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196章 使團憂心(第二更,求支持)
    向大明派出使團

    在三十六年前,幕府頒佈第一道鎖國令,其後又連下四道鎖國令爲開始,這還是三十六年來,日本人第一次出海。

    對於日本來說,這一次使團的派出顯得有些倉促,儘管倉促,但是效率極高,從作出決定,再到選派人員,再到成行,一共只用了不到三十天。

    因爲日本自己已經沒有了適合航海的大船,所以只能搭乘大明商船,按照長崎奉行的建議,使團一行便搭乘“新福安”號,作爲商船的“新福安”號,根本就不是一艘客船。儘管“新福安”作爲一艘剛剛建成四年三桅帆船,在大明屬於一般水平的船隻。但是因爲它並不是客船,所以其起居條件非常一般,除幕吏在船尾住上等艙外,醫師、通詞也就是翻譯、會所官員都擠在右舷中段統艙,藩士們擠在中段原本堆放貨物的統艙中,頗覺困窘,所謂“舟中雜沓,終日拮据,不逞喘息。”加之船上規章嚴格,衆人登船後,長崎會所定役中村鹹平即宣讀規章,計14條,大略有―飲水限制,按照規定每人每天只許用一升水、注意火事、禁止吸菸、船中勿點紙燈、勿戲談爭論、不能隨便到別的房間探訪等,甚至還特意強調道。“若有侵法者,則不許登陸。”,對此日本使團的諸乘員均感到不便。

    不過真正的考驗還是在大海上,就在他們駛離長崎的第三天,在大海上,他們遭遇一場暴風雪,原本平穩航行的大船,船身隨浪劇烈顛簸,可即便是如此,船速仍然飛快,在船體傾側動搖之間,船上物體也是不時跌落,至於這些使團成員無不是暈船嘔吐。到了第二天,風雪越來越大,狂風甚至掀起數丈波濤,船幾乎要顛覆似,狂風吹得風帆作響,幾乎要把桅杆吹斷。

    接連忙兩天的狂風濁浪,使乘員們身子像散了架,許多人都暈倒,但是這些藩士們豪情不減,出航的藩士們懷着“日本勇義膽”的心思,自比昔時遣唐使,以

    朝衡、吉備真備那些遣唐使爲榜樣,頗有排除萬難。勇往直前的氣概。

    不過海上的暴風雪只持續了兩天,此後幾日,風平波靜,船行緩慢。因蓄水。日少,原定一人一天一升的定量被減少了一半。不過接下來一路風平浪靜,船隻順利的在十月二十三午後駛入了海州港。

    這一天,在“新福安號”駛抵海州的時候,天色陰沉。

    午前,“新福安號”慢慢地來到了大明最繁華的海港海州港。數以千計的商船和軍艦停泊在這裏,彷彿填滿了與鬱洲島之間的海峽。陸地上聳立着數不盡的商館,建築無一例年的宏偉莊嚴。這從未曾離開過日本的那些藩士在目睹海州的繁華之後,他們簡直無法用言語紙筆描述眼前驚人的畫面,只是不住的發出驚歎。

    “船向西行船向西南行駛,江面寬窄不一。此時船已離港口不遠。各國商館相連,停泊的船隻之多難以形容。南面連桔林立,一望無際。“新福安號”在明國船間行十里多拋錨。海面上幾乎被船隻覆蓋。陸地房屋鱗次櫛比,這是何等昌盛之景”

    面對着海州港的繁華,在驚訝之中,儒臣三宅尚齋特意寫了一首漢詩。

    “帆牆林立渺無邊,終日來去多少船,請看街衢人不斷,紅塵四合與人連”

    這首漢詩描述着海州港的繁華,當然,這座繁華的港口在給他們帶來震撼的同時,也讓他們對大明之行,更加期待了。

    不過等他們抵達海州港之後,立即感受到了更多的不自在。就像是在長崎他們對待明國人一樣,在上岸之後,一行二十六人組成的使團,就被請進了“望海樓”這是海州最富麗堂皇的酒店,然後,就被客氣的留於酒店之中,就像他們在長崎對待明國商人一樣。

    對此,即便是身爲使團團長阿部正能,也是早有準備,畢竟,根據舊時的資料來看,明國過去對待貢使,確實是先將他們安置好,初時不准他們上街遊歷。

    “大家不要心急,相信很快,明人就會準我們於海州遊歷的,他們在長崎的時候,我們可是都不准他們外出的。但是,明國人和我們不一樣的,中華氣度是大大的”

