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覓歸寧 >第八章:試探
    知道江離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錦寧放下手裏的茶壺,站起身來,“那我就不多打擾了。”

    怕是除了江離這裏,這府裏怕實在難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了。

    “嗯。”江離微微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送錦寧離開。

    對於江離的這個舉動,錦寧有些受寵若驚,往常的話都是自己自由來自由去,江離既不相迎也不相送,今天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把錦寧送出了聽水閣,江離微微施禮,“黎姑娘慢走。”

    “好。”錦寧有些呆愣地點了點頭,只覺得今天的江離有些不同,好像……好像比往常多了些煙火氣。

    江離的眼神盯着那一抹黑影,袖子下的手握了握。

    與此同時,錦寧並沒有走遠,心裏正奇怪江離今天的反常,突然一個暗器襲來,直奔江離,可是奈何江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依舊是直直的立在院中,想要出聲提醒已經來不及,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錦寧顧不上其他,直接擋在了江離的面前。

    那按暗器輕輕劃過錦寧的手臂,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痕跡。

    “錦寧!”江離有些微微驚訝,立馬拉過錦寧,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衣服上滲出來的血跡,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鬆了一口氣,“還好,無毒。”

    而錦寧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她剛剛不過是下意識地一個舉動,待到回過神來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很淺很淺淺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道紅線。

    看着錦寧不僅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江離想起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稱呼,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手。

    “小姐,你怎麼受傷了?”朝露看着自家小姐那胳膊上的一縷紅色,心疼壞了。

    錦寧搖了搖頭,安慰朝露,“不是,就是一點皮外傷。”

    怎麼好好的會受傷呢?朝露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不管那麼多事兒了,還是先帶小姐包紮要緊,拂了拂身子,“江公子,我先帶小姐回去了。”

    “嗯。”江離點了點頭,眼睛狠狠地瞪了剛剛那抹黑影所在的位置。

    朝露扶着錦寧回到了索雲居,一路上走的極爲小心,好像錦寧不僅傷了胳膊,還傷了腦子。

    回去之後,朝露和雲珠兩個人又是拿藥酒,又是拿繃帶的,好像錦寧胳膊斷了一樣的陣仗。

    錦寧看着如此小題大做的兩個人,在自己眼前忙進忙出的,又感動又好笑,“好了,我沒事的。”

    雲珠撅了撅嘴,固執地有些可愛,“那怎麼能行呢?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哎呀,我不過就是擦破了點皮,哪來的傷筋動骨啊?”錦寧拉住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心裏劃過一股疑慮,江離爲人無爭,怎麼會惹上這些麻煩呢,不管怎樣,這件事還是要問清楚。

    “對了,這件事千萬別和爹爹說,要是他知道了,怕是又要擔心了,還有阿然,他那個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可偏巧蕭朝露和雲珠還沒答應的話還沒說下呢,蕭然就已經走了進來。

    “可是我已經知道了。”看着錦寧包的像糉子一樣的手臂,蕭然面色一沉,雖是責怪的語氣,透露出的卻是擔憂和心疼,“傷的這麼重,還打算瞞我?”

    “沒有,是朝露他們小題大做了,我不過是破了點皮,沒事的。”錦寧見蕭然不高興了,趕緊解釋,生怕蕭然不信,還特意動了動自己受傷的手臂。

    見錦寧亂動,蕭然緊張的如臨大敵,趕緊伸手拉住她,“別亂動。”

    “對了,朝露。”錦寧看了一眼朝露,朝露立馬心領神會,下去之後端着一個東西走了上來,還用紅色的布蓋着。

    “嗯?”蕭然不知道主僕二人這是在打什麼啞迷?

    “喏,答應你的香囊。”錦寧別在那紅帕子拿出一個精緻的紫色香囊,上面還用今天銀線了一小塊祥雲。

    換位置的結果就是蕭然一整天不理錦寧之後,託人送來了一張紙條,歪歪扭扭的類似於雞爪的字體實在讓人過目不忘。

    不過,對比之下他的要求就更加讓人哭笑不得了,因爲打掉了一個香囊,所以,欠債還錢,他要錦寧親手縫一個賠給他。

    什麼道理?又不是她的錯,是他自己不要的。

    縱然心裏吐槽不斷,錦寧還是屈服了,認命地做了香囊。

    蕭然接過香囊,像是小孩子拿到了心愛的玩具,露出一口大白牙,剛剛因爲錦寧瞞着自己還有些怨氣,早就煙消雲散了,樂得合不攏嘴,拿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撫摸,隨即又興致勃勃地問錦寧,“阿寧,你說我帶在哪裏好看呀?這裏,還是這裏,要不掛在我牀頭?”

