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放在窗臺上的迷彩鬧鐘,時間顯示爲22點30分。
時針、分針、秒針在錶盤上規律的轉動着,發出“咔次咔次”的聲音。
暴雨在屋外稀里嘩啦的下着,噼裏啪啦的砸擊着萬物。
劉一餅光着身子趴在西屋的木牀上,依然昏迷。
後勃頸上一根呈刺狀的骨頭尖尖的豎立在疤口裏。
疤口一週的皮肉已經浮腫,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內裏的肉開始發黑。
被暴雨淋得溼漉漉的胡麻將一動不動的站在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劉一餅後勃頸上的疤口,眉頭緊蹙,臉上寫滿了擔憂。
“終究還是長出來了”
胡麻將長嘆一口氣,走到靠牆而立的衣櫃前,把身上的溼衣服脫下,順手掛在衣櫃一旁的晾衣架上。
然後打開衣櫃,拿出一件背心和大褲衩換上。
接着走出屋外,搬了一把椅子又返回屋裏,走到牀邊,把椅子放下,一晃神坐在了上面。
“唉昨晚被割出妖骨,今晚又被妖血沾淋,一餅啊,你說你明明一副人軀,怎就偏偏長有一身妖骨啊“
胡麻將再嘆一口氣,抽開一旁桌子的抽屜,拿出一盒煙,拆開後取出一根叼在嘴上。
“咔噠”
從桌面上摸過打火機,按出火舌,把煙點着,大吸了一口,噗的一下噴出濃濃的煙霧。
“師父今日去雁北鎮本是想把改骨師東方不亮尋找而來爲你改骨,可誰能想到等師父去到他家,卻聽他老婆西方亮說,他早在一個月之前跟着一個旅遊團去五千裏外的西部沙漠旅遊去了如此也太不湊巧了,本來東方不亮那孫子是出了名的宅男唉不急不急,等雨停了,師父就去西部沙漠,一定找到東方不亮,把他領來爲你改骨”
說完,又大吸了一口煙。
間歇,噗的把煙霧噴出。
吞雲吐霧之間,胡麻將把臉擡起,不怕晃眼的瞅着白熾燈,把昨晚劉一餅被割出妖骨的事情回憶了起來。
昨晚,星斗滿天。
時間是夜裏的十一點左右。
胡麻將一看時間都這麼晚了,想必也沒有什麼人來打麻將了,便就想關門休業。
可就在胡麻將走到大門口,正準備關門的時候。
只見門前突然站着了四個人。
當時還把沒有防備的胡麻將給嚇了一跳。
胡麻將忽然看到門前站着的那四個人時一驚,身子猛的一顫,心咯噔一下。
然後等胡麻將仗着門口上的燈,看清了那四個人的相貌後,他才緩過了剛剛的驚嚇勁,接着眉開眼笑的說:
“嗨來門前也不吱個聲,把我嚇這一跳,哥幾個是來搓麻的”
“搓麻”四個人中一個長得很是肥胖的人一甩疑惑臉,講出了疑問句。
緊挨胖子的一個長得特別瘦的人用手指一杵胖子胳膊,哈哈一笑說:“對對對,沒錯,是來搓麻繩的,給條繩子吧老闆”
緊挨瘦子的高個子人一聽,趕緊用手一杵瘦子胳膊,連忙擡高了聲音說:
“二哥開玩笑呢,老闆別見怪,我們四個是來打麻將的,不知老闆現在還能打嗎”
說完,胡麻將趕緊把身子挪到一側,把那四個人讓了進去。
那四個人進去後,幾人就隨便選了一個麻將桌坐了下來。
剛剛沒在門前發言的那個最矮的人提溜着眼睛,環顧着屋子四周,看得格外仔細。
胡麻將虛掩了大門,走到那四個人所圍坐的麻將桌旁,笑着說:
“幾位客官隨便玩,咱們麻將館按小時計費,一小時20塊錢,可是便宜的很。”
四個人一齊點點頭:“嗯”
“喝水嗎白開水免費,鐵觀音一壺38,茉莉花一壺28,也是便宜的很吶”胡麻將咧嘴笑着說。
四個人一齊搖搖頭:“不”
“得嘞,明白,幾位客官是幹搓麻,那成,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玩,有事吩咐。”
胡麻將說完,一擠笑臉,然後就轉身走進了西屋。
胡麻將走進西屋後,把門關上,將眼睛靠在門縫裏,觀察着屋外的那四個人。
“嘩啦嘩啦”
此時屋外傳來洗麻將牌的聲音。
胡麻將在門縫裏看到,洗麻將牌的只有那個高個子的人。
剩下的那三個則是提溜着眼睛,環顧着屋子四周。
最矮的那人將屋子環顧一圈後,發現了立放在櫃子上的黑白照片,然後就把視線鎖定在了上面,眼皮不眨一下的死盯着看。
“師父,你在那偷看什麼呢”此時在牀上睡了一天的劉一餅醒了過來,他一看師父撅着個屁股手扒着門縫往外瞅,好奇的問道。
“噓”胡麻將快轉回身,衝劉一餅作了一個提示他小聲講話的手勢,然後壓着聲音說:“輕點,別讓外邊那四個聽到。”
“外邊四個外邊四個什麼呀”劉一餅一聽,好奇的從牀上一骨碌爬起,走到師父身邊,眼貼着門縫看了出去。
劉一餅一看屋外那四個打麻將的人後,好奇頓消,呵斥一笑道:“嗨呀,師父你大驚小怪的,不就是四個打麻將的嘛,我見師父這麼小心謹慎的,還以爲是四大美女來咱這了呢。”
說完,劉一餅扭身走回到牀邊,屁股一着牀面,骨碌一下又躺了上去。
胡麻將扒着門縫再瞅了一眼,看到屋外那四人開始打麻將了,便鬆一口氣,轉身走到牀邊。
“這四人面生,許不是咱麻將鎮上的人,一準是外地來的,加上他們四人言行舉止奇怪,透着一股說不清的異樣,定當小心纔是。”胡麻將坐到牀邊說。
“好好好,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劉一餅猛點頭回道。
劉一餅面牆而躺,後脖頸朝向胡麻將。
胡麻將眼一瞧劉一餅後勃頸,將手伸過去,然後在劉一餅後脖頸狠狠擰掐了一下。
就胡麻將這一下,換作別人定是疼的鑽心,喊爹叫娘大呼哎呦了。
可是再看劉一餅,就算胡麻將如此大力擰掐,連一丟丟的反應都不起。
劉一餅側臥在牀上,波瀾不驚的依舊安穩。
“唉”胡麻將把手收回,長嘆了一口氣。
劉一餅一聽師父嘆氣,連忙在牀上翻轉過身,看着胡麻將問道:“師父,你爲什麼嘆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