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令下,船隊的數十艘船將船頭對準巴庫,在凌晨四時,隨着一聲聲尖銳的呼嘯聲,數百條火箭彈拖着火紅的尾焰,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的弧線,它們在空中交織成一條條火紅的軌跡。
一時間,天地間都是火箭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呼嘯聲。
夜被火箭照的白晝,大海在這一瞬間也被點亮了。
這情景跟朱和堓以前經歷過的場面完全不一樣,但卻有些熟悉,就像正月十五時的煙花似的,置身其間並不會讓人感到緊張,這甚至不像是戰場,倒是像在觀看一場煙花表演,像在欣賞着正月十五的煙花,只讓人覺得畫面壯麗,嘆爲奇觀。
朱和堓看得出了神,就在他用驚歎的目光欣賞着火箭的美麗時,一團赤黃的火球在巴庫城外一亮,一顆火箭爆炸了,下一瞬間,巴庫被點亮了。
成百上千的火箭彈拖着火紅的軌跡,像是流星似的落到巴庫城中,爆炸的煙雲迅速籠罩了這座城市,讓這座城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凌晨時分的爆炸,將整個城市從睡夢中喚醒了,被喚醒的還有米伊爾·穆罕默德,他是阿夫沙爾部土庫曼斯坦人,儘管他在巴庫自稱“汗”,但也只是自稱而已,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巴庫實際上的土皇帝。
當他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的本能反應是推開身邊的女子,赤着身子抓起牀頭的大馬士革彎刀,叫嚷着。
“是波斯人,還是土耳其人?”
作爲巴庫實際上的統治者,米伊爾和他的祖先一直藉助波斯和土耳其之間的矛盾保持着自己的權勢以及巴庫的自治,知道兩國對巴庫野心的他,理所當然的認爲是波斯人或者土耳其人打來了。
“不,不知道……”
在奴僕的驚恐的回答聲叫,尖銳的呼嘯聲再一次劃破天際,朝着巴庫砸了過來,
擡起頭往天空看去,米伊爾看到的是一道道火紅的流星,流星劃過天際,落在巴庫城內,揚起一團團爆炸的煙雲,而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米伊爾卻連頭都沒有低一低,他就那麼手握着彎刀,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疑惑。
難道不是他們?
當然不是他們!
整整一夜,艦隊對巴庫城的攻擊都沒有停止,在不到三個小時內,船隊就像巴庫傾倒了超過25000發火箭彈,除了爆炸彈之外,還有超過一萬五千發的燃燒彈,相比於爆炸彈,燃燒彈的破壞性無疑更厲害一些,黑火藥的爆炸威力是有限的,但是燃燒彈卻可以引燃附近的建築,大量的燃燒彈讓整個城市陷入火海之中。
直到部隊登陸之後,他們纔開始遭到並不算激烈的反擊。其實,已經被夷爲平地的巴庫,已經完全失去的抵抗的力量,城內外燃燒着的烈焰,不僅讓大量的平民陷身火海之中,同樣也許許多兵丁葬身於火海,即便是少量的兵丁倖存,他們往往首先想到的是拯救火海中的家人而不是幫助汗王守衛城市。
在並不怎麼激烈的抵抗被瓦解之後,進攻的部隊就停止了對城市的進攻——巴庫已經被滔天的烈焰吞噬了,至少在大火熄滅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攻進城市。
他們是誰?
看着那些從海上闖進來的東方人,哈伊特的腦海中冒出無疑個疑問,作爲商人的人,當然從這些人的相貌和言語中聽了出來,他們是明人。
可是他們的制服卻不是明軍的制服。
哈伊特曾經去的西域,他和西域的明國商人作過生意,也曾見過那些穿着紅色制服的明軍,可是這些人穿着的卻是綠色的軍服。
如果他們不是明軍,那又是誰什麼人?
就在哈伊特的心裏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那邊伴隨着一陣密集的銃聲,讓他的心頭猛然一顫,他並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這肯定不在打仗,也許是他們在處理着什麼。
在嗆人的煙霧中,哈伊特和家人以及其它的倖存者一樣,朝着海邊走去,相比於仍然燃燒着城市,海邊或許更安全一些,至少在海邊,沒有嗆人的煙霧,不會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戰爭中有些事情總是無法避免的,在朝着海邊走去的路上,對一路上所看到的,哈伊特都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即便是偶爾的他身邊有人發出尖叫聲,他也是選擇底下頭,作爲亞美尼亞人的他,在巴庫不過只是任人欺凌的下等人,對於可能發生的一切他早就習慣了。
“上帝保佑……”
當哈伊特忐忑不安的一邊向上帝祈禱,一邊朝着海邊走去時,在距離海岸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海上一艘船上飄揚的旗幟。
“是雙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