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塗二少爺,你真的是去打獵的嗎”
“當然,怎麼樣”朱塗野驢傲然答道。
“很好,”王勇點點頭,“請問,既然是去打獵,你可攜帶了獵鷹獵犬,鋼叉獵網這些東西了嗎”
剌禿兒與朱塗野驢暗叫一聲“不好”,俱都是心頭一寒,怎麼忽略了這個細節了呢
原來,人們的心理,尋常之物,往往視若無睹,像朱塗野驢這樣的胡族貴少爺,打獵乃是最心愛、最尋常的活動,走到哪裏,往往都是必需攜帶這些東西的。可是,這次因爲是出使韋隆部落,反而沒有攜帶了。強辨之時,饒是以剌禿兒的奸詐,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當場被王勇一問,登時就無話可答了。
王勇又繼續說道:“昨天下午,我卻注意到了野驢二少爺衆人並沒有攜帶打獵之物。”
“你胡說你胡說”野驢二少爺強項着爭辯道,但底氣卻有些不足了。
朱塗野驢慌張之下,看了看剌禿兒,示意要他替自己打個圓場。
剌禿低聲抱怨道,“二爺,您老的順風旗可扯大啦,沒法兒替您圓謊啦”
八麻愣澀長老又道:“野驢二少爺,你帶了鷹犬、獵具出去的嗎”
“當然,不帶鷹犬,怎麼打獵”
“哪裏得來的鷹犬、獵具呢”
朱塗野驢咬一咬牙,伸手一指布徹長布,叫道:“俺是向布徹長老相借的鷹犬,布徹長老,你可要爲我作證呀”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布徹長老。布徹長老好像是突然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眼皮子跳了半天,總算是努力控制住了。
八麻愣澀長老皺了皺眉頭,問道:“布徹長老,是嗎”
“不錯,野驢二少爺是向我商借鷹犬來着,我借給他了。”布徹長老嘶聲叫道。
布徹長老覺得自己只能這樣回答,但心裏已經千萬遍詛咒這個糊塗的朱塗野驢爛嘴生瘡,不得好死
海都長老拍手笑道:“這件案子更有趣了,我都捨不得審完了布徹老弟,你當真把鷹犬借與野驢二少爺了”
ァ新ヤ~8~1~中文網.. <首發、域名、請記住
布徹長老惡狠狠地“哼”了一聲,沒有講話。
海都長老興致勃勃地說道,“布徹老弟,我知道,你有六頭大鷹,三十七條獵犬,借給了野驢少爺幾隻大鷹幾條獵犬都是什麼毛色的叫什麼名字說出來,也好與營地外面的巡邏兵卒們查對,還野驢二少爺一個清白。”
“野驢二少爺確是向我商借鷹犬來着,我哪有工夫管這閒事,答應了他,便交與我家總管去辦了,到底借出了幾隻大鷹,幾隻獵犬,問一問我家總管便知。”
“很好,便請布徹家的管事出來做證”
布徹長無奈,只得高聲呼喚自家的管家。
一個黑袍子的中年男子從左廂的座位裏慢吞吞地站了出來,給長老們行禮,然後可憐巴巴地望着布徹長老。
布徹長老也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管家,說道:“巴塔,咱們剛纔的講話,你都聽見啦快快從實回答”
巴塔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瘦長的身材,有些駝背,長鼻子,縮下巴,窄窄的腦門,細長的脖頸,看上去,很像是一匹單峯駱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巴塔管家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巴塔管家使勁兒地嚥了嚥唾沫,老大的喉結不停地滾動着,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十分緊張,有四、五次,他好像是要張口說話,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剌禿兒十分同情地看着他,覺得全天下的貼身男僕的痛苦都是一樣的
海都長老不耐煩起來,叫道:“巴塔,快快從實招來,你要長老們等到什麼時候”
巴塔實在是被逼極了,情急生智,叩了一個頭,說道:
“主子吩咐了小人以後,小人就叫小六子去給野驢少爺挑選鷹犬,小人叫他好好伺候野驢少爺,不許偷懶。後來的事情,小人就不知道了。請主子去盤問小六子。”
布徹長老搶着說道:“既是如此,巴塔,你快快去叫小六子來對質,你自己親自去叫他,快去,快去”
海都長老剛剛想要出聲阻止,八麻愣澀長老的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腿。海都長老便不說話。
“得令。”巴塔管家應了一聲,爬起身來,一溜煙地跑出大帳去了。
一直過了有六、七盞馬奶茶的時間,衆人們都等得老大的不耐煩了,巴塔管家才又匆匆地跑回來,跑進大帳,又跪下來給主人叩頭請安,但卻只有他一個人。
布徹長老繃着臉,顫抖的聲音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沒用的奴才小六子呢他怎麼不來”
布徹長老的一顆心砰砰亂跳,似乎就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