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那些軍營中的人面前鬧了很大的不愉快。
當日,封凌志就去找了索梁。
索梁在軍營中是有單獨的營帳的,一個人住在裏面,平時伺候的也只有幾個他信得過的人。
而今封凌志進去,刻意沒有打招呼。
這一掀帳簾,索梁恰好就在裏面。看見他進來,他一下子就轉過身去,神情有些微不自然的惱怒,“你怎的不打聲招呼就進來”
封凌志笑着:“我這不是情況緊急,急着要同你來商討一番。”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索梁,“不會是索大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索梁一揮衣袖,沒好氣地在一旁坐下,“什麼事”
封凌志假裝沒有看見他剛剛的所有動作,故意到他旁邊坐下,伸手就爲他倒了一杯酒,“眼看着這事情就要成了,索大人功不可沒,這回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商討一下獎勵的。”
“若是事情成功了,我必然是要向陛下彙報索大人的功勞的,到時不如幫你美言兩句,如何”
封凌志提議說,動作無比自然。
但索梁聽了這話卻沒有半分高興,只是問:“說吧,有什麼條件。”
“這條件嘛,肯定是有的。”封凌志說着,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要你把你府上的那個美姬讓給我,如何”
“索大人可以好好思慮一下,只要替你美言兩句,接下來的仕途可謂坦蕩。”
任憑封凌志說的天花亂墜,索梁也只是冷笑着回答說:“沒興趣,若是無其他事情,便可以離開了。”
開玩笑,那美姬是他尋了很久才尋到的,姿容天下無雙,柔軟的身軀更是能夠讓天下所有男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讓他交出人來不可能。
封凌志眼神閃爍,笑容也一點點淡下來,“既然索大人不願意,我也不好強人所難了。”
“只是該說的好話,我還是會說的,這次多謝索大人相助了。”
他起身欲走。
索梁盯着他,臉上帶了些許懷疑的神情來,而後再次拒絕說:“不必,這原本也就是我的任務,不用你替我說些什麼。”
“索大人這麼大公無私”
封凌志一愣,而後笑起來,眼底光芒閃爍,“既然索大人這樣說了,我高興還來不及。我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出了營帳,封凌志臉上的笑容卻一下子消失了。盯着前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廝從旁邊迎上來,端詳着他的臉色,卻是半晌都不敢說話。
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好事。
封凌志想。
他了解索梁這個人。
這個人一直都是睚眥必報,斤斤計較的。這一次卻如此好說話,如今算是他的三分懷疑已經到了七分。
到底他這一次任務,陛下給了他什麼好處那姓風的,到底有什麼本事難道真是那五行玄術
無數思緒在心頭翻涌,封凌志心情不大好地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無他,只是因爲從前關係很好的兩個人現如今已經勢同水火,到了誰看誰都不順眼的地步了。
鳳千顏努力忽略掉旁邊柔軟纖細的一道身影,站在司休面前,目不斜視,“回稟將軍,現下這軍營裏也沒什麼草民能做的事情了,如今懇請離開軍營,去江湖中找更有意思的事情做。”
司休喝了一旁阿奴泡的茶,神情帶了些許無奈,“小鳳,你一定要這樣嗎你就留下來”
話還沒完,鳳千顏就直接打斷了,話語間是毫不掩飾的冷厲,“懇請將軍放草民離去。”
阿奴在一旁看着,靈動的雙眼滴溜溜地轉了轉,“風姐姐何必呢和將軍鬧了矛盾,兩人需得好好開解纔是。如今正值戰爭時分,極其稀缺人才,風姐姐此刻離開,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沒什麼不合時宜的。”鳳千顏看向阿奴,眼底是滿滿的不屑,“我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阿奴姑娘這話說的可笑。”
司休輕咳一聲,沒說話。
只是那輕咳聲中明顯帶了些許的維護之意,他還是在維護這個阿奴。
鳳千顏看着他這樣子,心寸寸都冷下來。
原本以爲,司休對阿奴不過是一時的憐憫,一時的感恩罷了。可是現在看來,不過是看錯了人。
原本以爲可以託付一生的人,現在就已經暴露出本性了。
反觀阿奴,看到這場景眼底浮現一抹喜意,面上更是毫不掩飾的一種得意表情。
鳳千顏沒說話,只是擡眼看向司休,表情無比堅定,“請將軍放草民離開。”
直到現在,司休纔看向鳳千顏。
他眼神中帶了很多的無奈,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道:“我原本就沒想着要困住你,又何談放呢”
“多謝將軍。”
鳳千顏說完,就轉身離開。
她一向都是如此決絕,若是自己已經肯定的東西,必然是義無反顧,一往無前。
可若是這樣不值得她付出什麼的,那便是離開,從來都不回頭的。哪怕再痛,也不回頭。
出了營帳,迎面便迎來白朽。
白朽看着她,略有遲疑,“小鳳,你真的要離開嗎”
鳳千顏故意提高聲音答:“不離開還待在這裏做什麼難道眼睜睜地看着他給我氣受嗎”
“別這樣說。”白朽眼中有不忍,更多的是心疼,他想勸些什麼,想了想卻還是沒說,只是道:“若是你要離開,我也同你一起離開好了。”
營帳內的人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外面所有的話語聲。
阿奴眼中是高興,但面上卻是無比擔憂的神情,擡手便要去觸碰司休的手臂,“將軍,這樣對風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好”
司休不動聲色地躲開她的觸碰,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她,“沒什麼不好的。”
看見這樣的司休,阿奴面上不免有些尷尬。
雖然在鳳千顏面前,司休一直都是護着她的。可是這麼久了,他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的一點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