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374章 勝負(第二更,求月票)
    永曆十五年的夏天,對於任何一個心懷大明的百姓來說,都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年頭,這一年的夏天,原本曾看似可望而不可及的北伐,終於成了真,數十萬大軍揮師北伐,一戰而定河南,而在江南,原本看似隨時會發生內訌的鄭朱之間,隨着朱明忠的揮師北伐,和隨後鄭成功督兵福建,內訌的煙雲隨之煙消雲散了。 .

    而在人們鬆下一口氣的時候,清虜河南總督劉清泰於開封歸順大明的消息傳來了,可是卻沒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因爲劉清泰歸順是洛陽的李子淵,而不兵臨城下的朱明忠。

    “當真是奸賊!”

    幾乎所有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大抵都是這麼一句話,可是在如此評價着劉清泰的時候,人們同樣也在看着江北,盯着清河,等待着朱明忠的反應。

    此刻身處淮王府的公房之的朱明忠,正抱着雙臂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園子,儘管連日來未曾休息好的他雙眼佈滿血絲,但是雙目卻依然炯炯有神。

    毀於一旦!

    一想到數萬的人馬北伐的嘗試,隨着許雲程的計謀,而毀於一旦,儘管這不過只是小試牛刀,但是想到花費數十萬的軍費,卻沒有絲毫收穫,朱明忠的手仍然不禁握成了拳頭。

    一種懊悔與不甘的複雜感覺油然而生!

    用兵!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是對開封用兵,奪下開封城!

    可是在心裏理智卻在告訴他,不能興兵,無論如何都不能興兵!

    他甚至知道自己這次輸了!

    而且敗得很慘!

    他非但失去了開封,而且還讓李子淵主導了北伐!

    儘管通過這個棋局,他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鄭成功的承認以及自立,但是,現在來看,可以說是得不償失。

    且不說其它,是李子淵主導的北伐,會帶來不知道什麼樣的變數,其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意料了。

    要是現在出動大軍北伐呢?

    朱明忠想到了一直以來的那個計劃——從海路發起北伐。可是,現在海軍的主力還沒有回國,等待他們回到海州至少還需要半年,而且長途遠征之後的水兵也需要休整,這意味着至少十個月內,都不可能從海路發起北伐。至於從陸路北伐,這意味着自己或者李子淵,都有可能爲對方做嫁衣,到時候,必然有一方會面對清軍的主力,與清軍一番撕殺後,然後得利的又是誰?

    海路……需要等十個月!但是在未來的十個月內,卻有可能發生很多事情。李子淵主導北伐,對於朱明忠來說是一個從未曾有過的沉重的打擊,甚至無疑是個極其嚴峻的考驗。

    儘管這一切是他的計劃,但局勢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最初的計劃!

    對於已經身爲淮王開闢幕府的朱明忠來說,他的心裏很清楚現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時候。作爲淮王的他絕對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顯露出絲毫的不安與茫然,畢竟,他是大明的淮王,在他的身邊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

    事到如今,對朱明忠來說最危險的敵人並不是黃河以北的滿清。而是來自內部——現在,內部的敵人所造成的威脅,正在一點點的超越外部的威脅!

    李子淵不是威脅!問題在像許雲程那種爲了個人前程,而不惜一切的人有時數百萬的敵人還要危險。誰知道他們下一次會處心積慮的在什麼地方發起攻擊?

    尤其是現在!

    開封!

    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不僅會導致內部的怨氣,甚至還有可能會導致國家的崩潰。而在黃河北部,滿清現在恐怕像頭野狼似的,在那裏閃爍着血紅的雙眼,等待着機會。他們在等待着什麼樣的機會?

    等待着他們犯錯、他們內訌的機會,一但如他們所願,那麼他們立即會反噬,會再次奴役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會再次陷入黑暗之。

    一定要冷靜!

    朱明忠在心底對自己自言自語道,他知道越是在這種艱難的時刻,越需要保持冷靜與鎮定,只有如此,才能夠讓這府諸臣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一切,並受到鼓舞闖過這一關,至於滿清……這纔是他們真正恐懼的。

    “當年滿清爲何能夠一年而定江南?”

    朱明忠頭也未回,只是看着窗外的園景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皆是因爲我大明當時內訌不斷,若非是內訌,清虜又豈會如此神速既得了天下?”

