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步兵撥寨

    是日半夜，西山鎮的馬步各軍悄悄調動，待到第二日黎明之時，各個部隊已經進入預定戰場。王勇衆人簇擁着黃信，立馬站在精心選定的一處小山坡上。這裏的視野極爲開闊，向東望去，可以看見山谷裏的村莊房屋，敵人騎兵出動的時候，必定由此而來。現在，黃都統部下的斥候騎兵們奉了黃都統的軍令，或者十餘人一夥，或者七、八人一夥，前出到村莊外的平地上，構成了一道廣闊、鬆散的警戒線。

    向西南方向望去，那三處莫家軍的寨子呈一字排開，盤踞在最高的三處山嶺之上。早晨剛剛天亮的時候，寨子裏曾經有兵丁們出來採樵汲水。無奈寨子外面早已經被西山步兵包圍得如同鐵桶一般，一陣亂箭便把出寨的兵丁們都趕回去了。

    步兵陣地上，依次排列着刀盾兵隊列、長矛兵隊列、弓箭手隊列，預備阻攔寨中守軍的出擊。在隊列防線的後方是一大片空地，現在，正有許多士兵們搬運着木料、石塊諸多雜物，來往奔跑，忙忙碌碌的。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在這片空場上樹立起十餘座小型的投石器。堆在一旁的似小山丘一般的石塊，當然是用於投射的。

    在投石器工程兵們的後方，密密麻麻地又排列着四五個步兵方陣，這些方陣裏的士兵們皆都是頭戴鐵兜鑑，穿着鐵胸甲，手持長刀。只有他們是最輕閒的，全都席習而坐。

    這時，東面山谷的方向忽然起了一陣喧呼鼓譟之聲，王勇急忙扭頭看去。只見村莊裏奔出百餘騎胡人騎兵，與已方的警戒騎兵衝突起來。進進退退，糾纏格鬥了許久，胡人騎兵們忽哨一聲，又全都退回了村莊裏。戰場上只留下二、三十匹無人的戰馬，漫無目的地奔跑着。

    西面的步兵開始進攻了，石塊破空之聲，擊破柵欄牆壁之聲，雙方士兵們的奮力吶喊之聲，頓時響成一片。呼嘯訇砰聲中，寨牆被打破了五六處缺口，手揮長刀的步兵們衝出隊列，衝進了寨牆的缺口。很快便在寨子裏與守軍們短兵相接，喊殺聲震天。小半個時辰都不到，肉搏戰就結束了，寨子裏的莫家軍旗被砍倒，樹起了西山鎮軍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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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處大寨，首尾兩寨都是這樣被攻破了。只有中間的那處寨子，雖然也被投石器打出了許多缺口，但西山兵並沒有隨即進攻，反而停頓了下來。守軍們慌慌張張、忙忙亂亂地清理碎磚石，重新樹立柵欄。西山兵也不干預，排列着整齊的隊列，靜默觀看。守寨兵丁們一面搶修寨牆，一面擔心地張望着敵人的隊列。須臾，寨牆重新修好。西山兵指揮官高聲傳令，投石器又開始工作，拋擲出無數石塊，又打破了剛剛修好的、以及上一輪攻擊之時還沒有損壞的寨牆。投石器第二次停止工作以後，寨牆上又被打出了許多大洞。寨中守兵又慌張涌出修補。

    這時，首尾兩寨的格鬥戰已近尾聲，喊殺聲漸漸減弱，不一會兒的功夫，兩面莫家軍旗便先後被砍倒了。

    中央大寨的破牆雖然還沒有修補好，但是，守兵們好像又接到新命令，一齊放下手中的木板、沙袋，紛紛跑進寨子躲藏。通過破牆上的大洞，可以清楚地看見寨子裏的房屋街道，但卻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兒，彷彿是一處被遺棄的村落。

    這片戰場上，時間好像突然被凝固住了，氣氛寂靜得有些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