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樹林距離北苑城的城門極近,甚至可以說是進城出城的必經之路。
早就沒有兇獸出沒,又怎麼會有煞氣存在呢
楚沉與顧天恆心靈相通,她見顧天恆的臉色嚴肅下來,低聲道:“師兄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話音未落,楚沉就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殺氣襲來她擡首向外看去,一道長箭,破空而出,直向她的面門。
顧天恆瞳孔一縮,驚道:“小心有埋伏”
千算萬算,他還是沒有算到竟有人在此此處設埋伏
進城的必經之路,這羣人還真是狠毒
只在顧天恆說話的這一瞬間,溯光就以蒼然出鞘,其中寒意大顯,殺氣濃重
很少有人的兵器,會有如此強勁的殺氣,一時之間,王山竟然愣在原處。
顧天恆眉心緊皺,旋身躍起,一劍斬碎了那道箭矢,快速將楚沉,王山二人扔下了馬。
就在他們撲倒在地上的一剎那,千百道箭矢如同急雨一般向他們射來。
那三匹來不及逃走的馬,直接被這千千萬萬道箭矢射成了篩子。
濃重的血腥氣在這原本靜謐的樹林中傳開,戰鬥一觸即發
顧天恆三人躲在樹後,楚沉心中雖驚,卻也不多言,直接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重斧握在手中。
而王山亦然,他三人都是天生的戰士,沒有過多的言語溝通,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意。
如今他們三人處在劣勢,這衆人既然能在此埋伏,必然對他們的底細,一清二楚。
而他們卻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更不知他們是什麼境界修爲,這樣一來,對付起來就會十分麻煩。
顧天恆看向他二人,又向外看去,低聲道:“我先出去探探虛實,你二人在後掩護,除此之外,注意對面有多少人,如若可以,從箭矢的力度,大概判斷一下他們的修爲戰力”
楚沉聞之,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隨即點頭。
她心中清楚,現在的時間,就如同生命一般寶貴,他們若不能搶先把握戰機,以後的局面,只會對他們越來越不利。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不給師兄拖後腿,把師兄交代好的事情做好
待他二人準備就緒,顧天恆這邊長劍也已蓄勢大成,從剛纔那千百道箭矢來看,這羣殺手的人數,至少不低於十個。
顧天恆引出真氣護體,持劍與胸前,感受着林中一道道平靜的山風。
他神經緊繃,耳邊聽着風聲,葉落聲,還有那數十丈外衆人的喘 息,細細分辨。
顧天恆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他出手的時機
數十息已過,那邊終於有人沉不住氣道:“顧天恆你就乖乖受死吧”
顧天恆耳根一動,瞬間判斷出那人所在何處,也不出劍,從背後取出一道箭矢。
說時遲,那時快
他彎弓搭箭,一道凌厲的箭矢,破境而出,撕 裂虛空發出呲呲聲
響
箭出不過一息,對面就傳來一聲慘叫,而原本這羣人刻意平息和緩下來的氣息,剎那之間,就被打亂
楚沉王山眼前一亮,有氣息這多少人,修爲幾何,就好判斷的多了
顧天恆旋身滾出,而就在他現身的同一時刻,數十道山風颳着旋兒,帶着漫天的塵土殘葉,向外襲來。
那一衆人沒有注意這山風有什麼不對,而是放箭直向現身的顧天恆。
顧天恆在林葉塵土的掩蓋之下,只受了一點擦傷,就快速躍回樹後。
他看向楚沉,王山二人,低聲道:“如何”
王山皺眉,快速思考方纔自己記下的氣息,開口道:“一共十一人,五個練氣七重,兩個練氣八重,剩餘四個”
楚沉見王山遲疑,便接言道:“剩餘四個的氣息收斂的太好,以至於我們無法判斷,不過我推測,這四人的修爲在練氣九重左右。”
