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210章 教化(第二更,求支持)
    儘管,興乾七年三月二十二的蒸汽機車試驗取得了成功,雖然第二天所有的報紙都用熱情洋溢的文字對蒸汽機車加以報道,甚至五軍都督府更是派出了專人與鐵路公司和發明人進行接洽,並協調各個工廠共同生產蒸汽機車,以解決未來的軍需物資的運輸。

    但是蒸汽機車在南洋,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相比於大明的商人尤其是北方的商人對於蒸汽機展現出來的熱情,蒸汽機並沒有在南洋諸國引起什麼轟動,當然這也是與他們現在大都以農業立國有關。

    而在農業之外,航海同樣也是南洋諸國的立國之本。無一例外的是,南洋諸夏的國都都在海邊,都興建有港口,畢竟當年他們都是滔海而來,同樣這也是國家發展的需要。

    興乾七年四月十八,這一天兩艘船駛入了周國國都舊港,在舊港的引水員的看到船上升着的“使節旗”後,立即通知了岸上,與此同時,“泰西號”這艘過去的一年中一直在南洋以及好望角航線上航行的軍艦,首先向岸上的守衛軍鳴炮十三響,他們也立即以岸炮答了禮。

    “特使,這裏就是舊港,現在南洋各地,除了大呂宋之外,其它各地基本上已經悉數爲我大明封建。”

    作爲“泰西號”的艦長,杜程過去就駐紮於南天門,對於這裏的自然是再瞭解不過。

    “舊港現在是周國國都,曾經也是我大明舊港宣慰司所在。”

    看着眼前的舊港,華亦祥的神情顯得有些複雜。對於南洋的變化他可以說是極爲清楚的,在這裏有他的諸多同年、同窗於此任職。人的命運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發生許多改變,當年他考取探花的時候,原本正是春風得意時,可誰曾想卻得知常州爲“海寇”陷落,隨後短短數年間,天下的變化超出了他的想象,看似不可一世的滿清倉皇出逃,至於他這位曾經的翰林,早就失去了官身,而當年那些落榜的同鄉,卻因爲投奔今上,成爲從龍之臣。

    如果不是他們的照顧提點,恐怕今天他也沒有機會出任駐領特使,這可是四品的的官身,雖說一任三年,算上路上耗費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四年,可是用四年的光陰換四品的官職,也是值得的。

    作爲皇帝陛下的特使,華亦祥上岸自然要講究一番禮節,在軍艦駛入港後,首先是周國的賓典尚書上船,然後代表周國國王邀請華亦祥登陸作客,並且要確定登岸的時日。因此華亦祥決定第二天上午9時登岸。

    到了預定時刻華亦祥在全休隨從人員陪同下依照通常的儀式登了岸。華亦祥離艦不久,一位周國的官員和幾位紳士和女士從岸上來到“泰西”號參觀。康明德副官以接待貴賓之禮招待了這些貴賓,他們表示十分滿意。在這賓客之中有一位很漂亮的婦人,這自然讓船上那些剛從國內過來的隨員們感覺到有些詫異,可是艦上的官兵卻習以爲常了,在南洋婦人拋頭露面參與社交場合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當天下午,作爲使團隨員的李渭澤乘小艇登岸。他的任務是看管大使隨從人員

    的行李。先用小船駁運,然後用馬車運往城內的王家旅館大門前那是舊港最好的旅店,平時居住在那裏的大都是富庶的海商,隨後李渭澤又監督着旅館內的土人僕役把行李分送到各人的房間。

    而特使和他的兒子則同住在王宮旁邊的“朝宗館”,所謂的“朝宗館”也就是“朝覲宗主”的意思,每一個大明封建藩國都有類似的館舍,專門用於接待“天使”。而隨員們則住的旅館之中,這也是上下有別。

    當天中午,身爲皇帝特使的華亦祥應周國國王的邀請到了國王的宮殿。在歡迎的宴會上會見了周國上層官員。周國的這次招待最後的程序爲盛大的晚餐和舞會舞會這種方式,或許在大明還沒有時行,但是在南洋,卻出人意料的受到了人們的歡迎,不僅官方會舉辦舞會,甚至就連同鄉社也會舉辦舞會,也許是因爲這裏的天氣太熱,跳到深夜,人們更容易入睡。這盛大的歡迎宴會一直進行到午夜之後。

    當然,作爲隨員的李渭澤並沒有機會參加這場盛大的宴會,他只是最普通的隨員,甚至無品無級,這也意味着他沒有資格出席官方的宴會,當然,這也讓閒來無事的他有機會去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國家。

