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驚蟄的話凸顯出了他的存在,唐靳堂這纔想起來,這個年輕人的醫術不錯。
在管家的幫手下,聯手將唐稀送進了房中。
“請唐先生出去先。”
就算唐靳堂並不願意,於驚蟄手上的力道並不小,還沒回過神,面前的門已經被毫不猶豫的牢牢關上。
焦急的在外頭等消息,這種時候,唐靳堂儘管心裏再打鼓也不敢隨便闖進去打擾。
“啊”
只聽見唐稀痛苦的哼叫,下一瞬,再也沒有聲音。
唐靳堂心口一緊,都說父子連心,他總覺得父親在裏頭正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管家攔住想要上前敲門的唐靳堂道:“老闆,還是等等,他是老爺信任的後輩,一定不會讓老爺出事的”
“再一個小時,要是裏頭在沒有動靜,我是忍不了了”
結果用不到一個小時,僅僅只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門從裏面自己開了。
唐靳堂嚥了口口水,輕輕在門上一推。
門輕而易舉的被緩緩開啓,接下來的一幕,讓唐靳堂和身後的管家幾乎合不攏嘴。
滿地的血液,於驚蟄渾身是血站在牀前,而病牀上的唐稀,正奄奄一息,胸口處被包紮起來,抑制不住的血液痕跡。
“你,你你到底對我父親做了什麼你這個殺人犯”
唐靳堂上來就拎起於驚蟄的領子,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幾乎控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悲傷和憤怒。
反觀於驚蟄,仍舊是人畜無害站在原地,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管家手抖着叫了救護車和警車,上前拉住唐靳堂,警惕的盯着於驚蟄不斷的往後退去。
“我們已經報了警,你這個殺人犯是跑不掉的,枉我們老爺對你這麼好,竟然這樣殘忍的殺害他”
於驚蟄有些愕然,但疲倦的他沒有力氣說話,就連站着都是全憑藉着自己強大的意志力。
他沒有說話,唐靳堂和管家就默認他已經認罪,還是不放心,叫着外頭的保鏢進來就要將他綁起來。
剛轉頭,熟悉的一巴掌重重的砸在他的後腦勺上。
“恨不得我死是不是,我活得好好的,要不是這小子,我真得去奈何橋走一遭。”
唐靳堂已經懵了,看看活蹦亂跳站在他後頭的唐稀,再看看渾身是血的於驚蟄,一時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管家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將剛纔的報警電話取消。
現在這幅情況,要是警察真的來了,恐怕還真以爲出了什麼事,自己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還怎麼跟人家解釋。
唐靳堂小心翼翼扶着唐稀,讓管家拿來衣服給他披着,小心的問道:“爸,那這地上,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小子身上,怎麼都是血”
唐稀雖說已經清醒過來,別看他現在清醒着,不過是暫時的,等到培元丹的藥效沒了後,還得好生將養着。
“那不是我的血,都是那小子的,對了,趕緊將人扶着,留了這麼多的血,身體應該很虛弱纔是”
救護車很快就到,唐靳堂的意思是,讓唐稀去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才能放心。
唐稀還想着將於驚蟄帶上,卻被拒絕。
“醫院的處方對我來說用途不大,我自有法子恢復。”
於驚蟄就要了原先住着的房間,讓人將他送進去後,整整兩天都沒有出來過。
唐靳堂正愧疚的不行,想着要是於驚蟄再不出來,他就要衝進去查看他的情況了,否則救命恩人倒在房間當中這事,怎麼看都是他做的不夠地道。
於驚蟄是在第三天一大早渾身清爽從房間中走出,正好撞上每日都會過來例行查探的唐靳堂,頓時大喜。
“於兄弟,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要不要看看醫生”
那天地上那一大灘的血跡,至今讓唐靳堂印象深刻。
“唐先生,我沒事,老前輩怎麼樣了”
“爸他的身子恢復的不錯,現在還在屋子裏頭睡着,想必再過會兒就要出來了。”
唐靳堂熱情的帶着於驚蟄下樓一道喫早飯,這兩天都沒見他出來喫過飯,還很是擔心來着。
於驚蟄也不客氣,隨意的吃了些。
等了好一會兒,唐稀老前輩還是沒出來,於驚蟄等不及了。
“請唐先生代我向老前輩告辭,臨海市的事已經辦完,我得回京城。”
唐靳堂想要留下於驚蟄再待一段時間,總是誤會他的能力,讓唐靳堂覺得莫名的覺得有些虧欠他。
於驚蟄卻大方揮手作別,徒留他在原地凌亂。
在走之前,於驚蟄還是去了一趟宮家。
見到於驚蟄的時候,門口的人還驚了一下,分明是還記得他的。
“你們家小姐怎麼樣了”
於驚蟄並未想過要見她,橫貫在他和宮晴兒之間,還有個巨大的坎,還需要時間去淡化。
“小姐的身體好多了,就是安靜了不好,於先生需不需要我去叫小姐出來”
於驚蟄搖了搖頭,幾乎是喃喃自語的道:“好了就好。我先離開了,幫我帶句話給你們家小姐,我不怪她。”
在他轉過身後,二樓的窗簾偷偷撩開了一角,貪婪的看着許久未見的於驚蟄的背影。
於驚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有回過頭來的樣子,宮晴兒連忙躲進黑暗中。
可是,他到底還是沒有回過頭來,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宮晴兒失落的坐回牀上,用厚厚的被子包裹住自己。
沒一會兒,房間門被敲響,似乎是知道里面的人不會給出迴應,自說自話的開口了。
“小姐,剛纔於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告訴你一句話,讓他沒有怪過你。”
這一句話,別人或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對於宮晴兒來說,卻是這麼多天以來聽到的最好的話了。
將臉埋入被子當中,宮晴兒哭了許久。
等哭過之後,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主動的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