    這樣似反思似檢討的言語從朱明忠的口說出時,站在那的顧炎武、朱大咸、錢磊他們都只是垂着頭,

    “而我大明爲何會內訌不斷?”

    這樣的反問之反,朱明忠的話聲隨之一厲。

    “皆是像許雲程這種爲一已私利而不顧國家大事卑劣之徒所至,這種人根本是民族之敗類,其人漢奸更爲可恨,若非他爲求晉身,李子淵又豈敢虎口奪食,若非爲求晉身,又豈會如此豪賭!”

    咬牙切齒的言道着對許雲程的恨意,朱明忠甚至將大明當年的滅亡的責任都推到了他的身。

    “這等敗類,不殺,不足以平孤心頭之火!”

    怒言道出這句話後,朱明忠轉身走到案前,提筆於紙寫下三個字。

    “許雲程!”

    寫下這三個字後,在朱明忠想要命人把這三字送給李子淵的時候,話到嘴邊,他卻收了回來,即便是李子淵把許雲程的人頭送了過來,又有何用?

    “大王,以臣看來,若不令李子淵歸還開封,只恐怕會令我忠義軍下士氣受創!”

    作爲衆人之資歷最老的老人,錢磊自然很清楚,忠義軍的根本是什麼,是士氣!

    可以說,忠義軍之所能能夠百戰百勝,靠的是士氣!

    靠的正是士氣如鴻!

    “錢參軍所言極是,開封事小,士氣事大,許雲程以方欺我,詐得開封,置我忠義軍將士於何地?若不泄此憤,又如何能正軍心!”

    “正是,想我忠義軍勞師遠征,既將功成之時,戰果卻爲他人詐取,如此卑劣之行,又豈是人所能忍?”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所有人都動了火,這也難怪,或許他們很清楚,出兵開封,不過只是取一個“北伐”的名,至於開封……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可心裏是不重要,但是現在果子這麼被人給摘了,這等於一巴掌打到他們的臉,他們又豈會不在意,惱怒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甚至可以說,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能“抱住怒火”,未主張用兵洛陽,都已經算是深明大義了。

    “開封……”

    唸叨着這個地名,原本對於開封的歸屬,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頂多只是埋在原的一根釘,只是爲了限制李子淵的勢力發展,現在,這開封,他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

    只是,如何拿下來,這纔是眼下需要考慮的問題。

    開封!

    劉清泰!

    許雲程……

    想着開封這座城,於心底反覆的唸叨着後面那兩個名字,朱明忠的心底恨不得把這兩個人都拉到身邊,然後好好的收拾一番,是這兩個東西,把大好的局勢變得這麼微妙。

    後者算出了前者的心思,而前者的歸順,未嘗又沒有絲毫的異心。

    有他們這些人在,這北伐有可能成功嗎?

    而且,現在開封這件事,直接關係了忠義軍的軍心士氣,無論如何,都得讓他李子淵給個說法啊!

    如果他不給的話……你又能怎麼得了他!

    突然,朱明忠有些鬱悶了,這會他甚至希望永曆現在在清河,如果他在清河的話,大可借朝廷的名義,對李子淵加以訓斥,可現在,即便是他是淮王,也沒有權力如此。

    心底有些煩悶的皺着眉頭,朱明忠突然發現,似乎除了興兵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去制約李子淵,畢竟,李子淵並不是他的下屬,而是其也是形同獨立,即便是他把官司打到鄭成功那裏,結果也是和稀泥。

    怎麼辦?

    如何才能和平的解決這個問題?

    武器?

    這個念頭不過只是一動,朱明忠便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在一定程度,他還需要依賴李子淵的北伐,儘管他並不願意李子淵主導北伐,如果把原本商定贈予他的武器剋扣下來的話,會不會導致矛盾激化?

    也許,是應該藉着這個理由,把武器剋扣下來,畢竟,自己並不想李子淵主導北伐。

    這確實是送門來的理由!

    朱明忠暗自尋思着,如果剋扣其武器的話,那麼很有可能會導致李子淵不能繼續北伐,如此可以爭取到時間,十個月,十個月後,江北自然可把李子淵甩於一旁,自行北伐。

    在朱明忠的心底打定這個念頭的時候,那邊突然有人秉告“湖廣總兵李子淵急信”。

    李子淵的信?

    展開信不過只是略掃一眼,朱明忠的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好一會才說道。

    “這個李臨川,當真是……能屈能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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