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吳王王甌一眼,正想說什麼,卻被太監招呼上殿的喝聲所阻止,便默默地跟在太子、定王和吳王三人身後,向長陽宮大門走去。
王鬱一反常態,帶着一臉鬱悶來上朝。
朝堂上的王公大臣,都知道昨晚商源人大鬧平陽城,連襲梅禮琦將軍府、劉長史府和決曹的天牢,劫走被囚於天牢的西洛王劉卯,還膽大妄爲地襲擊太子宮。
廷禮過了,王鬱一臉鬱悶地掃了朝堂下黑壓壓的王公大臣、文官武將,道:“商源人再次襲擾朕大洛之都城平陽,竟然襲劫天牢,擄走西洛王,孰可忍乎衆卿家有何見解可奏來”
在王鬱心目中,皇宮即是平陽的一部分,因而並不單獨提起皇宮被襲一事。
梅慕琦故意側頭望了一眼吳王王甌,似乎在傳達讓吳王王甌出班上奏自己主張的意思。
吳王王甌裝糊塗,故意還以一個傻笑。
他可不想出風頭得罪太子與定王這皇家兩大勢力中的任何一家。
堂下無人出班提出意見,王鬱略顯喫驚,便望向梅慕琦這個代丞相,問:“太子,你身代丞相,對於此事,你可有何見解”
見王鬱也似自己般善於表演,太子梅慕琦心中暗自一樂,便出班啓奏:“啓奏父皇,昨晚劉長史府、梅將軍府和決曹天牢連遭襲擾,兒臣的太子宮也被侵擾,皆系商源公主莫瑤及其手下所爲。其劫走暫住於天牢中的西洛王,意在讓大洛君臣失和,消耗大洛國力,妄圖條件成熟時,揮商源大軍南下侵吞大洛江山。其用心之險惡,無出其右也”
王鬱配合着梅慕琦,立即問:“依太子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依兒臣所見,安全救回西洛王即可。此時,依大洛國力與商源國力相較之,實不是與其較計一時長短之好時機。此仇可待大洛國力軍力均勝過商源之時,再與之清算。”說着,梅慕琦轉頭望了太子一眼。
王鬱故意作思考狀,良久才道:“太子說的有理,此時還真不是與商源人計較一時長短之時機。不然,聖聰如高祖,亦不會定出和親之策來了。”
定王王發故意作欲言又止狀。
王鬱知其在演戲,便問:“定王對此事有何見解”
望了太子梅慕琦和吳王王甌一眼,擡手朝着王鬱揖了揖,定王王發道:“啓稟父皇,太子之見不無道理。可兒臣心想,大洛對商源都已忍讓了幾十年,若再任其如此這般恣意妄爲,兒臣惟恐大洛朝廷威信盡失,臣民信心消殆,如此實對大洛不利呀”
太子梅慕琦再次發言,道:“父皇,定王此擔憂亦兒臣心所擔憂。如何做到威信不失,信心還增而又不令商源有開戰之口實,這正是我們大洛君臣所當慮思之問題。待他日大洛國力強盛時,戰,則傾力而爲,則必完勝之,則必讓彼滅國。今時,兒臣自忖大洛未至可與商源傾國傾力一戰之國勢。既如此,大洛朝廷安然解救西洛王脫離商源人掌握之手,令其自知無法挑動我大洛君臣同心同德之情誼,其必將期望而來,失望而歸。父皇,定王,是也不是”
王鬱聽了,也不等太子回答,便道:“太子此言大爲在理,大洛今時國勢的確未至可與商源傾國傾力一戰之時,這即是自先高祖以來定下和北策之依據。可不令彼有開啓戰端之口實,又得安然解救西洛王出魔掌,朕之大洛又當如何施爲”
吳王王甌聽着聽着,感覺太子和定王所爭,在於爭建功勳,而非戰與不戰。
想想也是,歷來對皇上一味恭順有加的定王,在皇上贊同太子之策後,亦只能附和着皇上的意思,在這基礎上再與太子相爭建功勳的機會。
嗯,對了,定王爲了爭來這建功的機會,才找來與其新有來往的西北洛王相助。
剛纔,肯定是定王早已推知皇上之意,請西北洛王與其商議如何解救西洛王。
看來,再議下去,定王絕對會提議讓西北洛王負責解救西洛王了
吳王的確聰明,心頭暗轉便推測出將要發生的事情。
正如吳王所預期,王鬱聽完定王的話,道:“定王此言,實乃朕之意願。太子本是主持解救西洛王之最佳人選,然太子新婚之期,實不應主持此事。解救西洛王此事,朕便交與定王,望定王傾心而爲,成功救出西洛王,不得失朕大洛朝廷威信、臣民信心。”
梅慕琦見王鬱已按事先計劃,將主持解救西洛王之事交與定王了,便想再爭一回此建功機會,以鞏固吳王等人心目中自己與精緻失和而爭功的印象。
“父皇,兒臣忝爲代相,則兒臣新婚事小,解救西洛王,立朝廷之威信,長臣民對抗商源之信心事大。兒臣願在定王主持之下,親力而爲。祈請父皇恩准。”梅慕琦奏完,朝定王友好一笑。
太子梅慕琦這番話,聽在吳王王甌耳中,頗覺有趣。
梅慕琦自稱願在太子主持之下去解救西洛王,卻口出親力而爲之言,實含眼中無定王的意思。
定王王發自然懂得梅慕琦此話的意思,立即奏道:“父皇,太子新婚之期,理應陪伴在太子妃身旁。兒臣深爲太子以國事爲重之心所感動,卻不贊成太子親力而爲。父皇,兒臣倒有一人可代太子立此功勳。”
吳王王甌一聽,便知西北洛王要上
場了。
但他心裏對太子與定王相爭時,所用“可代太子立此功勳”之言大爲欣賞。
定王推薦之人在定王的主持之下立了功勳,本就是定王的功勳,怎麼倒成了是替梅慕琦立的功勳了呢
嗯,定王此言,實乃大妙
王鬱見太子梅慕琦還想再爭,便笑着對他道:“太子傾心國事,朕深爲理解。朕以爲定王所言在理,太子應好生陪伴在太子妃身邊,好好地度好新婚佳期纔是。定王講講,所推何人擔此重任”
定王王發朝西北洛王一指,道:“父皇,兒臣深以爲西北洛王可當此重任。”
到了此刻,這被趕着上架的西北洛王劉卯,不得不出班,按太子在太子宮所言來奏:“啓奏皇上,臣願隨定王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