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39章 藩入京(第二更,求支持)
    “衆建藩輔,可使天下堅如磐石,大封土疆。可增近親親之誼,此乃古今通誼之法,亦爲皇明祖訓,朕理應用之”

    興乾三年夏,這樣一道諭旨傳至廣州之後,讓這座城市的氣氛爲之一變,所有人都知道,衆建藩輔的同時,廣州的這位晉王恐怕就要回京了。雖說他貴爲晉王,可卻是異姓。或許陛下會衆建藩輔,但絕不包括異姓王。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道從京師傳來的諭旨下達到廣州,廣州知府範鉉超調任四川巡撫。這道聖命,使範鉉超轉眼之間連升兩級,由從四品的知府變爲從三品的一地巡撫,這是朝中少有的一次破格簡拔。

    範鉉超奉到這道諭旨,真有喜從天降之感。朋友們的祝賀,同僚的羨慕,故舊的恭喜,家人的歡欣,這一切都讓他感受到了皇恩浩蕩。他是蔭官出身,他的父親是崇禎朝的閣臣範景文,崇禎十七年闖賊破宣府,烽火逼京師,衆臣請帝南幸,身爲閣臣的範景文勸帝“固結人心,堅守待援”,不久賊破京師崇禎自縊。範景文留下遺書曰:“身爲大臣,不能滅賊雪恥,死有餘恨。”後赴雙塔寺旁的古井自殺。

    儘管範景文是唯一殉國的閣臣,可一句“固結人心,堅守待援”,卻又置使皇帝自縊。也正因如此,在大明蔭任殉國官員子弟時,在範鉉超的委任上顯得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陛下親點了範鉉超,他才得已出仕。其實之所有欽點範鉉超,是因爲早在崇禎朝時,他就已經出任縣令,而且官聲極佳,清虜入寇後他就棄印返鄉,不曾出仕滿清。

    被皇帝欽點後,範鉉超便出任廣州知府一職,剛一上任,就任一省府城知府,這種皇恩浩蕩,自然讓範鉉超感激涕零,甚至在上任之前,特意於宮門前遙拜陛下,然後才往廣州赴任。

    任上三年,範鉉超非但是盡忠職守,而且屢屢能全力貫徹朝廷的想法約束晉王,收回錢糧稅賦等權責,這也是朝廷派他來廣州的原因,因爲他絕不可能被李定國收買。

    現在,隨着大局初定,基本上已經完成任務範鉉超,在即將離開廣州之前,廣東巡撫除向他表示祝賀外,並鄭重其事地告訴他,應該在離開前去晉王府走一趟。

    社是一個很重要的提醒:是的,誰那都可以不去,晉王府是非去不可的。

    他想起三年前,初來廣州時,爲了收回鹽稅、稅關等事務,屢次三番頂撞晉王,而每一次晉王都是默不作聲的選擇了忍耐,是時候去拜見晉王了,至於能否冰釋前嫌,範鉉超並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現在於他們前一條前途無量卻又有諸多風險的道路。

    就在即將離開廣州前天晚上,範鉉超獨自一人踏進晉王府。

    “大王富貴尊榮,應有盡有,微臣雖然做了三年的地方官,可除俸祿之外,不敢收取分文,雖不至兩袖清風,卻無法給大王送上一件的禮物。本官今夜什麼都沒帶,只帶上一顆對朝廷的忠心:今生將爲皇上,爲大明竭盡全力,鞠躬盡瘁。”

    範鉉超這番極爲誠懇的話,倒是讓李定國爲之動容。李定國從來不是貪財好貨的人,他並不很希望別人給他送禮。起於草芥的他,自然知道清官難得,而範鉉超卻是清官。

    看着面前的範鉉超,李定國莞爾一笑,說到。

    “撫臺如此方不負令尊“二不尚書”之名,“不受囑,不受饋,心底無私可放手”,“勤爲國,勤爲民,衙前有鼓便知情”。若是天下官員,皆如你范家父子,當年我等又豈會起事只望撫臺能牢記今日之言,不負范家家聲。”

    這般感嘆之餘,李定國在心裏嘆了口氣。在過去的三年間,範鉉超沒少給他添麻煩,可是對於這個麻煩,他卻完全無力應對。那時,不知有多少人建議殺了他,可誰不知道範鉉超是報着必死之心來廣州的,他是想以死報效皇上,殺了他,只不過是讓皇上有了理由。

    範鉉超忙說道。

    “大王的話,微臣將一輩子銘記在心。”

    “這就好,這就好。”