    阿部正能在誇獎着“中華氣度”的時候,並不知道,其實從他們一行人抵達海州的時候,就被當成賊似加以提防着。

    不過儘管如此,可連日來留宿望海樓裏的日本使團上下卻始終顯得興致昂然。儘管他們無法離開望海樓,但是因爲望海樓位於半山腰,從其

    陽臺上可以直接欣賞海州城景,似乎海州城裏的每一樣事物在他們眼中都是那麼的令人激動。

    而他們的到來,同樣也在海州引起了轟動,甚至就在他們上岸的時候,就曾經與港口引起民衆蜂擁圍觀,甚至一度造成“交通擁堵”。

    爲啥

    這些人梳着日本武士的傳統髮髻、穿着和服、腰間佩雙刀。這有些另類的打扮,立即引起了海州本地紳民的打扮,在得知他們是日本來的“遣明使”時,這下海州本地的士人,無不是激動非常。他們幾乎是立即想到了史書中的“遣唐使”,想到了那跨越大海的友誼,於是立即紛紛上書海州官府以及海關,希望能夠與其會面。

    儘管一開始官府表示拒絕,但是在他們反覆請求之後,在理藩部的同意下,最終還是同意幾名本地的士人在監控下,與日本使團接觸。這一接觸不當緊,國人立即見識到了日本有的浮誇,於那些日本人的眼中,似乎每一個與他們接觸的上國士人,其才學都能讓他們驚爲天人。

    而且爲那些士人的才學驚歎不已,虛心求教的時候,他們會是會主動邀請那些士人到望海樓的觀景臺上向他們介紹海州,儘管足不出戶,但是他們卻對海州的許多建築有些了基本瞭解,那些平素看起來只是有頗爲威嚴的建築,更是讓日本動不動就驚歎不已,用極盡誇張的言稱稱讚着這些建築,堪稱“宇內第一”。而在夜晚,當海州城的路燈完全點亮,整個海州成爲一座不夜城的時候,包括阿部正能在內的所有日本人,甚至都用一種想要跪下欣賞這“星河”的念頭。

    如此種種,日本人這種喜好誇張的性格,正迎合了國人的脾胃,他們的恭維更是讓海州本地士人頗感受用,而這羣來自東瀛的“矮冬瓜”因爲其知書達理,而立即贏得了本地士人的好感。

    如果不是因爲屢屢有侍者打斷他們之間的交流,恐怕這些對其好感倍增的士人,就會和他們聊起世界、報紙、大明諸如此類的話題了。

    然而這些對其好感倍增的士人們,卻不知曉在使團中這一張張謙卑的笑容背後,這些日本人內心懷揣着怎樣複雜的心理。當他們在讚歎海州城的繁華時,他們的心態卻是焦切的。

    “八嘎”

    幾乎是在回到房間,房門關上的瞬間,阿部正能就惱怒的失聲罵道。

    “這些明國人實在太狡猾了,每一次汪真君與我談論時局時,都會被官方侍者打斷,我今天差一點,就問出荷蘭船了”

    儘管表面上是來大明就箱館問題談判的,但是他們卻擔負着收集情報的任務,也正因如此,在使團之中足足有一半都是長崎的風說役。他們可以在言語中不露聲色的引導大明人說出他們想要得到的信息,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每一次他們的引導都被會人爲打斷。

    “閣下,下官以爲,那些所謂的侍者,應該就是明國的“風說役”,甚至這座望海樓,也有可能就是長崎會所,至少與其功能相似。”

    身爲長崎會所定役的中村鹹平,曾經多次與明國人打過交道,在望海樓的那些侍者身上,他感覺到幾分熟悉的氣息。

    “那些士人只要稍加誘導,就會說出我們想要得到的信息,但是那些侍者,他們說話卻是滴水不漏,他們很有可能一直都對我們加以防範,要不然,恐怕也不會如此。”

    “是啊”

    阿部正能走到窗邊,他望着窗外的海州,儘管這座繁華遠甚過江戶的城市近在眼前,但是他卻沒有機會去看一看。

    “也許,明國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要是不能親眼看一看明國,那此行的目的,可就全部泡湯了”

    阿部正能想到了離開江戶時,主公以及大老酒井忠清的叮囑,無論如何,都要查探好大明的虛實啊。

    萬一大明真的對日本懷有野心,那該怎麼辦啊

    “閣下,其實,可以讓小澤他們幾人,今天晚上趁明人不備逃出望海樓,這樣也許,可以查探明國的虛實”

    中村鹹平的建議讓阿部搖頭說道。

    “現在還沒到時候,明國官員不是說了嗎這兩天理藩部就會派官員過來,迎接我們去海州,我不相信,這一路上,他們像現在一樣,把我們鎖於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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