顧天恆長舒口氣,只要沒有築基以上修爲的修士,就好辦的多了。
他繼續問道:“他們藏身何處能看的清楚嗎”
“我們藏身在這樹木之後,而對面有三人在西北角的岩石之下,還有五人藏身於樹上,具體在那棵樹不清楚。”
“除此之外,還一人藏在東南那棵老樹的背後,兩人行蹤不確定。”
顧天恆聞之,搖頭道:“他們分佈的太散了,不好動手。”
王山聽着顧天恆的話,心中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天恆師兄的意思是,若能將這衆人集中在一處,就有法子將他們一網打盡”
顧天恆點頭,他看向楚沉,楚沉會意,從腰間取出一道奔雷符咒,遞給顧天恆。
王山見之,雙目圓瞪,若非現在是非常時刻,他只怕會叫出聲來
奔雷符咒
這可是中級符咒啊一張之價,可值百金,且在天羅大陸中,篆符師越來越少,一枚威力遠不如奔雷符咒的炙火符咒,都是有價無市之寶
更何況這是還是一張中級符咒
王山驚得嘴都合不上,他看向楚沉的眼中滿是驚羨,門中衆人都知這楚沉有刻符之能。
但大家都以爲她只會篆刻最低級的燃火符咒,卻不想如今竟然能製出中級符咒
此事莫說是放在顧氏一族,就是放在整個嶺南城,都是可以引起轟動的大事
畢竟篆符師的地位,可比他們這些武修高貴多了,以楚沉現在的能力,若是被族中長老知道了,不要說是內門弟子,就是座上賓,他們也是求之不得的
楚沉見王山如此驚異的看着自己,沒由來的一陣心虛,看來這王山必定以爲這奔雷符咒自己篆刻的了。
她看向顧天恆,顧天恆緩緩搖頭,示意她不要發聲,便接過她手中的符咒,低聲道:“我有個法子,能將他們引到一處。”
王山眼前一亮道:“天恆師兄有什麼好辦法,咱們都聽你的”
楚沉點點頭。
顧天恆握緊手中的長劍,向外看了一眼才道:“光看這羣人在外的叫罵,就知道他們最主要的目標是我。”
“這裏距離北苑城不過二里,我出去引走他們,一路向城中行去,北苑城修士衆多,想來這羣人也不願被人察覺,必定會想方設法攔住我。”
“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調齊全部人手來對付我,只要你們見這十一人全部到齊,就立即施出符咒都明白了嗎”
楚沉一聽,連連搖頭道:“師兄,這太冒險了,外面這衆人最低修爲已是練氣七重,你這樣出去,要面對的可是十幾個修爲幾達練氣高階的修士,這實在太冒險了”
楚沉接連兩句冒險,表明了她的決心。
師兄的辦法,雖是最快脫困的,但外面這一衆人,他們瞭解的太少,萬一不止這十一人呢萬一這十一人中有隱藏修爲,未被他們發現的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楚沉的顧慮也是王山的顧慮,顧天恆這一招勝算雖大,卻也太過冒險,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以一敵十一,可想而知,這是怎樣的困局
顧天恆用帶着血氣的手,捧着楚沉的臉說道:“師妹,你聽我說,如今的局面對於我們三人而言,很嚴峻,是困局,但還不至於是死局。”
“他們十一人,卻如此忌憚我們,不敢強攻,就說明他們之中,沒有修爲真正越過築基的大能,否則他們恨我入骨,一招鎮壓豈不痛快”
“如今趁着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我先出去引走他們,還有一線生機,若等他們真的反應過來,車輪戰術,人海戰法,就足以將我們全部耗死”
楚沉雙眼泛紅,忍着淚意,就聽顧天恆繼續溫柔說道:“師妹,聽話,把握好戰機,咱們就能進城去斬殺那採 花盜江魁了”
顧天恆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在困境死局之中,帶着讓人信賴的力量。
楚沉一把擦去眼角的淚花,神色堅定的點點頭。
她手中緊握着一把箭矢,箭身之間影影綽綽泛着殺氣。
若這羣人真敢傷了師兄,她必定要讓他們所有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