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鐵骨 >第38章 官商(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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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諸位之前已經報效清虜軍餉120萬兩,那今個既然我大明朝得復,那諸位又準備如何贖爾等當時助紂爲虐之過”

    冷眼瞧着這堂中的三十幾位鹽商,身穿一襲四品的官袍的鄭俠如,倒是不客氣,一開口那言語間透出來的意思,便是敲詐。

    對於來自官府的敲榨,這些鹽商大都早就已經習慣了。每每朝廷缺少軍餉用度的時候,他們都會向鹽商伸手。雖說已經習慣於助餉,可卻不意味着習慣了向大明朝廷獻銀。畢竟對於他們來說,身爲無論是山西還是陝西老家目前都在滿清的統治之下。不僅如此,他們和滿清之間的聯繫,也使得他們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拿出這筆銀子來。

    “大老爺,非是我等不願獻餉,可,可大老爺您也是知道的,這今年清虜先後幾次索餉,那可都是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不掏不行啊如此這般幾經勒索之下,我等早就窮困非常,那裏還有什麼錢銀助餉”

    陸傳逢的話音一落,周圍頓時便是一片咐和聲,而在他們附和着的時候,鄭俠如只是冷笑着,對於這一幕,他早就已經料到了,想從這些人身上詐出來銀子,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尤其是他這些晉陝籍的鹽商,大都與那八大皇商有一定的關係。他們又豈會心甘情願掏銀子,沒準他們的心裏所思所想的還是盼着清虜打過來,重新奪下揚州,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豈願拿錢

    但是他們願不願意拿出這筆錢來。鄭俠如根本就不在乎,他需要的是,讓這些人拿出銀子來,哪怕就是石頭裏榨油也要榨出銀子來。

    “沒銀錢助餉”

    冷冷一笑,鄭俠如看着陸傳逢,那臉上的笑容一下斂起,然後說道。

    “當初郎廷佑派人來的時候,你陸老爺可不是這麼說,我記得當初你可是說着,縱是毀家也定助朝廷過此難關,怎麼着難不成,你陸老爺於清虜那邊是寧可毀家,亦要相助,到了我大明,你陸老爺便不願毀家了”

    無論當初說的是不是場面話,但鄭俠如這麼一陸,陸傳逢的臉色不由數變,其它人的神情也是尷尬起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這位鹽運使可不是外人,他也曾是這揚州城內的鹽商,而現在卻被安撫使委任爲鹽運使,負責這揚州的鹽運,對於揚州的事情,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大家有沒有銀子,能瞞得住外人,又豈能瞞得住他

    而且現在他提到了“毀家”,幾乎是這樣的,告訴這些人,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他可以讓這些人“如願以嘗”。

    “破家縣令,滅門知府”這些年他們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眼前的這位鹽運使絕對可以讓他們“如願以償”。

    “大老爺,非是我等不願意出這銀子,只是、只是這銀子籌措又豈是一時能籌備齊的”

    面對鄭俠如厲聲,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原平緩緩說道。

    “若不我看這樣,我等先拿出四十萬兩,讓大老爺先向安撫使交差,待,再待一段時間,待籌備好銀款,再助以獻餉,豈不更好”

    在揚州晉籍鹽商之中,或許張原平並不是最富的,但是因爲他是八大皇商范家姻親,所以於衆鹽商之中,身份地位最爲顯赫,也正因如此,實際上,他幾乎等於在揚州晉商的首領,所以他說的話幾乎可以代表所有人。他這麼一說,周圍頓時一片附和聲。

    “還望大老爺體諒”

    張原平的語氣顯得有不卑不亢,既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示弱。

    對於他的這個態度,鄭俠如倒也沒有絲毫惱怒,而是直接點頭說道。

    “張翁能體諒本官的難處,本官又豈不體諒張翁,這四十萬兩,還請張翁在三日內備齊了,若是拖過三日,到時,本官難向軍門交待時,自然會向諸會討好交待”

    在很多時候,大家都是戲子,張原平是在演戲,鄭俠如同樣也是在演戲,他們兩人都很清楚對方的想法,在張原平看來,鄭俠如需要銀子向朱明忠交差,所以便出了一些銀子,從而拖延時間。

    而對於鄭俠如來說,他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掌握一切,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還不需要對這些人痛下殺手。

    這種事情並不是他需要去的辦的,他只是鹽運使而已。但是在此之前並不妨礙他從石頭裏榨出一些油來。

    “大老爺,就這麼便放他們走了”