    看着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比劃着的蕭然,錦寧心裏也挺高興的,自己這麼多天總算是沒有白費,“不過就是個小小的香囊,你怎的這般高興?”

    “哎~這可不是普通的香囊,這可是我家阿寧送給我的,”蕭然得意洋洋地拿着香囊,言語間淨是驕傲滿意的神色,尤其是說後半句的時候,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語氣也是更爲的溫柔。

    拿在眼前,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天下獨一無二的香囊,”嘟着嘴,傲嬌地看向錦寧,“千金不換!”

    此刻蕭然的臉上有多高興,雲珠的心裏就有多難受,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蕭然吸引了去,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蕭然糾結了半天,還是把香囊掛在了腰際的右側,揹着手氣宇軒昂地走了幾步,轉頭問錦寧的意見,“阿寧,怎麼樣?”

    看着眼前的少年脣紅齒白,劍眉星目,錦寧突然想到了一句詩,“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真的?呵。”雖然不知道錦寧吟誦的這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反正是誇自己的就好。

    “嗯。”錦寧點了點頭,想起這首詩的後半首,不由得有些臉紅。

    這首詩的後半首是:“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休。”

    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的誇獎,蕭然高興地眼睛快要眯成一條縫,又想起了什麼,蹲在錦寧面前,還生怕弄壞了香囊,輕輕把它拂到了一邊。

    朝露碰了碰一旁有些發呆的雲珠,雲珠似乎想什麼正出神,被朝露一打斷,微微愣了愣神,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朝露拉了出去。

    蕭然的表情嚴肅起來,深情地看着錦寧,叫了一聲,“阿寧~”

    “何事啊?”錦寧有些不太適應蕭然認真的樣子。

    下一秒,少年的整個人都鮮活起來,眼眸明媚似春光,聲音帶着難掩蓋的喜悅,“我父親母親馬上要進京了。”

    “真的?”錦寧也被蕭然感染,跟着高興起來。

    “嗯。”蕭然重重地點了點頭。

    少年想起了曾經在佛前發下的誓言,眼裏多了些承壓,讓喜悅更添眉梢。

    “吾名蕭然,此生共兩願:一願父母平安順遂,福壽延年。二願與摯愛阿寧,攜手一生,白首不離。”

    阿寧,很快,我就可以換一種身份待在你身邊,永永遠遠留在你身邊。

    等我。

    蕭然開始爲以後打算起來,“阿寧,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一定好好練功,好好讀書,保證讓我爹孃看到我的時候眼前一亮,說不準,一下子連爵位也留給我了,告老還鄉享清福去了。”

    “哎,你別瞎說。”看着蕭然越說越離譜,錦寧哭笑不得地提醒。

    蕭然揹着手,一本正經的籌劃道,“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讀書了,要不然別人將來說蕭知行的兒子是個草包,那多沒面子呀。”

    “讀書?”錦寧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蕭然,好好練功錦寧倒是深信不疑,要說這讀書可就難了。

    “嗯,不就是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就是了。”

    說幹就幹,蕭然立馬嚷嚷着要看書。

    錦寧揚了揚下巴。

    蕭然拿起案桌上的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螞蟻一樣,到處亂爬,讓他剛剛的萬丈雄心立刻蔫了下來,只覺得腦仁兒疼得厲害。

    感覺到了錦寧看好戲的目光,蕭然乾咳了兩聲,拿起書,裝模作樣的看起來。

    “這很簡單嘛。”

    “怎麼可能難得倒我。”

    感覺到錦寧一直看着自己,縱然書上的內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可蕭然還是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樣子,邊看還贊同的點着頭。

    “呵”,錦寧故意走到蕭然旁邊,看着他。

    蕭然轉到另一邊,繼續“認真的看書”。

    錦寧強忍住笑意,“阿然,你是真的,在看書嗎?”

    蕭然挑了挑眉毛,認真地翻了一頁書,“那是當然,我可是說一不二的。”

    “可你的書……”錦寧實在是忍不住了,指了指蕭然手中的書,“拿反了。”

    蕭然一看,可不是嘛,這可丟臉丟大了。

    “我……我……反着看不行啊。”

    “行,你說什麼都對。”錦寧攤了攤手,妥協地笑了笑。

    “呵。”蕭然偷偷看了一眼錦寧,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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