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點點頭,說:“慕尚根大人也是這樣說的,那名哨兵昨夜受了驚嚇,講話講不清楚,慕尚根大人昨夜擔心我的安危,也沒來得及細問。今早慕尚根大人才又細細盤問,說是那個刺客一上來就逼問沙大哥的住處,別的什麼也沒多問。紅薇姐又說,昨夜看到沙大哥這裏多了兩個陌生人。慕尚根大人亂忙了一夜,才覺得是虛驚一場呢。”
“抱歉,沒想到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王勇說。
小男孩很感興趣地看着王勇,又追問:“慕尚根大人說,你的身手很好,手段很高明,判斷準確,行動敏捷,是個經驗豐富的武功高手,是不是”
“慕尚根大人過譽了,我其實並沒有這麼厲害。”王勇謙虛地說。
沙紹棠打圓場道,“文若,咱們可以開飯了。”
上官文若點點頭,又繼續追問:“王勇,你是幹什麼的哪裏學來的這一身武功趕明兒個與咱們族裏的武士們較量較量,怎麼樣”
“好啊”王勇揚了揚拳頭。
小男孩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又是哈哈一笑。
這時,沙紹棠已經吩咐僕人們擺開飯桌,送上食物。小少爺經常在沙老師的營帳裏喫飯,衆僕役們早已習慣了,都知道應該怎麼做。沙紹棠又喚來了鄭文潁一起喫飯,對文若說:
“這位是”
上官文若搶着說:“這位是鄭姊姊,我和紅薇姐早上過來時就認識她了,我們還聊了半天呢。”
說罷,上官文若又忙着與王勇聊了起來。
“王勇,你的武功這麼好,你是幹什麼的”
“我是打獵的。”王勇道。
小男孩驚呼一聲,“譁當過兵沒有那一拳打在哨兵的面門上,恰到好處,既要打昏,又不能打死,慕大人說這是很高明的功夫呢”
說着,小男孩雙手握拳,連連擊出,好像在與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對打,興奮無比。
王勇心中一動,暗想道,“這小孩已經十多歲了,年紀已經不小,心智已開,族中家臣們又視之爲首領,大小庶務都向他彙報,他的心理年紀應該比同齡人更成熟一些,莫不是在盤問自己麼如果是這樣的話,萬一應答不好,不但對自己不利,可能還會連累沙紹棠呢。”
於是,王勇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最好。於是,他點頭道:
“不錯,我的確是在軍隊裏混過,過去一直是步兵,今年剛剛升職做騎兵的。”
“你在哪支部隊任職”
“西山騎兵。”
“你的部隊番號是什麼”
上官文若笑了,看了看沙紹棠。
沙紹棠舉起碗,飲了一口酒,神色坦然。
上官文若又問:“可是,沙大哥在漢地的時候是個秀才,王勇是個獵人,你們是怎麼成爲好朋友的呢”
王勇咬了一口羊蠍子,嚼了半天,又飲一口酒衝下,這才答道:
“我與沙先生素昧平生,這位鄭姊姊才與沙先生是老朋友呢。”
“噢是嗎”上官文若很意外,又看了看沙紹棠。
沙紹棠對他說:“文若,你還記得嗎我曾經對老狼主講過,在漢地州府裏有一位大忠臣名字叫做鄭文達的老狼主也見過這人,對他也很佩服的”
“我記得,啊,鄭姊姊”
“對,文潁就是鄭文達的妹妹,所以,當然是我的好朋友啦”
“原來如此,”上官文若肅然起敬,端起碗來,叫道,“鄭姊姊,我敬你一碗酒。”
四個人都舉起碗來,各飲一口。
上官文若左右張望了一番,還想要繼續盤問王勇,又向他問道:
“王勇,你是怎麼與鄭姊姊認識的你們爲什麼來找沙大哥呀”
王勇說:“大概半個多月前吧,我還在漢軍服役。我們與匈奴人打了一場遭遇戰,在亂軍之中,我遇到了鄭家妹子。戰鬥結束以後,鄭家妹子想來草原看望她的沙大哥,我看她孤身一人,便自告奮勇,護送她前來了。”
沙紹棠直至現在才聽到鄭文潁近來的經歷,很驚訝地問,“文潁,你你怎麼跑到亂軍之中去了呢”
鄭文潁說:“沙大哥,這些都是小事情,等到閒了,我再慢慢對你講。”
上官文若說:“沙大哥,鄭姊姊的事情,你怎麼也不清楚呀”
“啊喲,文若,昨他們找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又談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我今天早上纔去找薛老丈的。根本還沒有時間與文潁詳談呢呀”
“原來如此”上官文若點頭,他覺得很滿意,對王勇這個人的印象也還不錯。
沙紹棠忽然說道:“王壯士,你所談的那場與匈奴人的遭遇戰,正好是發生在半個月前,莫非就是與大單于交手的那場九環山大戰嗎”
“對呀。”
“那場大戰,漢兵全軍覆沒,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王勇與鄭文潁都很感詫異,齊聲道:“明明是打了一場平手,怎麼漢兵就全軍覆沒了呢這可是從何說起”
“什麼漢兵並沒有全軍覆沒嗎”這次,輪到沙紹棠與上官文若大感詫異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