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5章 心思(第一更,求支持)
    編戶百萬戶!方以智的要求並不高,一百萬戶,五百萬人!這個數字看似很多,但是將這些一百萬戶分佈到若大的東北之後,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請()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畢竟包括遠東以至於東西伯利亞的外東北,其面積甚至超過現在大明疆域,畢竟此時新疆、青海、蒙古以及西藏等地,皆不在大明,同樣也不在滿清的治下。而東北,確實太大了一些!沒有人,所謂的東北拓殖、屯田都不過只是一個笑話,只有解決了人的問題,才能從根本解決東北邊地的問題,邊地之所以會是邊地,並不僅僅只是因爲其位於“邊疆”,更重要的是邊地的漢民少,邊地無民,只有少量兵卒駐守,在與邊疆少數民族政權幾乎連綿不絕的戰爭和衝突,使歷代漢族央政權均不勝其擾,在那些來去飄忽的草原騎兵面前,往往顯得處處被動,兵少則必敗,兵多則供應困難,無法久持。在這種形勢下,歷代漢族央政權遂採取了“屯墾戍邊”的對策,除了在邊境戰略要地駐紮軍隊,參加屯田外,更多的則是內地向邊境地帶移民,在武裝保衛下開墾耕種,以提供軍糧,加強邊防。這種形式的人口遷移從秦、漢起一直沿用下來,正是秦代的移民實邊,將嶺南納爲國之地,也正是19世紀後期,無數漢民的闖關東,使得東北得以在列強的蠶食,成爲國的行省,併成爲21世紀的國糧倉。“移民實邊”是從根本解決邊患問題的唯一選擇,而“移民實邊”的目的,是爲了“變邊爲內”,只是這看似簡單的“移民實邊、變邊爲內”,操作起來並不容易。沒有山東等地的移民“擔擔提籃,扶老攜幼,或東出榆關,或東渡渤海,蜂擁蟻聚”,關東大地的人口又怎麼可能迅速增至1800萬。只是那個時代的國內地,是人多地少,“闖關東”是爲了活命,現在,內地的形勢是什麼?在滿清入關後的一路屠殺下,億萬百姓慘遭殺戮,在四川等殺戮嚴重的省份更是百里無人煙,在這種人少地多的現實下,百姓又豈願意背井離鄉遠赴東北。“人不是問題!”看着地圖,想象着那片土地的遼闊,儘管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應該如何讓百姓“自願”的移民邊地,但是朱明忠相信,只要他去做這件事,必然會有人幫他解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難題,總有辦法解決,隨後朱明忠沉聲說道。“待到清虜的問題解決之後,到時候,本王自會向朝廷請命,禁止私墾,私墾者,流千里,百姓想要土地,讓他們去東北,去河套,去邊地,去那裏的開墾,非如此,不能平天下……”禁止私墾、流徒千里,不過只是一個辦法,將來肯定會有更好的選擇,隨後朱明忠的話聲略微一頓,又說道。“不過,這是將來,至於眼下……待右翼軍進入東北之後,可以直接分田給他們了,你手下有了這兩萬右翼軍於東北屯田,想來,東北十年之內,必將不再爲患……”對於那些身在船艙之的兵士來說,他們自然不知道,他們的命運這麼不知不不覺的被決定了,對於這些士兵來說,他們此時大都處於在對未知航程的緊張之……船在海浪航行着,儘管船身非常堅固,多層的船板更是用厚達半尺櫟木或者臺灣產的杉木、松木製成,但被海浪拍在船身的時候,那聲響仍然讓艙內的士兵們無不是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這船板被浪滔打沉了。