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塊不規整的地方,司休便能想到以大巫師隨性的性子,應當是隨意把這些種子酒撒在了這裏。
很奇怪的是,這些珍貴的藥材居然長的很不錯。看來比起那些精心打理的藥材,這藥材還算長的比較好的。
司休不動聲色地觀察着。
這些藥材他只觀察了一會兒,就把注意力轉到另外一邊了。
另外一邊的畫風就比較可怕了。
在這邊是一些很明顯的毒物和毒蟲,這些毒蟲蠕動着身體,幽幽的視線甚至還落在進來的司休身上。
很奇怪的,這些毒物雖然對那些珍稀藥材十分渴望,但這中間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界限把它們阻攔在了那裏。
反常的東西司休一向都會觀察仔細。
果然在觀察的時候發現那茂密的草叢當中有一些藍色的粉末在發着光亮。
他有些疑惑。
大巫師在前方走着,可也觀察着身後司休的各種反應。她好心地解釋:“這中間是一些專門剋制它們的粉末。”
“這些粉末會讓它們不敢踏過來。”
司休不說話,眼神閃了閃。
然而大巫師卻從他這簡單的動作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由怪笑一聲,“看樣子你這小夥子是不相信我了”
“就讓你看看老婆子我有多麼厲害。”
她就像個小孩一樣,在司休還沒反應過來她到底要幹什麼的時候,大巫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手扯下了旁邊的一片樹葉。
而後樹葉被夾在指尖,甩了出去。
在這樹葉落在那些毒物面前的時候,所有毒物似乎都有靈魂一樣,也好像感受到了危險,居然極其具有靈性化地往後一退。
看見這一幕,饒是司休見多識廣也不由微微訝異,只是很好地收斂了情緒。
大巫師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恰好在一個木屋前停下來。她打開木屋的門,微微側開身子,“看,你要找的人。”
司休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不由自主地走進去,走近那躺在裏面唯一一張牀上的人兒。她是那樣安靜,再沒有之前的靈氣。
那雙靈動的眼睛也緊緊地閉着,那眼睛裏再也不會出現他的倒影。
看見這張熟悉的面容,司休一向平靜的心在這一刻卻瘋狂地跳動起來,火熱的心,顫抖的手指。
然而在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司休驟然反應過來。
是冰冷的。
她
司休的情緒在這一刻宣泄出來。他寒冷的雙眼此刻已經不復寒冷,有着許許多多的溫暖和心疼情緒。
這麼多天以來,終於見到她了。
司休說不清這是什麼心情,看了一會兒之後,像是忽然決定了什麼,他彎腰,竟是直接把躺在牀上的人猛地抱起來了。
這是一個公主抱的姿勢。
他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能夠靠着更加舒服一點。
大巫師原本還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這重逢的場景,但看見司休這突然的動作卻是待不住了。
“我去找人救她。”
“喂。”大巫師聽見這句話有些生氣了,“能夠救她的人就站在你面前,你還想去找誰”
她以爲司休是不相信她的實力。
聞言,司休眼中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神情,“我可不敢把小鳳交給一個能夠隨意擄走人的人。”
大巫師被這話堵的無話可說。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玩鬧之心居然就被人這樣拒絕了,要知道從前都是別人求着她救人,何時輪到她搶着去救人了
然而這個人,她還不得不救。
大巫師眼神微微閃爍,咬了咬牙,道:“老婆子我那就是開個玩笑,你這年輕人怎麼也相信呢”
“她已經死了,你看看這全天下除了我難道還有別的人可以救她嗎別傻了。”
大巫師想讓司休停下腳步,然而聽見這句話,司休卻還是抱着鳳千顏想要離開。
她急了,“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的”
一向都是大巫師自己隨心所欲,哪有這樣的大巫師憋屈的時候卻還是不捨得放下鳳千顏,對於她來說,鳳千顏很重要。
司休察覺到了不對勁,“大巫師爲何這樣着急,想救一個人”
據他了解,大巫師並不是一個很樂於助人的人。
大巫師氣急,想找個理由隨便搪塞他。然而她還沒想出一個理由來,司休就自顧自地說了:“想必大巫師已經檢查過小鳳的身體了。”
“她身體內有一種毒藥的殘留,名爲炎傷咒,不知道大巫師有沒有興趣知道這毒藥的來歷呢”
大巫師一驚。
這個問題可謂是問到她心裏了,原本留下鳳千顏也就是爲了救活她之後問清炎傷咒的下落。
她血液沸騰起來,因爲能夠知道那人的消息。然而一擡眼,就看進司休探究和冷靜的眼睛。
大巫師一下子冷靜下來。
司休這是在和她談條件。
大巫師深吸一口氣,問:“你有什麼條件”
“救活小鳳。”司休提出條件,緊接着道:“救活了她,我就告訴你來歷。”
這是一個不是很划算的買賣。
大巫師這麼多年以來,幾乎就沒做過這樣的買賣。然而爲了那一點可能,她鄭重答應下來,“可以。”
看見大巫師認真的神情,司休那懸起來的心放下來一些,轉身把鳳千顏輕柔地放在牀上。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大巫師,只是他不得不謹慎一些。情況特殊,鳳千顏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如果再出什麼問題的話,他會更加愧疚。
現在的他,幾乎誰都不願意相信。
可是隻要有那麼一點微薄的可能,他都想去嘗試一番。
司休放下她,用溫和繾綣的目光描摹鳳千顏的容顏,一寸一寸,閃爍着不捨和心痛。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讓大巫師出手復活鳳千顏,那麼司休和白朽兩人就必須留在皇宮當中。
他們向巫疆國皇帝請命,皇帝沒多想,直接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