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圖老爹笑道:“幾位老哥,你們以爲扈倫大人是躲在帳蓬裏補一個回籠覺嗎那可就太不瞭解扈倫大人啦諸位老哥放心,扈倫大人現在肯定是在盤算破敵之策哩,莫要催促,咱們只管聽號令行事便是了。”
這幾位頭領無奈,只得耐心等候。呼圖老爹邀請幾名頭領一起坐坐,這幾位頭領欣然允諾,圍坐在呼圖老爹的身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
這幾名頭領,都是虎衛軍裏的高級軍官,聽他們所言,對當下敵情十分了解,言談之中,提及薛軍重騎兵,無不臉上變色。王勇到目前爲止,其實並沒有在陣前與重騎兵面對面地廝殺過,聽這幾位頭領所言,他們這幾人都參加了前幾天那場援救小王子的森林之戰,王勇十分關心,就向他們多打聽了幾句當日的戰況,大家都說,這千餘人的朱塗兵馬就已經十分勇悍了,再加上薛軍的二三百名重騎兵,便如虎添翼一般,佐列長老竟然一頭撞去送死,豈不是失心瘋了麼怕是連累着咱們大家都沒有好下場了。盼着史林軍爺在後面保護好大營眷屬,咱們爲了大族長父子盡忠而死,也就沒有遺憾了。
王勇聽着衆人們都有怯戰之意,最後那句話雖然說着慷慨,但是,估計着,也未必不是說給上司、同袍們聽的場面話而已。
呼圖老爹笑咪咪地聽着,時時附合幾句,不肯表明自己的態度。
又到了中午時分,營地裏卻不開伙,大家剛喫過早飯不久,又一直都是坐着不動,都不覺得飢餓,只是偶爾有人咬一口冷麪餅冷牛肉什麼的。臨戰之前,酒水是嚴禁着不許喝的。
前方的探馬一起一起的,似流星一般趕回來報訊,呼圖老爹、王勇,還有三、四名頭領坐在一起,聽取探馬們的報告。
大致的情形好像是這樣的:
韋隆人一直向前進兵,天亮不久,便與小股小股的朱塗人遭遇了,朱塗人不斷向北退卻,離着烏滸河越來越近了,背水而戰,原是兵家大忌,可是,朱塗人卻只顧一味退卻,並不反擊,相反,倒是左右兩翼的朱塗人活動得更加頻繁。
衆頭領們紛紛議論,朱塗人怎麼行此險事莫不成是要退回到烏滸河北岸去麼嗯,看起來,好像是朱塗人有意避戰似的。幾位兄弟們猜一猜,今天還打得起來麼
衆人們擡頭望望太陽,晌午已過,金烏懸掛中天。
衆人們七嘴八舌,覺得都到了這個時辰了,彼此都有上千人的大隊伍,今天應該是打不起來了。不過,也有人反駁說道:“這種事情也不好說,老子從軍十多年,只要是太陽不下山,就始終有可能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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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這名使者四下張望,沒看見哪個像是大將的模樣,又見稍遠處的幾株大樹下,立着一頂華麗花哨的小帳篷,這營地周圍約有三、、四百人的模樣,也並不是洛均人的全部軍隊,看到這裏,這名使者不覺輕輕皺了皺眉頭。
幾名軍官都不說話,把眼睛看着呼圖老爹。
呼圖老爹捋了捋頦下的山羊鬍須,對着這使者說道:
“史林大人正在後面收攏兵馬,估計入夜之後能夠趕上來衆軍官偷笑,這明明是在欺騙人家嘛,我家扈倫大人正在那小帳篷裏思量破敵之策哩。現在可不敢打擾,請尊使稍候片刻,待扈倫大人出來了,再與尊使計較。”
那使者聽了,頗爲焦慮,叫道:“軍情火急,哪裏忍耐得相煩諸位兄弟諸位兄弟代爲稟報扈倫大人”
衆軍官都苦着臉,看着呼圖老爹。呼圖老爹呵呵笑道:“扈倫大人沒有吩咐,誰敢去打斷他的思路好兄弟,從早上起,扈倫大人便進帳篷去了,怎麼也該出來啦我看你奔波勞累,喫過午飯了麼”
使者搖搖頭。
呼圖老爹急道:“快快擺酒擺肉,莫要怠慢了好兄弟嗯,那邊的幾位兄弟,也一起過來吧。”
既然是友軍的使者,當然不在禁酒之列,那些韋隆人們也確實是飢渴勞累,酒肉端上來以後,稍稍謙讓幾句,便大喫大喝了起來。
王勇與幾位軍官們便向他詢問前線的戰事如何。這幾名韋隆人所說的,與探馬所報大致相同,都是說,佐列長老執意要決戰,敵人卻一味避走,看起來,今天是打不起來了。
王勇又問道:“這位大哥,朱塗人可是向亂石灘的渡口退去的嗎”
這亂石灘渡口,便是前幾日王勇救出莫託小王子的那處渡口。
這使者聽了,“嗨”了一聲,好像特別有感觸,說道:“奇了,奇了,咱們營裏的諸位大人們都參詳不透了,朱塗人卻並沒有向亂石灘渡口退走,這這豈不是自尋死路麼”
“啊,這是怎麼回事”那幾位洛均人軍官都一齊張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