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覓歸寧 >第二十一章:噬魂
    李重晟沒再理會白朮,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南霜的名字,“南霜~”站起身來,背起手,道“走,去會會她。

    他倒要看看三哥送給他的是什麼絕世尤物。

    剛進到楚緣舍,就看到一衆安排給南霜的婆子丫鬟都垂手立在門外,白朮問,“都杵在這兒幹什麼?”

    其中一個打頭的嬤嬤,施禮回道,“稟殿下,娘子不讓我們進屋伺候。”

    她們本是奉了命令過來服侍南霜的,現下人家把她們趕了出來,意思是無需他們動手,可他們也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只好在外面站着,等着裏面有個風吹草動好第一時間趕進去。

    李重晟朝屋子裏看了一眼,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紫色的倩影,隨即轉頭吩咐她們,“好了,你們先下去吧。”

    衆人見主人開了口,也就都樂得清閒退了下去。

    白朮也立在一旁,止步於此,不再向前了。畢竟現在南霜怎麼也算是李重晟的侍妾了,憑着古代男女之間的大防,白朮也不好不能再進去了。只是祝你好運地看了一眼李重晟,便低下了頭。

    李重晟理了理袍子,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剛進屋,就有一股普天蓋的的香味襲來,味道很濃,是那種開得全盛時候花的味道,惹得李重晟鼻子一陣瘙癢,雖然對薰香之類的沒有半點研究,但他還是感覺的出來,這香很名貴,從它經久不散的氣味就看的出來。那南霜進府不過幾個時辰,這香味已然這麼濃郁,據李重晟所知還沒有幾種香料可以做到。

    一個丫鬟怎麼可能有用得起這麼好的香料,就算明王再寵愛她,也不可能這麼不顧一切地一擲千金。

    奇怪。

    李重晟已經逐漸能夠適應這股味道了,直到南霜款款的在他面前低頭行禮,他又感受到一股新的味道,這味道就淡了很多,但仍然不得李重晟的喜歡,是南霜身上的胭脂味。

    按理來說,男人都喜歡這種味道,夾雜着嫵媚和性感,能夠勾人魂魄。

    可是這些年,從李重晟十三四歲開始,圍繞在他身邊的就一直是這種味道,那些女人有的是爲了金錢,有的則是靜心訓練的細作。反正這種味道對於李重晟來說就只有兩個字:危險。

    “南霜參見殿下。”對於南霜來說,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喜好,她只是按照大多說男人的喜好來打扮的,紫色的抹胸長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高紮起的腰帶展示出她不可一握的細腰,外面長長的披肩拖在地上,露出了魅惑誘人的鎖骨。

    李重晟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將她白玉一般的脖頸看了個乾淨,胸前隱隱約約露出的隱晦之處更能激發人的邪念,尤其是男人。

    但李重晟本就對她有着防範心,再看看她這賣弄風情的裝束,心下更多了幾分厭惡,卻還是伸出手,笑着把南霜扶了起來,“起來吧。”

    南霜生着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要不是李重晟內心有着極大的定力和防範,也難保不被勾了去。

    李重晟定了定神,帶着那種謙謙君子沒有任何一絲邪念的笑,“你剛進府,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怎麼不讓丫鬟們伺候着,也能舒服些。”

    南霜低頭淺笑,笑聲就像是平靜的湖面上飛來了一隻美麗的鳥兒,低頭濯水的同時,攪動了一池春水,“南霜本來就是奴才,哪有讓奴才伺候奴才的道理?”

    李重晟此時就像是關心妻子,爲妻子做主的好丈夫一樣,眉宇間帶着點點深情“既然進了府,做了我的侍妾,就是正經的主子,哪來奴才一說?”

    南霜嬌羞地轉開了頭,眼波間溫情脈脈,“南霜身份低微,出身微賤,多謝殿下擡愛。”她的手還在李重晟手上搭着,她拿開時指尖似有似無地碰觸到了他的手心。蜻蜓點水般卻最能泛起漣漪。

    看着南霜那欲拒還迎的眼神,李重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在看不出任何破綻的眼睛後面藏着厭惡和反感。

    在南霜看不見的視角,攥了攥手指,像是碰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臉上還是完美溫和的笑容,“一路奔波勞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是。”南霜盈盈彎腰,點頭應是的那一刻很能激起人的保護欲,李重晟把這當成是再一次地勾引,不露聲色的挽留,留下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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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雪這段時間很少見到師兄,即使有時候兩人碰面,他也只是點一下頭就匆匆離開了。

    這事也不難猜,師兄有事瞞着自己。

    又一個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葬雪出聲叫住了玄野,“師兄,”

    玄野步伐很着急,被叫住的那一刻卻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師妹,有事嗎?”

