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34章 逃離(第二更,求支持)
    大清國亡了!

    儘管城門緊閉,但是很快,內城旗人盡數出城的消息,還是在第二天傳了過來,因爲城門緊閉,這外城的百姓自然是出不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不過暗自裏,他們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畢竟這陣子他們可是沒少被旗兵禍害,現在好了,旗兵終於走了!

    大明朝興了!

    天下太平了!

    與尋常百姓的歡喜不同,對於那些爲官的,這個時候,卻是各種心態,其實,打從幾日前,這京官是逃的逃,躲的躲,他們之倒也有一些大清國的忠臣,自覺年青體壯的,自然是隨駕出關,這倒不是說他們真的是對大清國忠心耿耿,而是因爲沒法子,留在這也是漢奸,而對於年邁的,即便是想走,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對於已經年過花甲的禮部漢尚書王崇簡來說,正是如此,在拜別了皇之後,他便從內城離開了。 .在外城王家的府宅裏頭,他溫了一壺酒,然後便一個人自飲起來。

    “王某早孤,由嗣母張氏督之成立。年二十六歲舉於鄉,負海內重望,爲清流所推。明崇禎十六年登進士第。甲申三月,京師破,值生母焦氏喪,給假治葬在外,遂避難奔金陵,轉徙吳越間。清朝定鼎,始間道歸裏。”

    嘴這麼唸叨着的,喝了半壺酒的王崇簡已經帶了些醉意。恰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兒子同樣也回來了,於是他的聲音高昂。

    “……今廣求學耆宿以充館選,順天府學政曹溶首薦之,補選庶常,擢祕書院檢討,歷侍讀學士,遷詹事府少詹事,以疾請告。順治十二年,刑部右侍郎戴明說薦其纔可大用,特旨起補原官,兼宏院侍講學士,尋遷國史院學士。當時熙兒亦官宏院學士,聖以爲父子不可同列,因擢王崇簡爲禮部侍郎,升尚書,加太子太保。我等父子同列朝,皇恩如此浩蕩,崇簡焉能不報?”

    說完這番話後,王崇簡便命老僕在大廳正樑結了一個圈套,聽着爹的吩咐,王熙只是垂首立於一旁,他已經知道了爹的選擇。他又命人喊來了幼子王安。

    “我是大清的禮部尚書,國家遭難,理當殉節。”

    他對幼子說道。

    “你大哥爲大清之臣,自知如此自處。”

    說到這裏向繩圈看了一眼。

    “我死以後,你可以歸隱宛平墳莊,課子孫耕讀傳家,世世不可……做官。”

    “爹……”

    王熙與弟弟含着兩泡眼淚跪了下來,哽咽着全是一副有言難訴了。

    “癡兒!你快走。”

    一旁跪的王安看着跪在地的大哥,忍着心痛說道,

    “你這樣會誤了爹的一生大節!”

    “說得不錯!”

    王熙閉眼睛強忍着眼淚說。

    “你快走,莫作兒女之態!”

    “快走,快走!”

    王安推着大哥說道。

    “若是等朝廷都走了,到時候你便走不了。”

    “那麼,”

    王熙含淚看着弟弟問道。

    “那小安你呢?”

    “我,”

    王安看着爹說道。

    “自然聽從爹的吩咐,王福,你拉着大少爺,趕緊走。”

    老僕知道,處此時際,最難割捨的,便是天倫骨肉之情。有二少爺在這裏到了,失節事大,非同小可,所以拉着王熙走。

    於是王安將老父扶踏腳的凳子,王崇簡踮起腳,眼淚汪汪地將皤然白首,伸入繩套,眼睛卻還望着右邊,看了一眼兒子。

    “爹,你放心,孩兒知道怎麼做。”

    聽得這句話,王崇簡將眼睛閉,雙手本扳着繩套的,此時也放下了,將墊腳凳一踢,只見他的身子往下一沉,接着悠悠晃晃地在空搖盪着。

    王安成全了老父的“大節”,悄悄向窗外看了一下,大哥已經去了。王家只剩下一個人了。

    在僕人的幫助下將爹的身子擡了下來,看着爹的模樣,王安的淚水流了下來,心裏頭另一個念頭卻在那裏翻滾着。

    爹是漢人,這爲大清國全的那門子“大節”啊!

    “哎,大哥應許已經出城了吧!”

    王熙確實出了城,此時的他早已經脫去官袍,換了一身短裝,悄然離家,準備趕皇的扈駕,“孝子”是做不成,做個“忠臣”再說。

    這一天,人人都有各自的選擇,有人選擇了當“忠臣”,有人選擇追隨大清朝廷,有人選擇在京以死盡節,當然,更多的人則是逃的逃、跑的跑……連朝廷都逃了,他們跟着盡什麼節,全什麼忠?

