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座城裏有怪獸 >第377章 耀眼的太陽耀眼的你
    而村裏的老婆們則是擠在胡阿婆的堂屋內,對着挺躺在一塊門板上的胡阿婆的屍體或者老淚縱橫,或者滿臉悲傷。

    “方會計,吹鼓隊咋還沒來啊”村長梅伯手裏夾着煙抽一口,對身旁站着的一個禿頭胖老頭說。

    胖老頭對村長梅伯一臉恭維的說:“村長,正往這趕着呢”

    “啥還趕着呢,都一個點了,從黃堡鎮上到咱村頂多四十分鐘,吹鼓隊還不來喪事往後還咋弄”村長生氣的說。

    胖老頭嘿嘿一笑,忌憚道:“村長,黃堡鎮上的那個吹鼓隊前年就散攤子了,這回的是老王打電話從八十多裏外那個夏別村叫的,那可是江海最後的一個吹鼓隊了。”

    村長哦了一聲,一點頭,又抽一口煙說:“這麼回事啊,那行,再等等吧。”

    胖老頭咳嗽一聲,一笑,小聲說:“村長,如今提倡簡化喪事,這個”

    村長一聽胖老頭這麼說,當即兩眼怒睜,往地上一扔菸頭,衝那胖老頭訓斥道:“這個個屁,方葫蘆你少把你那套往我耳朵裏灌,別人的喪事簡化行,神婆的怎麼着都不行。不到一鐘頭你都放這屁放三遍了,你要是再敢和我放這屁,方葫蘆你這會計也別幹了,咱村有的是人才。”

    村長說完這話,隨即一旁幾個低頭塌腰的蔫老頭拔起脖子挺起腰來,躍躍欲試的樣子。

    姓方的胖老頭一聽,再掃一眼一旁幾個老頭,嚇得趕緊抓着村長的胳膊向村長求饒道:“錯了,我錯了村長,再不敢說了,真不敢了。”

    村長一看,白了姓方的胖老頭一眼,嚴肅說了一句:“不敢了就閉上你臉上那臭坑,上一邊操扯事去。”

    姓方的胖老頭一聽,不敢遲鈍,趕緊的拄着柺杖抖抖索索的走向了一處。

    緊接着,一旁那幾個躍躍欲試的老頭又低下了頭,塌下了腰。

    同時還聽其中一個老頭喪氣的說:“完了,又沒機會了。”

    劉一餅和白板二人來到胡阿婆家,真傷心真流淚的爲胡阿婆進行了弔唁,隨後二人便又來到了站在院門外的村長梅伯身旁。

    白板手裏攥着四百塊錢人民幣不知要交給誰,左望望,右看看,尋找着可能是胡阿婆的兒女家人。然等他看了一圈後發現並沒有發現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人,都是村裏拄柺杖的老人。

    劉一餅和村長梅伯正說着話,白板拍了拍劉一餅肩頭,探頭到他耳邊小聲道:“我怎麼就沒發現可能是胡阿婆兒女的人呢這裏光是爺爺奶奶輩,喪禮錢該給誰也沒見着一個收錢的點啊。”

    劉一餅掃視了一眼小聲回道:“聽梅伯說胡阿婆去世還沒兩個小時,也許是胡阿婆兒女在外地正往家趕呢,等等再說吧。”

    村長梅伯聽到劉一餅和白板二人在小聲交談,把那本來想點着的煙別到耳朵上,說道:“你倆孩子是不是在商量着給神婆喪禮錢呢”

    劉一餅和白板衝村長梅伯點點頭。

    村長梅伯嘆了一口氣,接着搖搖頭說:“要說你倆孩子還真懂事,可是在神婆這喪禮錢完全不用,把錢揣起來吧,你倆那花圃剛弄上,往後處處用錢呢。”

    村長梅伯說着,拿起別在耳朵上的煙,叼到嘴上。

    站在五米處姓方的胖老頭用他那雙混濁的眼球,一看剛把煙叼在嘴上的村長梅伯,趕緊拄着柺杖左搖右擺的挪蹭過來。

    然後舉起手中握着的打火機,咔噔打着,一臉恭維的將村長梅伯叼着的煙燃着,然後咔噔把打火機關滅,放下舉着的手,衝村長梅伯嘿嘿笑了笑,即又拄着柺杖左搖右擺的挪蹭離去,去到圍着的四五個老頭身邊。

    劉一餅和白板等這組現實的畫面結束,接着劉一餅疑問道:

    “不用爲什麼呀梅伯”

    村長梅伯嘬一口煙,慢慢吐出煙霧,說:

    “唉神婆是個石女,沒有丈夫,更無兒無女,早四十多年前來到村裏,救了一個着魔的孩子就慢慢留在了這裏。”說着,抽了一口煙又說道:

    “神婆作爲不一般,跟咱村裏的糊塗老頭老婆不一樣,特別是今年一開春,神婆就跟人們面前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死後需要出喪的錢,她會在自己死的那天放到自己家堂屋的桌子上,要大夥拿着那些錢給她辦喪事,不用村裏的老夥計們幫她湊,而且神婆她還說等她死了一定要給她火葬,而且不能埋,得把骨灰灑在她家的那塊耕地裏上樹,神婆就有半畝地,往常種點兒蔬菜啥的,從不種糧食,怪的是還在地的中間種了棵杏花樹”

    村長正說着,這時街道上來了一輛三蹦子,車斗上坐着五個老頭,還有倆老頭手中分別握着兩支嗩吶。車斗上架着敲鼓,銅鑼,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傢伙什。

    坐在車棚子裏頭駕車的也是一個老頭,但他年紀看上去要比車斗上那幾個老頭小一些,還帶着個黑色的老式墨鏡。

    這幾個老頭在車上不住的打量着胡阿婆家門前的景象。

    村長梅伯一看到是吹鼓隊來了,接着一下將叼在嘴裏的煙丟到地上,用腳踏滅,眼看着前方說:“一餅你說你得去西郊區取車,那就先去吧,別因爲死人事把活人事給耽誤了,我去前面看看,吹鼓隊來了。”

    “哦那你忙吧梅伯。”劉一餅應着。

    接着,村長梅伯招呼着姓方的胖老頭和兩三個老頭,向停在胡阿婆家大門西邊五十米處的三蹦子走去。

    “走吧,白板,咱倆先去西郊區。”劉一餅說着,望了一眼挺趟在院門內裏屋中胡阿婆的屍體,隨即轉身向街道東邊走去。

    白板緊跟在身後問:“一餅,喪禮錢不給了”

    “你剛沒聽梅伯說嘛,有時候真懷疑你那耳朵。”劉一餅邁着大步回道。

    白板噢了一聲,接着將那四百塊錢揣回了褲兜,似臉上略微的劃過一絲輕鬆,與劉一餅齊肩向前大步邁去。

    等劉一餅和白板兩個人拐了彎,在這條街道上消失了身影。

    胡阿婆的喪事還在繼續,吹鼓隊那幾個老頭從車斗上往下拾掇着傢伙什。

    劉一餅和白板步行出了村,走上一條較爲寬闊的公路上,等公交車來了,二人登上車,向西郊區5號停車場進發。

    等劉一餅和白板二人來到5號停車場後,沒走幾步就一眼在空蕩的停車廣場上看到了自己那輛破舊的麪包車停在那裏。

    5號停車場除了劉一餅的麪包車,再沒有多餘的第二輛車停在那裏,看守停車場的一個老頭手拿着大掃帚在那裏清掃着從旁邊垃圾站被風颳來的垃圾。

    此時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太陽不是特別的大,不是特別的耀眼,接近陰沉的感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