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和他所在的江海市，也同樣是一個人口大市。
出了高鐵站，站在人海之中，柳意感覺不出哪裏不對勁，一點也不像是身處虛擬世界之中
此刻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既然查不出什麼不對勁，那索性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或許明早起來的時候還在北方市，而且還已經是六月六號了。
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即便是歷史名城，柳意也哪都不想去，在車站附近找了家小喫店隨便吃了點，然後就找了一家酒店休息。
在酒店休息的時候，他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經過這八天的經歷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鬍子長了出來。
柳意的鬍鬚長得很慢，基本上半個月刮一次就可以了。如果是七八天沒刮的話，雖然也能看到鬍渣，但是不影響面容。
這本來是個小問題，但是卻引起了柳意的注意。如果每天都在重複，那麼他每天的鬍鬚“生長量”也在重複，所以是看不出鬍鬚在生長的。
可是很明顯，這八天來所重複的每一天，他的鬍鬚生長都在疊加着。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在衰老如果按照這個速度的話，1023天后，他就要比別的同齡人大三歲。
也就是說，1023天的重複之後，姜浩偉啊樂蓉啊，他們都還是19歲，而他柳意則已經是22歲了。
因爲他過了紮紮實實的1023天，也就是三年，而別人在他的這三年裏，始終只是過了一天
在這次無限循環事件中，他是唯一保留記憶的人，卻也是唯一在正常衰老的人
所以有利必有弊。
這就讓她聯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在這個無限循環事件裏，每一天都從早上六點開始啓動重複，至少是從給他六點鬧鐘叫醒的六點開始。
那麼這重複的一天，結束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他既然是在正常衰老，那麼他就應該可以貫穿夜晚直到第二天白天的到來。也就是說，他今晚要熬夜，看着一天啓動重複的那一刻的到來。
或者說是一天中結束重複的那一刻會什麼樣子
從沒有重複的六月四號開始以至於重複六月五號的這幾天裏，他都從來沒有超過十點就睡覺了。
從晚上十點到次日早上六點之間，這八個小時裏，每一分每一刻都有可能是重複結束和重複開啓的時刻。
所以他要熬夜了
想到此，柳意跑到樓下買了兩瓶啤酒，先把自己灌醉再說，這樣就容易睡着，然後把鬧鐘定到九點半叫醒自己，有了充分的睡眠，就有精神熬夜了。
但是這啤酒不能喝多，他怕喝多了，醉的太很，到時候鬧鐘都叫不醒他。
所以雖然買了兩瓶，他卻只喝了一瓶，然後倒頭便睡。柳意酒量不大，喝酒就容易犯困。
鬧鐘九點半準時把他給叫醒了，一看時間，仍然是六月五號的晚上，也就是說這一天還沒有結束，重複還沒有開始。
他便坐在桌子前等，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他把帶來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上了酒店的wifi，下載了一個網遊便玩了起來。
在玩電腦的時候，他不禁又想到了佳德，前天加了她的vx號，卻沒記住她的電話號碼，昨天他特意使勁的記了下，所以現在他還能記住她的號碼。
柳意還是放棄了要加她好友的想法。
算了，其他什麼都別想了，還是專心等待重啓那一刻的到來吧。
他就這麼玩着遊戲，一直玩到了十一點半，就在時間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突然的
鬧鐘響了起來，柳意醒了過來，看到晨光照進臥室，他明白，六月五號再次重啓了。
可是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昨晚十一點半突然就到了早上六點，一點感覺都沒有，一點過度都沒有，就像是猛然間跳躍了過來一樣。
他感覺這太匪夷所思了
十一點半猛然就到了早上六點，之間六個半小時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而且還是從兩千公里外的地方瞬移到了家裏。
鬧鐘響了好久，柳意才懶洋洋的關掉，看了下手機，果然還是六月五號早上六點鐘，無限重複開啓後的第九天，他都覺得疲憊了，啥也查不出個頭緒來，不想查了，反正還有一千多天。
就這麼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啥也不想，啥也不幹，就這麼發愣。
六點二十，姜浩偉打來電話，柳意無精打采的接通，告訴他不去了。
“你怎麼不去了啊”姜浩偉問，“最後一天了啊，發准考證的。”
又是重複的這個問題，柳意懶得解釋，就說了仨字：“不想去。”。
“那行吧，”姜浩偉無奈的說道，“我幫你拿準考證吧。”
柳意啥也不說話，也不說好，也不說謝謝。
和昨天一樣，沒多久孫老師打來電話，說姜浩偉在大橋上出車禍死了。柳意只是隨便應付了兩句便掛了，他現在已經習慣了。
就這麼躺了一個上午，到中午的時候，肚子餓了，纔想起來要喫飯，點了個外賣。他這纔起來開始洗漱，順便颳了鬍子。
衛生間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頭腦裏也在亂七八糟的想着。
而在他喫着外賣送來的飯時，他又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個世界是電腦虛擬出來的，那麼這個龐大的世界，一臺電腦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沒有絲毫破綻。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北方市酒店裏玩的喫雞遊戲，在玩遊戲的時候，如果鏡頭距離物體非常近的話，物體的表面就會變得模糊起來。
那麼
想到這裏，柳意放下碗筷，盯着桌面看，猶豫了一會，便低頭將臉貼近桌面看，並沒有他意識到的模糊，桌面非常清晰，即便眼珠子都快貼到桌面了，也絲毫沒有模糊。
他又離開凳子，趴在地上，臉貼着地板，看着地板，同樣的，非常清晰，沒有模糊，那就是說這並不是電腦世界了
可是姜浩偉說，電腦會應對觀察者，進行數據處理，即便畫面模糊，也會讓觀察者覺得畫面清晰
那麼馬賽克呢虛擬世界裏會不會有馬賽克
想到這裏，柳意抓緊時間喫完飯，便出門去光學儀器商店買望遠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