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435章 (求支持,求月票)
    “……米商官行,這個制度,早期正是因爲北洋商會爲忠義軍採辦軍糧,而特意設立的,當時爲了保證軍需供應,北洋商會在暹羅、占城等地先後設立米行,因爲這些米行都帶有半官方性質,所以時稱“官行”……”

    站在陛下的面前,身爲桂國國相的潘仁遠,在解釋着“米商官行”的過去時,又於心裏暗自尋思着陛下的想法。

    “在陛下登極之前,“官行”保證了每年六百萬石南洋米的供給,而到登極後,在尚未遷都年,正因爲南洋官行的存在,才保證了京師六百萬石米糧以及四百萬石軍糧的供給……”

    在潘仁遠提及這些過去時,朱明忠只是微微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那些年“南洋米”對江北意味着什麼,不僅僅是軍糧,它們還是忠義軍最重要的軍費來源之一,當時官府可以從每石米中獲得7錢銀子的利潤,每年四百餘萬兩的利潤,支撐了忠義軍的作戰。而遷都前後,每年朝廷從南洋米中獲得的利潤也維持在五百萬兩左右。這筆錢,對於當時的官府而言,無疑是筆極爲重要的收入。甚至即便是是現在,南洋米的關稅收入,仍然高達千萬兩之多。

    “……陛下封諸王於南洋後,各國爲運銷大米於國朝,所以出現許多類似“官行”的米商,也就是“米商官行”,其大抵上分成三類,一類是舊時的“官行”,因爲興乾後官府退出,許多舊時的官行大都改爲商辦,一類是各國爲促進對大明出口米糧,創辦的米行,其股東大都是各官顯貴。還有一類是傳統米商,因爲南洋與國朝不同,所以在過去二十年間,米商官行通過對收購、運輸以及銷售等方面的控制,已經成爲了對國朝大米貿易的主導,甚至如果離開了米商官行,南洋米幾乎很難運到國朝。”

    “很難運到國朝?”

    “是的,陛下,當年諸夏就國時,家國初建,事業艱難,國中船隻不多,且諸我物資需要從國朝購進,當時船隻大都由米商掌握,一邊運大米往國朝,再將國朝貨物運往諸夏,如此,久而久之,米商也就成了船商,他們不僅掌握了大米的購銷,同樣也掌握了運輸,就像在桂國,桂國的四大船商都是米商,他們擁有桂國70%的船隻,剩下的船隻要麼是小,要麼就是不適合運米,其它米商想要運貨,相對比較困難,往往只能靠國朝的船隻返航時搭貨,如此一來,規模自然沒辦法與官行相比……”

    提及米商們對運輸業的壟斷,潘仁遠的語氣中盡是無奈,當年爲了讓大王順利就國,正是他出面爲大王選擇了一個合適的親事,通過與商家的聯姻,讓桂國獲得了大量的資金和商界的支持,這也是桂國得已立國的根本。但是現在,那些商人對桂國的控制,卻超過了他的想象。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梁天佑似乎就在桂國吧……”

    看着潘仁遠,朱明忠反問道。

    “當年梁天佑對桂國就國,可謂是出力極多,桂王妃就是他的女兒,對嗎?”

    見陛下突然提到梁天佑,潘仁遠的心裏不由冒出了另一個念頭。

    “難道說,陛下對梁家不滿?”

    儘管當年正是潘仁遠出面與梁天佑談妥了大王的親事,可他當時並沒有想到,梁家的坐大,甚至已經到了對桂國造成威脅的地步,這是絕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在對待梁家的問題上,甚至在對待“米商官行”的問題上,他傾向於打壓,但是的怎麼打壓呢?

    在過去的多年間,潘仁遠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眼下,是機會嗎?

    心裏如此推測着,潘仁遠小心謹慎的說道。

    “陛下,梁家起於清河,是從龍功臣,當年桂國初建,得益於梁家許多,桂國米糧貿易,雖然有梁、徐、李、陸四大家控制,可梁家獨佔一半以上,其門下有大小海船不下三百艘,堪稱桂國第一豪門,在桂國素來有“朱家國喫梁家糧”的說法……”

    “朱家國喫梁家糧”!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有着多種的理解。落在的朱明忠的耳中,只讓他冷笑一聲,然後說道。

    “好一個朱家國喫梁家糧,這糧是他們梁家種的?”

    陛下的反應落在潘仁遠的耳中,他立即明白了——陛下要對梁家下手了,於是連忙說道。

    “陛下,梁家雖然有良田不下二十萬畝,但是桂國每年往大明運出米糧不下八百萬石,這些糧食至少有半數都是梁家的米行收購運出的,於南洋米商之中,梁家可謂首屈一指。”

    “南洋熟,天下足”。

    從永曆年間,第一船南洋米運抵海州的那天起,“南洋米”這個舊時不見經傳的名詞,就與大明,尤其是興乾之後的大明緊緊的聯繫在一起。

    興乾之前,“南洋米”的大量運銷是因爲南洋的暹羅、占城等地盛產水稻,而在興乾後,大量移民的涌入,尤其是諸夏的分封,各國無不是把水稻種植列爲重點,這也促成了大量稻穀運往大明,而在這一過程中創建於早期的“官行”制度,也得到了發展。

    而梁天佑這位前大明北洋商會會長,正是“米商官行”制度的創始人,作爲桂國大王的岳丈,二十年前,他把女兒嫁給桂王,成爲桂王妃之後,梁家的經營重心就轉讓往桂國。

    二十年來,作爲“淮安君”的梁天佑,在桂國的的影響力是無人能及的,即便是國相潘仁遠也無法與其相比,究其原因還是因爲梁天佑控制着桂國的財權——桂國的“米商官行”大都在梁家的名下,梁家不僅控制着桂國的官行,同樣控制着桂國的海運,這也是保證梁家地位的根本。

    對於梁家而言,這或許是當年他們投資桂王,“奇貨可居”的回報。只不過,梁家於桂國的坐大,並不是潘仁遠這樣的大臣所能接受的,甚至在他看來,梁家已經威脅到了大王的統治。

    所以,當感覺到陛下的不滿時,原本因爲桂國對梁家的依賴,加之梁家地位的超然,使得潘仁遠只能小心謹慎的將不滿埋於內心的他,立即找到了一個盟友,而他幾乎立即把矛頭指向了梁家。

    “陛下,十二年前,南洋米商行會正是由的梁家牽頭成立,表面上行會是由米商自行組織,但實際上,當初正是梁天佑遊說各國國君,同意組成行會,從而

    達到控制米價的目的,這十幾年來,尤其是最近六年來,南洋米價的高低並不是根本產量,而是根據行會的利潤制定,他們對內打壓米價,對外擡高米價,這也是最近兩年南洋米越來越貴的原因……”

    看着陛下,潘仁遠又補刀說道。

    “陛下,當年梁天佑曾言“除米糧之外,南洋無貨可出,諸夏貧瘠,非得以米糧貿易,得國朝之銀,方可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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