    不過儘管如此,這京官之,倒也有舉家投水、自焚、服毒,甚至如明烈皇帝那樣先手刃了骨肉,然後自殺的,亦還有好幾家。只是漢臣殉難的不多,四品以的大員,除了一個王崇簡,還有一個翰林院的翰林,他是服毒殉節,如此倒也不愧爲“士林表率“。

    此時大清國所遭遇的類似於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的大難,不過相那個時候選擇殉國的烈皇帝,這大清國下選擇了逃。這個時候,充分顯現出了滿清皇族的本性——好死不如賴活着。

    這一天,對於“京營”的數十萬旗人婦孺來說,同樣也是哀聲連連。畢竟,不是所有人家都有車馬,不知多少人,只是拖兒帶女的隨着大隊人馬,一路出了城,然後在大軍的拱衛下,沿着官道往張恆的方向走去。

    尋常的旗人只是哭哭啼啼的跟着大軍出城往北走着,不知多少年沒有受這樣的罪的她們,只是哭哭啼啼,但腳下卻不敢有絲毫減慢,那是再累,也得往前走着。

    “額娘,我累了……”

    這邊孩子不過只是剛說一聲,那邊同樣累的氣喘吁吁的婦人便說道。

    “累了也得走,若是走晚了,那明人的忠義軍來了,非得把咱們都築了京觀不可……”

    對於這些旗人來說,不被“築京觀”成了他們離開此地的動力,而那些騎在馬的八旗兵丁,瞧着被拱衛在間的婦人時,心裏也是隻覺得一陣心傷。

    大清國什麼時候到了這個份?

    儘管心裏頭一個個的都叫着苦,尤其是看着自家的女人孩子,在那一步步的走着時,心裏自然更是一陣心痛,當年入關的時候,至少還有車坐,那裏像現在這樣。

    不過,誰都知道,現在不是當年,當年婦孺入關,是一批批的入的關,那裏像現在這般,幾十萬人一窩蜂似的往關外逃出去,唯恐逃慢了,落到明軍的手裏,然後被築了京觀。

    哎,再怎麼着,只要出了關,總能活下去。

    確實,或許現在唯一能慶幸的,恐怕是大傢伙都能活下去,而不至於全都死在關內,至於這出了關後又是如何?便走一步是一步吧!活着,總死了的強。

    相於尋常的旗人,那些旗人的達官顯貴們,即便是沒有提前準備,這個時候,也有大車供家的女眷乘坐,也正因如此,總算是少遭了些罪,甚至讓她們能夠從容的去面對這一切。

    “不是都說我大清德被四方?五行之數,理應代明嗎?怎麼偏偏卻又這麼出了關?”

    坐在車的女孩,有些的不解的看着車外,在她的心裏頭,大清國本應是如日天的,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目睹大清國下倉皇出逃一幕,尤其是當她在車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哭泣聲時,那心裏頭更是充滿了不解。

    “或許,這是漢人說的氣數吧!”

    騎在馬的赫舍裏·噶布喇,瞧着周圍那些婦人看去,無論是作爲皇身邊的侍衛或者索尼家的長子,他自然不需要像旁人那般步行,可騎在馬的他,心裏倒是沒有絲毫的慶幸,反倒是心情越發的沉重起來。

    這一路,不知道多少人能堅持下來!

    對於曾經從龍入關,一路南下赫舍裏·噶布喇來說,他知道這出關路又豈止千里,是營的老兵都會掉隊,更何況是這些婦孺,她們能一路堅持下去嗎?

    這個時候,赫舍裏·噶布喇甚至都沒有去想隨南路軍南下的父親,南路軍或許有風險,但有大軍護衛,風險自然是極小的,也是這邊,這麼多婦孺,萬一要是明軍打了過來,到時候,可怎麼辦?

    恰在這裏,赫舍裏·噶布喇看到了女兒從馬車探出了腦袋,他的臉立即擠出了一絲笑色。

    “怎麼了,可是車裏做悶了,想透口氣?”

    女孩聽着父親的話,展出燦爛的笑容,笑說道,

    “還是爹知道女兒,坐在這車裏頭,實在是太……”

    話到嘴邊,瞧見周圍那羨慕的眼光,女孩立即意識到,不知多少人都羨慕着她能坐在車,若是說坐車不舒服,那豈不惹人恨。

    見女兒收了話,又躲進車裏頭,知道女兒爲何這個模樣的赫舍裏·噶布喇倒不在乎其它的旗人怎麼樣,畢竟旗人之等級森嚴,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那些下人,即便是喫再多的苦,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旗人自己這邊倒是不需要擔心,只是漢人那邊,想到隨時可能出現的漢軍,赫舍裏·噶布喇的心思越發的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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