    葬雪沒有回答,而是看着玄野問道,“那師兄最近有事嗎?”

    玄野沒有說話,神情卻看得出來,他不想說這件事,卻也不想騙葬雪。

    葬雪繼續問道,“師兄,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

    玄野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呼出來,眼中多了幾分狠辣和決絕,“你別問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葬雪知道玄野性子偏執,決定的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阻礙,他說不想說,就是打死也不會說。只好退了一步,不再糾結這件事,擔憂的道,“我只是怕你……怕你衝動。”

    玄野聽了,身行一頓,眼中瞬間被失落佔滿,聲音也低沉了下來,“放心,我不會壞四皇子的事。”

    他以爲,葬雪是擔心他給四皇子惹事。畢竟,一直以來她的心裏就只有他。

    不是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葬雪知道玄野誤會自己了,可是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玄野看着葬雪垂下腦袋不再解釋,心中最後一點期予也沒了,靜靜地盯着葬雪看了一會兒,像是要穿越過他們多年相識,半響,他出聲叫道,“葬雪”這一句似乎跨越了時間,和以前無數次的喊叫混合在一起。狠狠地扎進了玄野的心。

    師妹,你還是不懂我,或者,你根本不願意懂我。

    葬雪聽到這聲有些荒涼失落的葬雪,心被人狠狠的碰了一下。

    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慌。

    直到玄野離開的時候,葬雪還呆呆的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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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寧本來心裏的小不安,被蕭然巨大的熱情給感染,也漸漸安下心來,這一天她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又被阿然纏着說了好久的話,渾身累的痠痛,早早地洗漱睡覺,躺在了牀上。

    許是睡得有些早,半夜醒了過來,只覺得喉嚨乾乾的,想要喝點水。估計朝露也睡熟了,這點小事還是不要麻煩他們了。

    摸索着起牀,雙腳探索着地,循着自己的記憶找鞋。錦寧習慣把鞋放在中間位置,這樣一起牀基本上就可以看到。

    可是她的腳伸下去的那一刻,感覺有些不對,硬硬的,好像有着鞋幫。

    不對啊,她是繡花鞋,怎麼會有這麼高的鞋幫?

    錦寧有些害怕,背後一陣陰涼,正準備開口說話給自己點底氣。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低低的卻很有磁性,帶着魅惑的男聲,“別怕,是我。”

    “!”錦寧再也顧不上,一下子光着腳站在了地上,恐懼影響了她的判斷,驚恐到了嘴邊只化作一個字,“誰?”

    “我們前幾天才見過,這麼快就認不出來了。”李重晟從牀上坐了起來,月光灑在他的臉上,笑意肆虐。

    錦寧的聲音壓低了,語氣又氣又急,“你……你怎麼在這兒!?”要是讓人看到這一幕,自己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說黎府不能說是刀槍不入的安全窩,卻也不是一般人怎能進來的。李重晟居然可以悄無聲息的進來。

    黎府也有他的眼線!

    想到這兒,錦寧忍不住一陣戰慄。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李重晟的聲音淡淡的,一點都沒有進了人家的閨房應該有的愧疚羞怯,“我說過了,要和你合作。”

    錦寧準備回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朝露的聲音,隱隱還有火光,“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錦寧當然不能聲張,扯謊道“沒事,被子不小心掉下來了。”隨即又說了一句,“趕緊回去吧。”

    幸虧朝露也沒再多說什麼,拿着燈籠離開了。“嗯,好,那小姐你早點休息。”

    錦寧鬆了一口氣,看向牀上的人又多了幾分怒火,闖了人家的房間,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個吧。

    李重晟忽略錦寧的眼刀,確定朝露走遠之後開口道,指了指開了一條縫的窗戶,又輕輕拍了拍牀,“你最好坐到牀上來,影子投在窗戶上,外面看得到。”

    縱然心中羞憤難當,錦寧還是照做了,畢竟,他說的是實話。

    而且,最重要的是,光腳站在地上實在是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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