    作爲前鹽運使的師爺,趙平躍和鄭俠如也算是老熟人,在其接任鹽運使之後,便直接把他留了下來,畢竟這衙門裏的事,他更瞭解一些,而鄭俠如身邊也需要這樣的人。

    自然的他也知道,眼前的這位大老爺和清河那位,壓根兒就不想從這些鹽商身上拿銀子。是不準備從他們身上拿那麼少的銀子。

    “四十萬兩,這也太少了,以在下看來,他們不再掏二百萬兩,又豈能贖得了當初助紂爲虐之罪”

    師爺的話讓鄭俠如微笑道。

    “即便是再出二百萬兩,又有何用”

    他的眼睛眯成條縫兒,瞧着門外說道。

    “而且他們也不願意掏出這二百萬兩銀子來,對於他們來說,所思所想的,恐怕還是盼着清虜南下,這四十萬兩,不過只是買個一時平安,咱們便如他們所願,這銀子收了,至於其它,自然有其它人負責”

    誰會去負責此事

    腦海中不經意的浮現出了石磊來,那個站于軍門身邊,總是沉默寡言的中年人,雖聽說他是商人出身,但行商多年的鄭俠如很清楚,那人絕不是什麼商人出身,他身上有股商人沒有氣息。

    石磊最終會怎麼收拾那些晉籍鹽商,鄭俠如並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相比二百四十萬兩銀子,那些晉籍鹽商的家業又豈止數千萬。亂世時,銀子越多越是禍害,更何況,那些人還授人以柄

    “大老爺,您是說”

    心思略微一緊,趙平躍立即明白了大老爺的意思。

    “在下明白了,這幾日,在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他們給你的銀子,你只管收着,至於其它”

    雙眼微閉,鄭俠如淡淡的說道。

    “你只管按規矩來便成,這規矩啊,只要他還在着,便能穩定人心”

    鄭俠如口中的規矩指的是這揚州鹽商與鹽運使之間的規矩,鹽商助餉獻銀,都要額外給鹽運使一成,這雁過拔毛的規矩,早定下不知多少年了,現在規矩依然如此。

    這個規矩就是讓大家安心的基礎,也必須要讓這些人知道。規矩現在還在,但將來在不在恐怕就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不過在此之前,總需要讓他們放下心來。只有讓他們暫且放下了心,以後才能慢慢的收拾那些人。

    “大老爺放心,在下知道該怎麼做”

    就在趙平躍應聲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通報聲。

    “大老爺,通州分司派人來送來了急信”

    通州分司是設於鹽場管理機構之一,一共設有三處通州、泰州以及海州,負責直接管轄境內鹽場,按所管轄的鹽場數量設鹽課司大使若干,在那滿頭汗水差役將信送來時,鄭俠如接過信,撕開信後,那臉上頓時一變。

    “快,快命人備船,我們去通州司”

    “大老爺,爲”

    不待趙平躍說完,信就被塞到他的手中,只聽鄭俠如急聲說道。

    “快,快去通州,若是去晚了,咱們可全都完了”

    何止是全都完了根本就是釜底抽薪

    對於身爲鹽運使的鄭俠如來說。他自然非常清楚,揚州的根基是什麼鹽,鹽纔是揚州的根基。也是他這個鹽運使的根本

    但是現在,現在安撫使卻在鹽場那邊肆意募兵,有了鹽場的那些竈丁,自然也就沒了鹽場,沒有了鹽。

    如果兩淮鹽場不再出鹽,又怎麼可能還需要他這位鹽運使。說一千道一萬,竈丁纔是鹽場的根本,沒有那些竈丁自然也就沒有了一切。

    “不知道是哪個人給軍門這個餿主意,他就不知道這鹽場離不開那些竈丁嗎沒有竈丁,誰去煮鹽沒有了鹽又哪裏來的鹽稅沒有了鹽稅,到時候軍門靠什麼養兵靠什麼打仗”

    在前往碼頭的時候,鄭俠如一邊抱怨着,一邊在心裏尋思着,還能讓軍門滿意,畢竟,無論如何,軍門募兵都是大事,貿然拒絕,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任由軍門募兵的話,這兩淮鹽場可不就是毀於一旦嗎

    “不行,無論如何都要阻止軍門提這個主意的人實在是該殺”

    來到碼頭之後,原本計劃的從鹽河前往鹽場的鄭俠如突然意識到從水路過去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又吩咐道:

    “備馬,從路上過去”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吧再騎上馬的時候,鄭俠如在心裏這般尋思着。

    一行十幾人就這樣,快馬加鞭的朝着鹽場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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