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238章 擎柱(求月票,求支持)
    永曆十三年,對於大明來說,可以說是悲喜參半,先是昆明的陷落,從此,西南局勢一落千丈。而後來江南的恢復,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西南的局勢,甚至因爲滿清的刻意封鎖使得江南的勝利,都沒有傳到西南。

    而經過磨盤山一役,作爲永曆朝西南擎柱的李定國儘管重創了清軍,作爲戰役的勝利者,卻承受上戰略上的失敗,作爲勝利者的他並沒有品嚐到勝利的果實。戰役上的勝利,使其耗盡了最後的精銳兵力,之後未能再對入滇清軍展開有效的打擊。

    此戰之後,李定國餘衆不過數千,勢力窘迫到了極點。直到賀九儀從廣南率萬人來與他會合,祁三升、魏勇等人先後均率部前來投歸,軍勢才稍微有了一些恢復。隨後他纔將大營移孟璉,招安地方頭人,耕種納糧如內地一般行郡縣例,以圖休養生息,從而恢復實力。

    而稍作安定之後,李定國便連續上疏三十餘封給永曆帝都石沉大海,從此與永曆皇帝失去了聯繫。直到七月,白文選強攻緬都阿瓦失利回來,白、李才瞭解事實的真相,原來緬甸扣住了永曆帝,二人決定攻緬搶出永曆帝。九月,兩人分別入緬,試圖搶回皇帝。至十一月,李定國大敗緬軍,提出送還永曆帝,作爲退兵的條件。而緬方的回答仍然頑固非常,大有一副不爲所懼的模樣。最終,因爲水土不服,加之疾病流利,導致兵卒損失慘重,白李兩人只得重新撤回軍隊,以圖來自日。

    即便是如此,李定國仍然猶不死心,又派一支人馬試圖偷襲阿瓦,不久就被緬軍擊退,朝廷仍然在其手中。此時李定國眼見朝廷陷入緬人之手,加之又不甘心在雲南邊境土司之地久駐,一時間徬徨苦悶,不知所從,加之每日都有人在滿清招降下紛紛投降,憤懣憂慮,儘管他每日裏愁思苦想,思索擺脫困境的良策。

    但是對李定國、白文選等人來說,既要在窮山僻壤的邊境地區繼續抗擊清軍,又要耽心在緬甸的永曆帝的安全,弄得顧此失彼,心力交瘁。

    若是於江南等地,此時又是一年的初春時節,如若是在四川等地,這會定是漫山遍野金黃色的迎春花。即便是雲南,也會的迎春花也應該是的燦爛奪目。但是對於位於西南邊境的李定國來說,因爲這裏一年四季如夏,所以並無四季之分,自然也就看不到了什麼春光。

    置身於河邊,親自擦洗着戰馬的李定國,偶爾會把目光投向遠處,在那裏,可以看到兵士們在河中洗漱,偶爾的可以聽到他們的歡笑聲。即便是因在這塊小小的窮山僻壤之中,即便逆境如此,他們仍然爲漢家的衣冠的與清虜撕殺。

    想到這,他又想那些戰死的將士,若是他們知道現在兵敗如此,於九泉又會多麼失望。想到這裏,他默默的仰天祈禱着,祈禱着老天的保佑,祈禱着九泉之下的英靈保佑,保佑他能夠迎回皇上。

    之所以要迎回皇上,不僅僅是爲了防止緬人與滿清勾結,進而將皇上交予滿清。還是因爲皇上是抗清的大旗,如果這面旗倒了下去,那麼大明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儘管,他曾是反明的農民軍,但是現在,他卻也是大明的忠臣。甚至可以說,是大明朝最後的中流砥柱。

    最後,一時情動的李定國甚至含淚看着那河水,在那裏默默的自言自語道。

    “若是這河水能入長江,一定要把微臣之心帶予高皇,微臣必定誓死報效大明,恢復我漢人河山,如違此誓,必定是天誅地滅。高皇在上明鑑”

    說到動情之處,李定國盡是一副熱淚奪眶的模樣,他坐在溪旁,看那河水淙淙地把流向遠方,似乎是在想着這水能不能到達長江。能不能把她的心聲帶給高皇帝,怔怔地不覺發呆了。他就這麼看着那河水。

    過了不知多少時候,忽然他聽得侍衛輕聲稟道:

    “王爺,有三名雲南士子等候在營門外求見。”

    有云南士子求見

    李定國微微一愣。因爲滿清的封鎖,雲南士子很難突破封鎖線來到這裏。

    “他們有什麼事嗎”

    “他們說是有安邦定國的大計獻與王爺。”

    安邦定國的大計

    會是什麼大計心底略微一愣,李定國笑了笑,然後默不作聲的點點頭。隨後才起身回到那棟與雲南土家民舍並沒有多少分別的竹樓之中,見門外有三位士子皆穿着長袍馬褂,而且皆都剃髮,他的眉頭微皺,儘管知道他們剃髮易服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心底隱隱有些不快,不過他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是來遊說他投降的,別說是他們三人,便是他軍中將領若是有人敢言投降,也會被他立即下令斬首。如果說他們有所耳聞的話,自然不敢來遊說他投降。

    一行三人,見到李定國後,便立即恭恭敬敬地向他一躬到地,然後說道:

    “昆明府生員王萬武、劉本邦謁見王爺。”

    “長沙府生員張揚峯謁見王爺”

    長沙府生員

    在這裏見到昆明的生員,倒是不奇怪,可是長沙距離此地又何止千里身爲陝西人的李定國,南北征戰幾十年,自然知道從長沙往昆明,一路艱難險阻,不知歷經多少風險纔來到這裏。

    於是他便又看了這人幾眼,這人的口音聽起來,倒是更像雲南口音。這都不奇怪。如果說他說話不是雲南口音的話,恐怕連青軍的封鎖都突破不了。

    雖然心底有些好奇,但是李定國仍然邀他們三人進門,然後請三人坐下了,隨後才問道:

    “三位先生等下顧至此,不知有何賜教”

    其中一位銀鬚拂胸的長者拱手說道:

    “非是我等有何賜教,而是”

    三人之中年齡最長的劉本邦,看着李定國,神情有些得意,又有些激動的說道。

    “而是我等給王爺報喜來的”

    聽着報喜,心底微微警覺的李定國不露聲色的說道:

    “報喜這又有何喜”

    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殺人的念頭。他們難道當真不怕死是來遊說自己投降

    他甚至已經打定主意,只要他們敢開口說出一個“降”字,便立即命人把他們三人拖出去砍了。

    王萬武則於一旁說道:

    “長遠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將此好消息告訴王爺便是了。”

    朋友的勸說讓劉本邦這纔打消賣關子的念頭,拱手,笑道:

    “王爺可知,近來爲何清虜因於昆明,裹足不前”

    聽劉本邦這麼一說,李定國這纔想起,這幾個月來,似乎吳三桂一改當初窮追不捨的態度,再無步步緊逼之勢,而是與一旁觀望。也正因如此,他纔會與白文選商定再次入緬,迫使緬人歸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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