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礙於世祖所遺報仇之家訓,南浦哲遠纔不得不將替先祖報仇之事,按家規年年說與子侄。
南浦哲遠亦深知,在大洛朝廷穩固之今日,若是殺了皇家重要之人,朝廷必然傾力圍剿。
合上戳王嶺十四傑與屠王峯十七將,在江湖中雖說勢力大到無人敢冒犯的地步,但與大洛朝廷的兵馬相比,卻顯得單薄太多了。
如此,若對大洛皇家犯下重大命案,合兩家的人馬,也經不起大洛朝廷的重拳一擊。
這一點,南浦哲遠心裏非常清楚!
在南浦智傑兄弟這一輩,替先祖報仇之心,又較父輩淡去一分。
加之先祖乃是在戰場上被東方先祖所殺,仇恨自然不如謀殺來得濃烈。
故而,南浦智傑這一輩已然沒有報仇的慾望。
聽慕炎陽說起報仇後的去向問題,南浦智傑望了望父親,道:“岳父所說在理。我們兩家若與大洛朝廷作對,天地雖大,卻不會有我們兩家人容身之地的。今日大洛朝綱清明,仁政澤之四方。我們兩家若舉反旗,在道義上已然先輸了三分。”
南浦哲修微微點着頭,望着南浦哲遠道:“大哥,炎陽哥哥和智傑所說,我覺得有道理。先祖此時在天之靈,也不會認同我們冒着子侄無處安身立命,極可能會斷絕兩家香火的風險,去替他們老人家報仇的。報仇是行孝之一,而無後卻是對列祖列宗最大的不孝!大哥,存後比起報仇來,事更大呀!”
世傳報仇家訓與如何存後這相矛盾的兩件事,真成了屠王峯南浦後裔子弟心中最大的疑惑。
南浦哲明的三子南浦偉茂雖然年齡最小,還不滿十四歲,但人卻最是聰慧。
見兩代人都沒有好辦法,南浦偉茂望着大伯南浦哲遠輕聲問道:“若有兩全之法呢?”
議事廳上的所有人聽了,都將目光盯向小小年紀的南浦偉茂。
南浦哲遠心知這最小的侄兒最是聰明,便和藹地問:“偉茂說說,我們可如何個兩全法呢?”
南浦偉茂跨前一步,望了望父親南浦哲明,見父親點頭,就朝南浦哲遠道:“大伯,先祖之仇若是不報,我們枉爲南浦後人,縱然死後也無顏面見先祖於九泉之下。先祖此仇,定然須報!”
南浦哲遠“嗯”了一聲,靜待南浦偉茂說下去。
南浦偉茂嚥了口唾液,繼續道:“無論如何個存後法,這個後都是一定要存的。否則,我們死後同樣無顏面見先祖於九泉之下。慕伯父與衆伯父剛纔討論的是,若報先祖之仇,必然不見容於大洛朝廷。侄兒倒推一想,如何報仇才能爲大洛朝廷所容忍的呢?”
南浦偉茂的想法,大異於常人,聽得慕炎陽和南浦哲遠四兄弟俱是一愣,不由點着頭陷入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