情緒,甘輝是武將,本身就不在意這些禮數。

    “王爺,錢宗伯的年歲確實大了,都七十幾許的人了,按道理來說,也應該享享天倫之樂了”

    甘輝附和着王爺的話時,又說道。

    “不過,宗伯其人志在大明江山,若是現在請其致仕,恐怕其勢力不願,若是王爺不願見他,便不見他便是了,反正他並不是府官。”

    在南京的官員之中,掌握實權的往往是延平王府六部府官,至於像錢謙益這樣的官員,雖是頂着官員之名,但大都只是閒差,頂多只算是王爺的幕僚。

    若是鄭成功不願見其,只需說上一聲,他們別說是參與政事,便是這王府都不見得能進得來。

    “哎,他畢竟是本王的老師啊”

    無奈的搖頭輕嘆一聲,鄭成功又問道。

    “聽說,昨日有從揚州使出的漕船,往江西運去了十萬石米是不是”

    “正是,這十萬石米,是張尚書從成仁那裏購得,這成仁繳了清虜的糧庫,糧食多的喫不完,張尚書那邊如今江西初定,加之秋糧早已爲清虜徵納,他不願加重百姓負擔,所以纔會從成仁那裏買米,別說是張尚書那,末將聽說,南京的市間喫米,也多少從江北購得”

    鄭成功略點下頭,南京從江北買米,這並不是新鮮事,畢竟朱明忠取淮揚的時候繳獲甚多,現在他所考慮的卻是另一件事。

    “蒼水從江北購得米糧倒是無事,只是”

    只是兩者之間恐怕不僅僅只是米糧那麼簡單啊

    或許,吳偉業的心機讓鄭成功心寒,但他的話未償沒有一絲道理,心底這般尋思着,鄭成功又對甘輝吩咐道。

    “張尚書那邊既然急需用糧,回頭本王便命人送去幾萬石糧食,以解其一時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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