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50章 該殺(第二更,求支持)
    這,這可如何是好

    下了堂,回到後院裏,置身於書房之中的黃品著整個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那裏團團轉着,他的眉頭緊鎖着,心裏頭各種念頭在那裏翻滾着。

    怎麼辦

    這件事,現在可得怎麼辦纔好

    “大老爺,您還在愁着那事”

    一旁的師爺試探着問道。

    “你瞧瞧,這,這都是什麼事,他殺漢奸,殺了便殺了就是了,民不舉,官不究,他安生的過自己的日子,老爺我又怎麼可能自找沒趣,他,他倒好,來,來投官,殺人償命,可,可要是我依大明律判他個斬決,不定外頭會怎麼編排老爺我”

    黃品著之所以會這麼說,並不是因爲他不敢殺那個人。也不是因爲他害怕外頭的編排,他是害怕因此斷了他的前程,相比於其它,前程是最重要的。

    “他殺的漢奸,可,可漢奸又豈能輪着他殺,再怎麼着,這也是犯王法的,不殺他,不合法,可若是殺他,老爺我這一輩子可就全完了他,他倒好,殺人了,還這麼大搖大擺的來投官,有,有這樣的嗎他就不知道跑嗎他就不知道逃嗎”

    黃品著在抱怨着那朱大富居然如此不識相的時候,只聽到師爺輕聲說道。

    “大老爺,其實,這事,根本就不是個事”

    師爺在說話的時候,把手中的摺扇一展,然後輕聲說道。

    “大老爺,這事說難辦,其實也容易,您老直接把案卷往河間府一送,到時候,河間那邊自然會有定奪。”

    “送河間府”

    黃品著瞧着師爺問道。

    “這,這不妥吧”

    “大老爺,若是一般的殺人案,送過去確實不行,可,這不一樣啊,這被殺的是滿人的莊頭,是漢奸,咱們北直隸多少百姓的地讓韃子圈了,那些莊頭又做了多少惡,這案子,說小了只是個殺人案,可往重了說,卻關係到整個直隸數百萬百姓的生計,所以,這案子別說是您,就是府臺大人,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

    這還真說對了,從黃品著手中送出的案卷,這邊不過只是在河間府呆了一個時辰,就被送到了京師,直接送進了楚王府現在的楚王府正是當年滿清攝政王多爾袞的睿親王府,這睿親王府位於南池子東側南宮舊址。南宮在明代時爲皇城東苑,是太子居住的地方,到了滿清入關後,南宮又成爲睿親王多爾袞的攝政王府。多爾袞利用了重華宮舊址,將攝政王府建造得宏偉壯麗,甚至超過了皇宮。王府的地基高於地面幾丈有餘,加之殿宇宏偉,四周繞以36根檐柱,檐椽爲三層。多爾袞掌權期間,攝政王府前每日都是車水馬龍,大小官員往來穿梭,多爾袞每天召集百官來府議事,然後再將已決之議拿到朝廷去走個過場。當然在多爾袞死後被削爵,攝政王府府邸遂廢。

    不過在李子淵入京師後,他倒也沒有避諱多爾袞死後被削爵的遭遇,而是直接搬進了這有些荒廢的睿親王府,自然的這睿親王府也變成了楚王府。至於他爲什麼會選擇這座王府,恐怕只有李子淵自己才知道。

    打從那天進京師之後,李子淵便是一日不得閒,一方面,他既要命人警惕正在往關外趕去的清軍,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派出萬餘騎兵尾隨南下的清軍,以免其爲禍地方,當然,還有一件頭痛的事,就是給衆人分配宅子,畢竟大軍入城之後,不說其它就是府中的文武官員,總歸需要個住的地方。雖說王府不能私分,可是這內城的貝勒府也不少,可相比於其麾下的文武官員來說,總歸還是不頂用。

    “一個個都想着宅子”

    李子淵的嘴裏頭這麼唸叨着,心下有些煩惱的他,瞧着那面前堆放着的幾十份麾下將領的的呈請,無非就是一個個的在那裏說道着如何勞苦功高,家中親眷如何衆多,總之就是一句話,希望他能開恩賞賜一座大宅。

    僧多粥少,如何分一時間李子淵倒也沒有了注意,他倒不在乎那些宅子,別說是那些大宅門,就是這若大的內城裏頭,那宅子可都空着,便是分賞給官兵也足夠他們居住,但李子淵倒也沒有這麼做,畢竟,楚軍不是八旗,可拿出一部分分賞有功官兵,倒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如何分,分什麼樣的宅子,着實讓人有些頭痛。

    “也不知道,當初閩王入南京的時候,這宅子是如何分的。”

