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這個男人。
男人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人事不省。
不過他身上手臂上還有臉上的確有傷勢,看來是出血了,所以纔會有什麼凝重的血腥味。
鳳千顏小聲地喊:“這位公子,這位公子,你醒醒”
喊了兩聲之後,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她有些納悶,便想去把脈,看看他身上到底受了多重的傷。
然而她的手只是隔着衣袖觸碰到了他的手腕,男人就猛地用力甩開了她的手,低聲喝道:“滾”
聲音沙啞又狠厲。
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鳳千顏着實沒有想過,她一下子被甩開了很遠,那力道大的讓她一頓,差點穩不住身形。
她往後趔趄了好幾步,有幾分狼狽。
司休從身後扶住她,面色一瞬間冷到了極點,他攥住她的手腕就要帶着她離開:“我們別管這個人了,走吧。”
這樣的人,不值得相救。
哪怕他現在即使是性命危急,也不要救他。
然而鳳千顏卻無法放下他,她還是朝着那男人走過去,執着道:“沒事的,我去看看情況,可以幫他包紮一下。”
他身上很多傷,而且還一直在流血,如果不稍微進行處理,恐怕他的命就不長久了。
“小鳳。”
司休喊了一聲,對於這樣沒有禮貌的人,他着實是不想再施捨任何一個眼神了,更不用說去救他。
然而鳳千顏卻沒打算真的放棄他。
她稍微又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發現這個人的眉目輪廓十分深邃,有些不同於他們的長相。
從這些長相她稍微可以看出些不同來。
鳳千顏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看見的那些異域人。
她指着男人對司休道:“阿休,你快看他是不是有點像秋月國人從他的長相來看的話。”
司休看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有些像。
他不由自主地點頭:“好像是。”
“這個人必定很特殊。”鳳千顏下了結論。
這個院子外面那麼多的守衛,加上這個人又是秋月國人,更別說四皇子和林婉身邊還有這麼多異域人,稍微一想就知道這些事情中有些不同尋常的聯繫。
想到這裏,她便去查看這個人的身體狀況。
這次她去探脈,可能是因爲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經歷了,這次並沒有受到很過激的反應。
她把脈之後,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鳳千顏能夠感覺到,面前這個男人是受了重傷的,現在還能保留着一口氣,完全是他的身體狀況好。
若是其他身體虛弱的人,肯定現在已經沒救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身上的傷勢很嚴重,但生命體徵還是很劇烈的。
也就是說,想要救回來,還是可以的。
鳳千顏探脈之後,轉身對司休說:“阿休,他胸膛上有很多傷,你幫我把他衣服掀開。”
司休:“”
他臉上有些不情願,最後還是說:“你把藥給我,我來給他上藥。”
鳳千顏忍着笑,答應下來,“好。”
她也樂的如此。
滕奇微微睜開眼睛,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
但是他能感受到胸膛上那微微泛涼的感覺,儘管如此,他還是警惕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你要死了。”司休言簡意賅,不想同他多說話,手上動作也絕不算作溫柔。
他手上動作有些重,滕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難看,身子都幾乎要直接這樣坐起來。
“沒事吧”鳳千顏聽到聲音,有些着急,忍不住想過來查看情況。
“不用你過來。”司休抹完最後一點藥,神情極爲冷淡。
他想直接回到鳳千顏這邊,但是鳳千顏已經放心不下,直接走了過來。
司休擋在她面前:“你不用過來了。”
鳳千顏面上浮現笑意:“你真的不用這樣,我之前從醫,不知看過了多少,不過我都沒放在眼裏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說着,她就繞過司休來到滕奇面前。
她仔細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勢,沉吟稍許:“他身上的傷不是簡單的藥就能治好的,我身上帶着的藥,還遠遠不夠。”
“我還得去拿藥過來。”
鳳千顏臉上滿是身爲一個醫者對病人的關心。
說完,她想起來一個問題,便出聲問了:“這位公子,你能否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滕奇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他這模樣,分明是不想理會他們。
那樣子,也不想領他們的情。
鳳千顏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說:“你放心,我不會隨意放下你的。”
滕奇冷哼一聲,警惕的眸光就這樣落在他們身上,倒是也沒有真正看他們,聲音沙啞虛弱:“我不需要你們來可憐。”
哪怕再虛弱的聲音,他說出來,倒是有幾分硬氣,也有些輕蔑。
這分明就是在不屑於他們的幫助。
然而他這樣警惕的態度,更加讓鳳千顏感興趣了。
一般人看見有人來幫助自己,都是會覺得高興,然而滕奇卻這樣警惕,很明顯,他是之前已經受過很重的傷害了。
定然是之前被傷害的深了,所以這次纔會這樣敏感。
而且現在是危急時刻,只要是絲毫和秋月國人有關的事情,她必然要徹查到底,不能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線索。
“你還要救他麼”司休神色不好看地問。
兩人已經出來到其他房間了。
看着他已經黑到不行的臉色,鳳千顏只覺得無比好笑,一本正經答道:“那當然了。”
不過正經不到兩秒鐘她就破功了,笑着看向他:“阿休,你別告訴我,你又喫醋了”
“什麼又”司休想也不想就反駁道,反駁完之後又看見鳳千顏含笑的眼睛,發現不對勁,“我根本沒喫醋”
他聲音沉冷,但鳳千顏卻從裏面聽出了些惱羞成怒來。
她心情頗好地含笑,也不再調戲他了。
在鳳千顏看來,今天的成果已經很豐厚了,既找到了和秋月國有關的線索,還能看見司休難得惱羞成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