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羅天不是兇手呢?”王鬱繼續追問。
“從荊傑暗示兒臣開始,到兒臣故意詢問太醫,太醫配合着說出周重今晚即可醒過來止。當時,羅天聽了面露喜色。因此,兒臣斷定羅天兄弟不可能是兇手。父皇,如果羅天或羅章是兇手的話,豈能有聞周重未死,今晚即可指認兇手而喜悅的道理?”太子梅慕琦反問着。
王鬱“唔”了一聲,道:“對!從羅天得知周重未死,而面露喜色,便可推出羅天不是兇手來。當時,羅天以爲周重真的未死,到今晚便能替他洗脫罪名,因而纔會面露喜色的。對,太子說羅天不是兇手,是對的。那,太子又是怎樣懷疑到竺棟身上去的呢?”
太子梅慕琦微微一笑,掃了眼萎在地板上的竺棟,道:“當時,同樣是太醫的話,卻讓我對竺棟起了疑心。那時,竺棟雖然是站在窗前背對着我,但他聽到太醫的話時,其下垂的雙手十指突然緊扣,雙肩微微一聳。稍後又立即鬆開雙手十指,放鬆肩膀。這些微小的身體動作中,兒臣讀懂了竺棟乍聞周重今晚便可醒來時的驚愕,與殺心立生時的心理緊張狀況。兒臣這才與荊傑合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苦肉計之戲。此戲,果真騙過了竺棟,令其對周重不僅還活着,且今晚就能醒來作證一事深信不疑。這樣,纔會有接下來給竺棟製造出一個絕妙好機會,好讓他去殺羅天和羅章這齣戲。”
“哈哈,太子真是聰明絕頂呀!好!妙!那你如何當場捉住竺棟的呢?”王鬱大感興趣地問。
太子梅慕琦嘴角噙笑,答道:“父皇,那就容易多了。兒臣趁着荊傑和竺棟帶羅天羅章離開太子宮的時候,找太子宮來的侍衛聶政和李涪交待一番,讓他們扮作羅天和羅章的模樣,替換了羅天和羅章。如此這般就讓竺棟乖乖地現出原形來了。”
王鬱望着梅慕琦,想了想又問:“朕還有一個問題未明。羅天和羅章逃走後,是誰殺死受輕傷的童康,將其屍體移到羅天牀上去的呢?”
見王鬱心思如此縝密,梅慕琦不由心中讚歎,口中卻道:“這個問題,那是竺棟見羅天和羅章逃走,便尋機點住酣睡中的童康。再趁衆人熟睡之機,竺棟用棉被活活將童康捂死後,搬到羅天的病牀上去以達到嫁禍給羅天羅章。剛纔,竺棟自己也承認了我的這一推想。”
可梅慕琦卻突然雙眉深鎖地望向王鬱,眼色極其凝重地搖了搖頭。
王鬱見梅慕琦突然神情大變,不由驚愕地以目光相詢問。
梅慕琦望了望羅天羅章兄弟,對荊傑和李涪道:“你們兩個扶着羅家兄弟休息去吧。回來的時候,在門口替皇上和太子好好地警戒着。”
兩人答應一聲,上前扶起羅天和羅章兩兄弟。
羅天朝王鬱看了一眼,弱聲對梅慕琦道:“謝***小的兄弟倆洗清了罪名。”
梅慕琦點下頭,道:“好好養傷去吧。傷好了,可要做一名合格的好侍衛哦!有什麼事情,要相信皇上自會主持公道,別再胡亂逃走了。”
羅天感動地道:“是!小的兄弟兩個一定記着太子的教導,不敢一時或忘!”
梅慕琦不住地點着頭,親切地道:“去吧,好好養傷!”
王鬱見梅慕琦對待侍衛也如此親切,不由心生好感。
望着四名侍衛相扶着羅天羅章走出太子宮走廊,梅慕琦一收笑意,神情嚴肅地對王鬱道:“父皇,據竺棟供認,各宮的侍衛中都有其同黨。剛纔,竺棟供出他所知道的同黨名單。父皇,名單在這請過目。”
說着,梅慕琦從慕亞源手中接過一張密密麻麻寫滿人名的絹紙,雙手遞給王鬱。
王鬱接過並沒有去看,道:“太子宮和棲鳳宮中也有麼?”
王鬱未問自己的長陽宮是否有侍衛是竺棟的同黨,而是先問太子和平洛王的宮中是否有竺棟的同黨,這是很聰明的一種做法。
既讓太子和平洛王感受到他的父愛,也讓梅慕琦等人感受到他對太子和平洛王安全的重視。
梅慕琦瞅瞅平洛王,輕聲道:“有,不僅僅是個別人!”
梅慕琦仔細地瞅着紙上的名單,道:“我宮中有七名侍衛姓名在列。”說着將紙張遞給平洛王。
平洛王看了,簡直要跳起來:“我宮中只有十幾名侍衛,竟然也有五名在這名單上!看我殺了他們不!父皇的長陽宮中情況最重要。太子哥哥,長陽宮情況怎麼樣?”
梅慕琦無言地搖搖頭,將目光投向決曹宰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