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藥碗,鳳千顏就感覺到一陣頭疼。她故意做出一副可憐模樣,看着白朽道:“老師,我現在差不多都好了,爲什麼還要喝藥”
隨着身體漸漸好起來,也沒有之前那樣難受的感覺。
鳳千顏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此刻就是典型的順着杆子往上爬。只是很可惜,一向對她寵愛的白朽在這件事上卻是格外的強硬。
面對鳳千顏似是而非的撒嬌和求饒,他只說了一句話:“是自己喝還是我親自喂”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每當白朽露出這樣冷淡的不容拒絕的模樣,鳳千顏就馬上就會識時務者爲俊傑,乖乖地把藥喝完了。
喝完之後,口中還是有一股濃郁的苦味。鳳千顏整張小臉都皺巴了起來,五官全部都聚攏在一起,顯然是極其討厭這種味道。
等到她吃了一顆蜜餞之後,感覺纔好受一些。
鳳千顏這才騰出口來問:“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萬大夫怎麼會這樣突然就死了”
“他也中了瘟疫。”白朽淡淡地收拾一旁的東西,聞言回答了一句,“搶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沒有及時治療,又被人打了,自然是活不長的。”
頓了頓之後,白朽繼續接着說:“那些跟着他作惡多端的幾個大夫現在已經被送走了,而且估計不會有好下場。”
至此,萬大夫一行人落幕。
古話說的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在萬大夫身上得到了極好的體驗。
後來再聽到消息,便知道那些曾經跟着萬大夫的人爲了讓自己身上的罪責少一點,便把從前做的那些壞事全部都說了出來,其中也包括了瘟疫這件事。
原來這個染了瘟疫的人他們早就查出來了,在鳳千顏他們來之前還是隔離的,只是他們來了之後,就被放出來了,所以才感染了這麼多人。
這其中的時間差和險惡用心,只是稍微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難民營裏的人們變的越來越好了,身上的疾病有鳳千顏的幫助,身體都越來越健康了,也不再是之前那面色發黃,營養不良的樣子了。
他們的病治好了,鳳千顏也應該要離開了。
卻在這時,前線傳來消息,說是第一戰玉蜀國勝利,可是鬼王爺卻昏迷了,現在情況具體還不知道,只知道恐怕不容樂觀。
聽見這番話,鳳千顏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馬上就準備趕往前線。
大巫師看見她這樣關心則亂的模樣,喊住了她,“你也真是關心則亂,難民營的事情既然接手了,就要收尾的漂亮。”
“他現在雖然有危險,出了事情,可是你若是現在過去,又能幫上什麼忙呢”
鳳千顏本來無比慌亂的心被大巫師這一番話給點撥的冷靜下來。
戰場無比兇險,她若是現在手頭的事情沒處理好就趕過去,恐怕會讓司休爲難和分心,到時保不齊還會添麻煩。
鳳千顏只好壓下內心的焦躁,重新關注於自己手頭的事情來。
難民營的事情已經到了收尾階段了。
聽說鳳千顏一行人要離開的時候,那些難民們沒有人組織,自發地過來爲她送行。
“風姑娘,您非要今日就離開嗎”一個已經在戰場中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中年人已經紅了眼眶,眼底滿是不捨,“您就不能再留一會兒”
這麼多天以來,鳳千顏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大夫了,更是一個朋友,一個救命恩人。
鳳千顏的溫柔和善良無私深深打動了他們。
看着這些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人,鳳千顏雖然也有些不捨,但臉上還保持着些笑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總有一日,我們總要分別。”
“不是今日,也會是明日,是後日,總會有這麼一日的。”
她輕緩地說着,是和溫暖的風一樣溫柔的聲音啊,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難民們幾乎都紅了眼眶。
他們有些感性的已經低低地哭泣起來。
氣氛一時間傷感到極致。
鳳千顏心知此刻若是再不走的話,接下來如果再想要離開,恐怕就有些困難了。
她坐在馬背上,慢慢掉轉馬頭,不再說任何煽情的話。
離別總是感傷的,越說些什麼,反而會讓場面更加糟糕。
不知是誰在身後起頭喊了一句,“風姑娘,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一生平安”
這一句俗氣的話,在這些難民們看來,卻是最能夠表達他們感謝和心情的一句話。
大巫師從來不在乎這些,看着似乎從來都不在意別人的情緒。
而白朽在一旁沉默着,沒有說話。
聽着身後的聲音慢慢不見了,鳳千顏也感覺這一段時光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
然而還沒等真正開始策馬奔騰,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喊:“風姑娘,就讓俺跟着你做事吧做牛做馬都可以”
鳳千顏驚訝轉身。
那個最先說話的中年人竟是追到了她身後不遠處。而不只是他,他身後的一百多難民竟是也全部徒步跟了上來,人人都說着一樣的話,“就讓給我們跟着你吧”
城谷關。
這是玉蜀國最重要的關塞之一,自從鬼王爺掌管了這軍隊,剛剛已經和巫疆國打過一戰了,而且還是勝利的。
然而邊關的氣氛卻不像得了勝仗那樣歡喜,而是瀰漫着一股沉重的氣氛。
軍醫從軍帳裏出來。
他看着面前等消息神情凝重的一干人等,知道他們要問什麼,然而面對這樣的眼神,他只能搖搖頭,長嘆一口氣道:“王爺身中劇毒,方纔應當動用了內力,毒已經侵入五臟六腑了。”
一聽軍醫這樣的論斷,所有人神情都凝重起來。
還是副將率先開口問道:“這種毒,可有解藥”
只剛剛問出來,所有人都在心裏說副將愚蠢。
若是這毒藥能解除的話,那當今皇上難道不會找人解毒麼就憑皇上對他那樣好的態度難道都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