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36章 往京師(第一更,求月票)
    永曆十六年五月十七。 .這一天對於國人來說,是一個極爲特殊的日子。也是在清軍突然棄城離開京師南下的第十天。另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出現在京郊,與離開的清軍不同,這支大軍的旗寫着“明”,寫着“楚”,這旗幟顯現出了他們的身份。其實早在五天前,也是清軍大隊人馬棄城而逃時,萬餘明軍騎兵出現在城外,只不過他們倒是不急着進城,而是分散於城門附近地紮營。

    如此一來倒也讓這城內的百姓安心了些許,至少,不用擔心亂兵進城劫掠。儘管此時城內折地痞混混到處趁火打劫,但總亂兵進城要強,加之城內的大戶命家丁提刀於附近街巷巡視,倒也讓那些地痞混混也不敢肆意妄爲。

    不過雖是如此,城內的百姓經歷了一番混亂之後,雖說他們不期待着大軍進城,卻期盼着這官府早些進來維持秩序,讓百姓重新過安生日子。

    五月十七,在離開小五臺的第六天,李子淵終於臨近了京師,當京城的城牆出現在他的視線的時候,他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以至於,他騎在馬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在策馬狂奔,以便儘快趕到京師。

    不過,這個念頭他總是在儘量剋制着,他怕身旁的人馬跟不來,雖說在奪取山西之後,因爲開通了往蒙地的道路,使得楚軍用茶葉、絲綢以及鐵鍋等內地商品前後換來了十幾萬匹馬——雖說那些個蒙古的王爺早都被編八旗,可是並不妨礙他們和漢人做生意,尤其是在李子淵開出的價格遠高於尋常晉商的時候,換來的馬,除了一部分被李子淵用於裝備楚軍,訓練騎兵、拖曳馬車外,其的三分之二都被賣到了南方,大都用於同江北換取武器彈藥。僅是火藥一項,換走了足足六萬桶,之所以換這麼多火藥,並不是因爲楚軍制不出火藥,而是因爲制不出像江北火藥那樣優良的火藥。

    火藥,一直都是李子淵心頭病,因爲楚軍制作的火藥威力不及江北的九成,所以,他最擔心的是將來與朱明忠決裂之後,江北斷了他的火藥,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儘可能的把馬賣給江北,那怕價格低點,只要能夠換到足夠的火藥行了。

    現在,有了十萬桶江北產的火藥作爲後盾,底氣十足的他在進軍京師的時候,自然是信心十足,那裏還有絲毫的顧忌。

    五月十七這天,在六個騎兵營的拱衛下,楚王各衙門大小官員及隨從人員或是乘馬車,或是騎馬跟隨着,而再往後則是千輛滿截着各種輜重的馬車。李子淵因爲楚王身份,自然是帶着全套打儀仗,在隊伍的間。騎在蒙古人“孝敬”戰馬的他,穿着一身西洋式的亮銀盔甲,那盔甲嵌着黃金花紋,只顯得好不尊貴。這可是他花了近萬兩白銀纔買來的西洋甲,據說是銃彈難傷,至於是真是假,李子淵倒也不在意,他需要的是這身盔甲的華麗,甚至他還向那人定了一件刻有蟠龍西洋甲,價格好說,只要和他的心意便成。

    身着這一身華麗盔甲的李子淵,這時正在馬左手攬着杏黃絲繮,右手用馬鞭對身邊的人指點着山川,談論着取京師如此容易,笑容滿面。

    “不費一銃一彈,即可奪取京師,古往今來,能以赫赫威名迫使數十萬敵寇棄城而逃者,除我楚軍,又有何人?”

    嘴說的是楚軍,可李子淵指的卻是他自己,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下京師,遠遠超出他的意料,這如何能不讓他得意。

    “非大王,又焉有我楚軍?今日楚軍之威名,全賴大王!”