    第二天清晨,李渭澤正在餐廳享用着早餐,南洋的早餐帶着南洋的特點有不少水果,香蕉、

    菠蘿等各種水果,四季如夏的南洋有着數之不盡的水果,這裏的飯菜自然也少不了這些。

    “在大明可喫不到這麼多水果”

    正當李渭澤在那裏喃喃自語的時候,突然聽到一種從未聽見過聽起來讓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那尖叫聲音悽慘至極,就像是有人遭受可怕的酷刑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渭澤匆匆用完早餐,然後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查看一下,結果發現那悽慘至極的慘叫聲,來自一個土人僕役,他被吊在一個木架上,一個土人壯漢站在他的身後,用藤條不停的抽打着他。

    “這是怎麼回事”

    李渭澤連忙問道。

    “回大老爺的話,這個狗奴之前在幹活的時候,居然把菜給上錯了,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長不了記性,所以小人的主人就下令對他予以處罰。”

    受刑的是土人,行刑的也是土人,監督的同樣也是土人,他們無一例外的在明人面前都是極爲謙卑的。

    而那個正挨着的藤條抽打土人,就那麼被繩子捆着手站立在後院,受另一個奴僕用藤條不斷的鞭打着,隨着他們的抽打,他不斷的發出悽慘的慘叫聲,到最後他昏迷了,不過即便如此,刑罰仍然繼續進行着,直到那個可憐人的背部和屁股以全都部抽的皮開肉綻的時候,旅館主人才命令停止鞭打,然後又厲聲厲色喝令着那個背臀被打爛了的罪人回去繼續做他的工作,完全不顧剛剛受刑的他渾身的創傷。

    看着地上滴滿的鮮血,李渭澤被驚呆了,儘管他曾經聽說過“打板子”,可是現在於大明是不能隨意打板子的,即便是打板子也要在違法的前提下。而在這裏就李渭澤沒有想到自己目睹到如此殘忍的處罰,儘管受罰的是他的僕役,但是仍然讓李渭澤有些憤憤不平的問道。

    “爲什麼要這麼對他們這幾十鞭打下去,人都快打死了,就爲了那麼一點小事值得嗎”

    面對他的質問,那位旅館的主人就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笑着答覆道。

    “老爺剛剛從國內過來,恐怕有所不知,這些土人奴僕個個都是奸滑之徒,看似溫馴,可實際上卻是可惡之極。如果不這樣最堅決嚴厲的刑罰,警告屑小,讓他們變得溫馴,將來勢必爲爲害我周人,況且土人不知教化,非如此不能教化。正所謂,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面對旅館主人的回答,一時間李渭澤居然無話可說,對於南洋諸夏,他有過太多的想象,他曾經幻想過那些土人是如何歡天喜地的迎接着天國派來的宗室,如何歡天喜地的摧毀野蠻愚昧的教寺,從此接受大明的教華,可誰曾想到,所謂的教化居然是這樣的教化。

    爲什麼會這樣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李渭澤一刻也得不到安寧,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那滴落在地上的鮮血,浮現出受刑後,用生硬的言語感謝着主人饒命的僕役。

    而更讓李渭澤無法接受的是,像這樣的事並不止於此,同樣嚴酷的刑罰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又一次繼續在他的眼前出現,雖然性質有所不同,但是遭遇卻是相同的。兩個僕役爲了搬開他早餐桌上的碗碟,一時不慎打破了一個盤子,這個盤子並不值錢,只值十幾文錢。可是這個盤子究竟是被哪一個奴僕打破的,因爲他們兩個人互相推諉,讓主人一時判斷不出來,

    於是兩個人同時都遭到了鞭打,按照主人的命令他們各執一根藤鞭,然後相互抽打對方,由於另有兩個僕役手持竹棍在一旁監督,他們兩人相互間的鞭打不能放鬆,偶爾輕打一下,一旁的僕役就會用手中棍子對付他們。

    “老爺,你瞧,這些個土人,一個個生性狡黠,如果不加以懲罰,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規矩,其實那盤子不值錢,即便是碎了,也就碎了,可讓人惱火的不是盤子,而是他們互相推諉,這罰的是他們推諉,其實,這就是教化”

    旅館的主人顯然不覺得他做的這一切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他甚至得頗爲得意的向李渭澤說道。

    “你看,我這裏有男女僕役一百多個,這才幾年的功夫,他們就已經信儒教,說漢語,從漢俗,這可不就是教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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