    李定國順手從茶几上拿起茶杯來,然後喝了口茶。

    藉着喝茶的空,李定國心裏尋思着眼前這個即將擔當大任的範鉉超,心知他之所有上門拜訪,恐怕還是想要化解兩人恩怨。

    “三年前,足下方來廣州時,孤曾命人宴請足下,而足下稱“此番南來,忠君之事,不敢私交藩王”,此事過後,足下爲朝廷出力甚多,雖於本王有諸多誤會。而本王亦言,足下任廣州知府,事事爲公,從不曾徇私分毫,若不超擢,不僅使足下心冷,只怕朝廷也會失去大才。陛下恩澤,果然便有此罕見之舉。孤爲足下賀喜。”

    範鉉超明白李定國這番話的用意,也是在化解兩人之間的誤會,是在告訴他,他知道,他做事只是爲公,如此自然也就沒有任何怨氣,忙離座拱手。

    “大王大恩大德,臣沒齒不忘”

    “坐下,坐下”

    李定國對此甚是滿意,在範鉉超重新

    坐下後,面帶微笑地說道。

    “足下應該是這幾次就赴京,然後再往四川任上,你先早走幾日,待到了京師之後,孤再宴請足下,爲足下踐行。”

    李定國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宛如雷鳴一般在範鉉超的耳邊炸響,他的腦子裏已想了很多。他首先想到的是,李定國居然說他要進京,難道說,他,他已經決定了。

    進京

    晉藩進京,這豈不意味着他會交出兵權如此一來,這天下可就平定了。

    範鉉超毫不猶豫地說道。

    “大王始此深明大義,實是我大明之福,他日待大王到達京師時,臣必定出城十里相迎。”

    其實那裏輪得到他去迎接,

    “好,到時候,你我再把酒言歡,沒準,再過幾年,你就會有地方入中樞,你我二人必定能時常見面,料理本職事務之餘,還可以時常爲朝廷拾遺補闕。”

    李定國壓根就不管自己的話,給範鉉超帶來什麼樣的衝擊,只因爲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了,這事件,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與晉王又聊了一會,範鉉超才起身向李定國深深一揖。

    “臣這就告辭了。”

    “好,我送足下兩步。”

    李定國也起身。

    “不敢。大王如此,則臣擔當不起。”

    範鉉超忙又一揖。

    李定國笑了笑。

    “孤也要走動一下,活動身子骨。”

    範鉉超只得跟着李定國走出小客廳,跟在他身邊落後半步的樣子。說話間,二人來到王府庭院,範鉉超再次請大王止步。李定國才點頭說道。

    “如此,孤就不送了,待到他日於京城時,你我再相見”

    看着範鉉超離開王府的背景,李定國默默的站在那裏。

    “大王已經決定了”

    李定國剛挪動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回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金維新,略點了下頭。

    “咱們邊走邊說吧”

    李定國邊走邊說道。

    “孤還有其它的選擇嗎”

    顯然,李定國早就知道自己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如果孤不往京師,恐怕陛下是絕不會同意“封邦建國”的。”

    儘管身處廣州,但李定國在朝廷之中,同樣也有眼線,自然也知道,現在陛下在“封邦建國”問題上,正在猶豫不決。

    “封邦建國,說起來簡單,可實則並不簡單。”

    李定國一邊走,對金維新說道。

    “封邦建國,必定恢復藩王三衛,可是如此的話,朝廷勢必要派遣分散大軍於諸王一到時候一切開銷全要由朝廷負擔,自然是不成的。”

    “大王,陛下真的會同意此議嗎”

    金維新反問道,作爲大王最親信的幕僚,他不能不擔心,這不過只是朝廷的權術,爲得是要把大王“請”進京師。

    “封邦建國,等於讓藩王自領一地爲王,如此,大王身爲晉藩,豈不”

    不等他說完,李定國便搖說道。

    “此事是斷無可能的,孤是晉王不假,可卻是異姓王,朝廷意以宗室封邦建國,又豈會以異姓爲屏孤之所以要進京,就是爲了讓陛下同意此事,如此,才能讓你們”

    回頭看着金維新,李定國長嘆道。

    “有棲身之地,各藩出鎮夷地,勢必需臣屬、需王衛,這些,都不是朝廷所能給的,到時候,必定不會拒絕你們,如此,你們也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儘管現在公開的消息是封藩就國,但李定國依然還是從他的渠道知道,陛下似乎有意“封邦建國”,令各藩出鎮夷地,這也讓他看到了機會,安置晉王府麾下將領文臣的機會。

    金維新一聽,立即說道。

    “大王,如此,那你怎麼辦”

    他們是離開了,到了夷地,各藩勢必需要仰仗他們,可是晉王呢

    金維新的反問讓李定國哈哈一笑,然後說道。

    “孤是大明晉王,自然是在京師了”

    半個月後,隨着在千餘人儀仗和兩千護軍的護送下,晉王李定國終於離開了廣州,沿着官道,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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