    雖說不知道當年閩王是怎麼分的宅子,但李子淵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惹將領不滿,所以這分宅子的事絕不能草率從事。

    “將宅院分賞給有功官兵,實屬當然,不過,既然要分宅,就必須要做到兩個字,就是公平”

    在許雲程的面前,李子淵又一次強調着分宅的原則,或許,在忠義軍中呆的時間不長,但受朱明忠的影響,李子淵很清楚,保持相對的公平是何等的重要,這甚至關係到。

    “軍中將領除非有朝廷封賞的爵位,否則一率與文官一樣,按品級官階分配,絕不能有絲毫偏坦。”

    “大王所言此極是,非如此,不能穩定人心。”

    按品級分宅的辦法,無疑是最公平的法子,對此,許雲程自然不會反對,其實,這也是府中的文官贊同的辦法,並不僅僅是因爲公平,而是因爲只有如此,他們才能與那些武將一樣,得到屬於他們的宅院,便宜人人想佔,更何況這是京城的宅院。

    “軍心要穩,人心也要穩啊,畢竟,這裏可是京師重地,孤既然克復京師,就非得給朝廷一個交待不可”

    聽着大王的感嘆,許雲程又繼續說道。

    “大王,談到人心,下官這裏有一份從河間府送來的卷宗,因爲此事重大,所以河間府不敢擅作主張。”

    “哦是什麼卷宗”

    “大王,可知道滿清後曾入關圈地”

    “圈地你說是那些旗地吧。”

    對於圈地,李子淵倒不陌生,他在南方的時候,就曾聽說過。

    “正是所謂的“旗地”,清虜入關後的第二年,即僞清順治二年十二月,清廷頒佈“圈地令”,以強制手段將所謂拋荒土地及前明莊田無主者,劃歸滿族皇親國戚及八旗官兵名下,成爲皇莊、王莊和八旗莊田。圈地範圍主要包括京畿300裏以內土地,近京順、永、保、河4府以及直隸9府77州縣的土地。清順治二年、四年又兩度大規模圈佔土地。清廷圈佔民地,不下一十六萬頃”

    十六萬頃

    足足一千六百萬畝

    聽着這個數字,李子淵被頓時被嚇了一跳。

    “那豈不是說,半個北直隸的地,基本上都被他們給圈走了”

    “正是如此”

    許雲程點點頭,然後說道。

    “圈地形成的莊田都是按清虜在遼東時的法子,由旗下奴才耕種,而因此“圈地令”百姓在流離失所後,爲生計不得不投允到旗下爲奴,而大多數百姓都是隨圈地一同被強投爲奴,其中奸民指他人田產、人口憑空投允旗下的更是數不勝數,所謂旗莊裏的莊丁雖看似爲佃戶,可實則沒有人身自由,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非但要爲旗主耕地,忍受旗主和莊頭的盤剝,更有甚者,旗主每每都會命旗莊送女子進府伺候,不知多少良家女子被旗主禍害後自殺,而那些莊頭正是旗主幫兇”

    在許雲程言道着旗莊莊頭如何助紂爲虐時,李子淵只是看着手中的卷宗,在合上卷宗的時候,只聽到他大聲喝道。

    “殺的好”

    叫好之餘,李子淵又憤憤不平的說道。

    “如此惡劣斑斑之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朱玉林該殺,朱大富無罪這河間府怎麼連這種案子都辦不了,當真是拿慣了滿清的俸祿了嗎”

    李子淵的語氣中帶着不滿,或許,他可以爲籠絡人心,留用舊官,但並不妨礙他這個時候對那些舊官員表示不滿。

    “大王,其實河間府之所以不敢輕易斷案,倒也是爲直隸的安穩,大王,直隸被清虜圈佔土地不下一千六百萬畝,所謂莊奴亦有數百萬人,若是冒然判此人無罪,這旗莊之中百姓皆殺莊頭奪產,到時候又該如何”

    “許參軍,所言甚是”

    突然,從門外傳來了一個人的話聲,不是其它人,正是幾天未曾來府上的朱應升,只見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甚至就連那靴上還帶着些泥土,他一進屋便行禮道。

    “參見大王”

    “允齊,你這幾日在忙什麼孤讓人去請你,可府上卻說你出去了,孤還以爲你又回長沙了哪”

    在朱應升行禮之後,李子淵開着玩笑說道。他倒是不怕朱應升回長沙,關鍵是他回長沙能給帶回來什麼。這纔是重要的。

    “大王說笑,下官身爲楚王府之隸員,焉能棄主。”

    笑應着大王的話,朱應升又解釋道。

    “大王,其實這幾日,下官一直在京郊各旗莊裏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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