趙功名躺在吊牀,這種水兵的吊牀,現在也是他們的吊牀,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到吊牀,因爲船艙的面積有限,所以只有一半的人能睡在吊牀,大家輪流在這吊牀睡着,沒輪到的弟兄往往都會到甲板,擠在狹窄的甲板,在那裏呼吸着更爲新鮮的空氣,畢竟這艙裏的氣味並不怎麼好聞。可是趙功名卻怎麼也睡不着,他之所以睡不着,倒不是因爲擔心着船會沉,對於自幼在淮河邊長大的他來說,十幾歲的時候,已經能遊對那條淮河岔子的對岸去,雖說這海看不到盡頭,但是在他看來,這麼多的船在海航行,即使是船沉,會水的他也淹不死,只要淹不死,會被其它的船救起來。自然的也沒有其它的擔心。他現在之所以害怕,是擔心將來,畢竟,對於5歲開蒙的他來說,一直所期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夠像他的名字那樣,能夠金榜題名,可是誰又曾想到,一紙兵書卻把他徵發至軍,與這些村夫莽漢一同被徵入軍,這實在是有辱斯,有辱斯啊……即便是已經過去數月,但是趙功名仍然無法釋然,他仍然無法從聖人門生,從讀書人到“丘八”的轉變,儘管在這裏,人們總是會喊他秀才,可他知道,那些人言語的輕蔑,因爲他根本不是秀才——他的秀才功名被革除了,因爲他的秀才功名是滿清的,不承認滿清的功名,難道滿清的功名不是功名,不是十年寒窗苦考來的?如果有這個功名的話,他根本不用服兵役——廩生是可以免服兵役的。他並不知道,生員免服兵役並不是爲了優待普通的讀書人,而爲了避免清河書院裏的千學子免服兵役,畢竟,那些學子是大明第一批接近實學教育以及西洋科學的學生,即使是拿破崙也知道,學生是法蘭西的未來,沒有權力將他們送到前線!在巴黎理工學校榮譽大廳的天花板鐫刻着“我不願爲取金蛋殺掉我的老母雞!”這句名言。拿破崙以一個政治家深邃的眼光和堅定的信念,寧肯自己陷入滅頂之災,也絕不讓學生前線。正是他的果敢決斷,保住了這些有志青年,使巴黎理工學校在後來爲法國培養出了百名科學院院士、無數的工程師、實業家、將軍和政治家,他們的許多人,成爲法國強大的流砥柱。對於這個道理,朱明忠自然非常清楚,所以,他才免除生員等有功名者服兵役,儘管按他的本意,只需要免除清河書院裏的學生既可,但是他卻不得不向現實妥協——傳統士林的勢力太強大,不能夠從正面摧毀他們,只能曲線救國,如廢除滿清入關後學子所取的功名,再如江北不開縣試、府試,正是爲了讓傳統的生員自然消失於歷史之。當然,這個算盤,朱明忠甚至不能夠與任何人分享,畢竟,面對傳統士林的力量他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引火燒身,即使是掌握了絕對的權力,也要謹慎從事,科舉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卻是人們所能找到最公平的選拔官員的方法,只需要換個形式,如廢除八股取士,採用與19世紀東印度公司類似的官考試選任辦法。事實江北也一直在這麼做,通過建立專門的培訓學校,對通過考試的官員進行培訓,然後再加以委任。如此一來,自然也不需要像江南、江西等地一樣,通過縣試府試以及院試去擇選人才。如此一來,八股取士在江北自然也不“不廢而廢”了。而趙功名是這種“不廢而廢”的“犧牲品”,因爲江北既不舉行縣試,亦不許“污點士子”報考包括清河書院在內的書院,從而阻斷了他們獲得功名或者晉身官場的可能。如此一來,像趙功名這樣的曾經在滿清治下取得功名的讀書人來說,無疑是是一場災難,但是在“民族大義”的旗幟下,他們甚至連辯解的權力都沒有——出仕滿清等同漢奸,雖然他們不同有出仕滿清,但是參加滿清的縣試、院試,其行爲無異於意圖出仕滿清,等於心存爲漢奸之心,僅憑這一條,足以讓他們甚至都不敢辯解。失去了功名的護身符,再加沒有機會晉身仕途,趙功名自然也只能和普通士子一樣服兵役,只是這種身份的落差,又讓他如何能接受,畢竟,在過去,人們見到他的時候,都會恭敬的稱一聲“舉人老爺”,現在到好,不過只是一“丘八”。