    許雲程在一旁恭維道,而在恭維時,他又委婉的說道。

    “大王,現在清虜懼我楚軍威名,棄城而逃,一路往南、一路往北,爲免其禍害百姓,還請大王遣軍加以驅逐。”

    許雲程的這個建議提的很委婉,什麼禍害百姓,什麼驅逐,這壓根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他想的是要藉此來平天下悠悠衆口。

    畢竟,誰都能瞧出其的古怪。所以,許雲程才希望大王能派軍,那怕是做做樣子。

    但是對此,李子淵倒是全不在乎。他只是不以爲意的笑道。

    “古語常道,窮寇莫追,古人這麼說,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你沒看那福臨自己領數萬兵卒和數十萬婦孺出張恆入蒙地,而又讓他的兒子領十三萬大軍一路往南,看情形是想進河南入陝西,然後於陝西北蒙地,他的這個算盤打得好啊……”

    讚歎之餘,李子淵別有深意的朝着朱應升看了眼。

    “孤此次北伐麾下所領也不過二十萬,攻其一路倒綽綽有餘,分兵兩路,卻是稍顯不足,如若只攻一路,即便是另一路清虜不回師援助,可待其脫逃之後,他日其定爲患於我,於其如此,還不如令其逃入蒙地……”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考慮過趁清虜撤退時,對其加以進攻,但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大王,若其逃入蒙地,也必定爲我大明之患啊!”

    許雲程的話聲落下的時候,只見一直沉默着朱應升卻故作神祕的笑道。

    “許兄別忘了,那裏是蒙地!現在清虜所謂滿洲已經爲淮藩克復,清虜逃入蒙地,若是隻有酋首所領數萬兵丁,勢必會被蒙人吞併,可若是酋首領兵二十萬,到時候,他們誰吞併誰未嘗可知了,那蒙人又豈會甘願蒙地爲清虜佔據,以在下看來,清虜入蒙地後,少則十數年多則數十年內蒙地必定戰亂不止,他們必定會自相殘殺,以爭取地盤,如此,於我大明自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朱應升說出的這番話,誰都看不出真假來,因爲所有人但凡稍有些常識者,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只要清虜逃入蒙地,那麼虜韃會互相殘殺,畢竟蒙古人不可能甘願把地盤拱手讓予滿清。

    只是,誰又知道,無論是洪承疇也好,朱應升也罷,他們都早已經有所打算了,滿清逃入蒙地,對他們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需要讓清虜在未來的幾年內留在關內,也只有如此才能暫時掩飾他們的“光彩”。

    也正因如此,朱應升纔會誘異着李子淵坐視清軍逃離。當然,對於李子淵而言,這同樣有諸多的利處,如這京師重地,再如這北直隸,在清軍撤退的時候,這些地方都已經拱手相讓於他,現在的李子淵自然是實力大增。

    而這同樣也是洪承疇所希望看到的,也是朱應升一力促成的,甚至,他現在之所以會留在李子淵的身邊,也爲了這一切。

    至於李子淵,儘管猜不到洪承疇、朱應升他們在想什麼,但是他卻知道什麼對他更爲有利,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對於李子淵而言,他同樣也需要朱應升,甚至需要洪承疇,只是,現在他們兩家還差着最後一張窗戶紙。

    只是,現在距離捅破那層窗戶紙,總還差了一點東西。而此次,進攻京師,是爲捅破那層窗戶紙,做着努力。

    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打算,也是各自有各自的算盤,李子淵如此、許雲程同樣也是如此,至於朱應升和其它人一樣,所爲的不過只是那句話罷了——“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允齊所言甚是,待到清虜與蒙韃互相殘殺,殺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孤再領兵北伐,如此便可一戰而定乾坤,還我漢家百姓百年的安生!”

    或許李子淵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現在在很多時候,他已經很少再提大明瞭,甚至連軍也是打着“楚”字大旗,至於那“明”,也只是偶爾打起,人的心態總是在不斷的變化着。

    李子淵注意不到的事情,別人卻不會忽視,尤其是對於處心積慮想在李子淵身邊一展鴻圖的朱應升來說,他自然注意到這些細節,只不過,對此他只暗自藏於心底,不會透露出任何想法。

    “大王高義!”

    在衆人的馬屁聲,李子淵顯得有些飄然,看着越來越近的京師,他甚至想到了幾年前,想到當年身在後勁營那朝不保夕的一幕幕,那個時候,他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貴爲楚王,與大將軍平起平坐。

    “哎!”

    想到已經去世的大將軍,李子淵突然長嘆道。

    “今日京師克復,北伐幾可謂功成,只可惜,閩王卻不能看到這一幕,“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若非是閩王,又焉能有我大明今日盛,說起來,孤也是受閩王恩典頗多……”

    聽着大王的感嘆,許雲程於一旁勸道。

    “大王,今日您克復京師,使我漢人河山得復。想必閩王看到之後,也會於九泉下瞑目。”

    不過片刻的感嘆,盯着越越近的京城,李子淵把那心底的些許傷感拋到一邊,盯着京師,那心情越發的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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