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從鑽木取火開始 > 543、【靜靜地看你表演】
    對於方長來說,蔡孝城確實順路。

    這裏非府城也非州城,但是臨三水坐落,是交通發達之地,故而十分興旺,甚至壓過附近府城一頭。

    據說,多年來將蔡孝城改做府城的呼聲不絕於耳,甚至還有激進者,要求將府名也改爲蔡孝府。這個方案自然遭到了除此城外全府人的一致反對,尤其是歷任知縣,總是率先出手壓制蔡孝城裏勢力人家的這種訴求。

    這其實是罕見現象,畢竟對於大多數地方的大戶來說,對於朝廷的官衙躲還來不及呢,最好是僻靜地方,想做土皇帝都可以,若是官府將衙門挪過來,萬一來不及交結,被發現了腌臢事情咋辦。

    但對於蔡孝城裏的大戶來說,又有不同,至少現在這代人,他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而且維繫着許多百姓的生計,加上銀錢流動旺盛,有足夠的信心快速將自己的勢力,和官府裏尤其是吏員們的權勢結合起來,所以最是不怕官府來查。

    知縣們也知曉此事,所以總是率先出手,壓制手下吏員們的此類建議,只是不知道還能壓制多久。

    方長從碼頭邊上繞過去,從另一側的城門進入其中。

    蔡孝城裏的建築不夠嚴整,隨着各業興旺有許多新蓋的建築,而這又導致外觀上貧富分化嚴重。

    有的人家房頂生滿雜草、瓦片殘破,牆基鹽鹼的坑坑窪窪,背陰處還生滿了青苔,冷冷清清;有的人家雕樑畫棟、斗拱飛檐,連門內影壁上都貼着大幅的瓷磚畫,門庭若市;還有的人家圈地取寬闊,蓋了低成本的廣廈巨屋,僱工繁多,擾民的機杼之聲不絕於耳。

    方長沒有着急去找那位傳說中來自雲中山的“仙人”,而是先在城內大街小巷串了一遍,看看這座城的樣子。

    之前他遊歷天下的時候,並沒有來過這座城。

    轉了半天,他在城隍廟前的鬧市裏買了份米餃,這米餃是用秈米粉做成的餃子皮,裏面包裹了摻足調料的五花肉餡兒,在熱油鍋裏炸成的。米餃的色澤金黃、外皮酥脆,肉餡的鮮香則被悶在餃皮裏面,咬破脆餃皮後熱氣騰騰香噴噴。

    他用黃紙託着幾個米餃,便走邊喫,忽然聽到兩條街外有人正交談。

    “……那仙人又要開法會啦?”

    “是啊,是啊,早上聽王掌櫃說,城裏幾個員外再次合起來在鼎香樓宴請仙長,還邀請了許多名流,說是要請教些修行上的疑問,所以咱們才從鼎香樓那裏得了這麼多訂貨籤子。”

    “噢,能修行啊,這幾個員外真是好福氣,羨慕。”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人家哪個不是有萬貫家私,拔下一根汗毛都比咱們腰粗。好好做活吧,換在尋常,等閒可沒有這樣的大生意,咱們這也算是沾了這位方仙長和員外們的光了。”

    “是啊是啊,做完這單能賺不少錢,咱娃兒不是說想買本什麼集註麼,過兩天閒下來你帶她去書鋪裏挑吧。”

    “嗯嗯,好……”

    哦,原來在鼎香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完這兩個給鼎香樓供貨之人的談話,方長笑了笑,將最後一個米餃扔進口中,而後他雙手輕輕一搓,便將包裹米餃的油紙化爲灰灰,輕輕一抖便隨風散去。

    隨便找旁邊人問了鼎香樓大致位置,又在城裏逛了幾個時辰,看天色漸晚,方長便朝那邊走過去。

    鼎香樓建在城的西北角,高有五層。

    這裏是常年的上風口,空氣清新。而且鼎香樓北邊還有個大湖,裏面荷葉田田,又有迴廊圍繞。坐在樓上用餐時,開了窗戶觀賞,既不會有陽光刺眼,又能欣賞景色和遊人,十分怡然。

    故此這裏的消費水平也很高,在這河流交界之地首屈一指。放眼周圍府縣,也只有在這種興旺的地方,才能撐起此等豪奢之處。

    太陽正掛在偏西的天空,將夕未夕,尚未變成橘黃色的陽光,照耀着巨大的“鼎香樓”牌匾,看落款還是位在雜書上看過名字的有名文士,而且已經過世許多年。

    鼎香樓的門口,兩個披着紅布巾的小夥計正在迎來送往。

    有不少錦衣員外乘着車轎、騎着駿馬,在鼎香樓門口停下,自有店員帶着僕從們將牲口牽走飲喂,而後門口的夥計們立刻便能認出來人,滿臉堆笑的打過招呼將他們向裏面請。

    然後就是許多衣着端正的人,帶着請柬過來,在門口驗明後昂首邁步進去。

    方長站在門口略一沉吟,直接走了進去。

    門口兩個夥計竟然遲疑了,沒敢攔也沒有上前相迎,就這樣將方長放了進去。過了片刻後,他們兩個才默契地對視一下,立刻換上笑容,迎接下一位賓客。

    方長順着臺階上樓,一直走到頂樓。

    這裏整層都被城中員外們包了下來,已經擺了六七個大圓桌,鋪着細絨桌布,高背扶手椅也加了軟墊。四處的窗戶都開着,朝南朝西的窗戶放下了薄帷幕,風習習吹來,將布角輕輕揚起,讓帷幕邊沿綴着的銅片叮叮作響。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坐在了廳裏,正在互相串動,高談闊論。還有的在交流“修行”和養生的心得,在他們口中,似乎個個都已經修行入門,隨時能夠成仙。

    方長尋了個偏僻處坐下。

    漸漸地,大廳裏的人多起來,然後便有個鬚髮與服飾皆白的人帶着倆小童,在幾位賓客環繞迎接中走進來,坐在了上首。而後鼎香樓的夥計們便開始上菜上酒,又有幾位樂工坐在角落,細吹細打。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方長便喫喝,便觀賞中間那個白衣人的表演。

    只見他應對起周圍人來十分嫺熟,口中的話甚是空玄,雖然毫無營養,但讓員外們大感興奮,認爲頗有所得,也不知道周圍和他對話人腦補了些什麼進去。旁邊的名流們在觥籌交錯之餘,開始賦詩,迎來一陣陣叫好聲,還有人揮毫將詩句寫下。一時間場面十分熱烈,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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