既考入了講武堂又能如何?不過也是一武夫!心裏這麼尋思着的時候,蜷縮在帆布吊牀,趙功名慢慢的睡着了,在睡着之後,他又一次夢到了,夢到金榜題名,又一次夢到了那從少年時不止一次出現在夢的跨馬遊街,似乎又一次,夢到自己高狀元。只不過,現在對於他來說,這不過只是黃樑美夢,不過只是一場浮夢罷了!浮夢一場!立於船尾的黃田雲看着那暮色的大海,看着那夜空的點點繁星,只覺得這一切像是做夢似的,曾幾何時,他黃田雲是大清國黃州知縣,在明軍破黃州的時候倉皇逃出黃州,然後一路輾轉,最後在江北落了腳,再然後他化名爲黃田玉——這是他的本家堂兄,當年客死於進京赴考的路,以黃田玉的名字報考清河書院,再後來進入官廳爲官,憑着當年在黃州任的經驗,很快便在同期同窗脫穎而出,在各衙門輪崗調動更是屢屢被評爲甲,在通過主官的考試之後,他終於能夠主政一方了,像過去一樣爲一方父母!只不過,他的任並不早江北,而是此次北伐的新收復地區,至於是什麼地方,黃田雲並不知道,即便是到了船,在委任狀沒發到手的時候,他仍然只是“補”字官。是山東,還是北直隸?現在,黃田雲的言語之,瞧着和其它人沒有任何區別,稱直隸爲北直隸,稱江南爲南直隸,這是一種態度,即使現在拿大明的俸祿,必須要擺正自己的位置。“鞏兄糊塗啊……”唸叨着那位他在江北巧遇的黃州知府鞏成琪,想到其現在身爲滿清厘金局坐辦,曾幾何時,黃田雲還曾羨慕過他的際遇,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只是個笑話,大明數十萬大軍數路北伐,滿清縱是有通天之能,又豈還能翻得了身,至於鞏成琪身爲僞官,恐怕即便是僥倖活了下來,不定也要被流放萬里之外,最後甚至可能落個埋骨異域……人的命啊!感嘆着命運詭,黃田雲,不,黃田玉到是對這次北伐滿懷着期待,他倒不是在渴望着勝利,而是希望能夠屬理一方,爲一地之父母,然後爲大明立下一番功業,這樣,既便將來東窗事發的時候,也能有所憑據。“興許能弄個將功贖罪吧……”“將功贖罪?仕勤兄有何罪需贖?”許是身後的人聽到他的話聲,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黃田雲緊張的渾身一顫,然後有些心驚肉跳的轉過身,看到來的是張英,立即展顏笑道。“我當是誰那,原來是敦復賢弟,方纔爲兄想到京城,想到京城的一些故人,想到此次北伐之後,大軍一但奪城,必定要追究他們的事清之罪,到時候只恐流途千里亦也是輕的,甚至還有可能會掉腦袋,這、這若是他們能夠獻城的話,豈不也能將功贖罪嘛,如此也算是戴罪立功,以免遺禍後人不是……”唯恐被眼前的張英發現自身問題的黃田雲,接着又把話鋒一轉,肅聲說道。“可若他們執迷不悟,到時候,便休怪國法無情了!”此時的黃田雲全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誰又能想到,他亦曾出仕滿清,並且爲官一方,除非黃氏族人,誰又能知道這黃田玉並非是他本人。“仕勤兄所言極是!”張英略點下頭,然後感嘆道。“其實說起來,京城諸公當年降清大抵也是迫於無奈,而今日……”原本想要說大王處事皆善,唯獨對此事太過嚴苛的他,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來,畢竟,他知道之所以待漢奸嚴苛,爲的是警告後世,讓後人以爲警,自然也難免嚴苛非常了……“哎,只願他們能儘早醒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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