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瘋了。”這一句,蘇未竟然是笑着說的。
“誒誒誒你沒事啊我還以爲你瘋了呢。”柳明凡突然彈起,直勾勾地看着蘇未,盯着他差不多十秒鐘,確認蘇未真的沒事,才懶散地靠回了椅子上。
“能有什麼事。”蘇未揚了揚嘴角,心情竟是格外的好。
“還不是你,說的什麼恐怖劍意鬧不鬧人”柳明凡見蘇未無恙,瞬間沒了之前的急迫,嘴上一點也不肯放過。
“那人,是有點可怕的。”蘇未看了一眼梁墨的方向,有些戒備,卻又渴求。
這個人到底是誰
蘇未從揹包裏取出一條薄毯,靠着椅背閉上了眼。
夜深了,整截車廂在月光下顯得空蕩蕩的,有些許滲人。
柳明凡看了一眼慘白的月影,不由得起了一絲涼意。
“一盞燈都不開。”柳明凡嘀咕了一聲,也縮到椅子一角,閉上雙眼。
任憑月夜多冰寒。
“我不知道前面的路是什麼樣的,但我知道我走下的每一步都可能會陷入死局。
前路無期。”
柳明凡又一次檢查了文章內容,輕輕點了點右上角的“保存”。
“十二月五日,襄陽。”隨手一翻,這樣子的備忘錄已經有了上百個。有時候一天一個,有時候兩天一個,總不會太久。
這是他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明。
“啊,襄陽要停站二十分鐘啊,要抽菸的乘客抓緊時間下車抽菸啊”列車員從車廂那頭走來,叫喊着。
柳明凡看了看車窗外的站牌,襄陽城。
這可是歷史上的名城啊
“下次我們可得去趟昭明臺看看,就這麼走了,可真的是不甘心。”柳明凡踢了踢蘇未的鞋底,手裏還端着一碗剛買的白粥。“這麼難喫的玩意賣十五,太坑了。”
“在火車上,有得喫不錯了。”蘇未吸了一口粥湯,淡淡瞥了一眼柳明凡。
說實話,是挺難喫的。
“還有多久才能到啊,這坐得我屁股都疼了。”柳明凡嫌棄地把白粥摔在面前的桌子上,扭了扭腰,挪了個位置。
這一天到晚地坐着,實在是喫不消。
“估計要明天晚上,你可以躺着,或者起來走走。”蘇未又咽下一口白粥,坐姿絲毫不變。
定性。
“我去,這都已經坐了十個小時了,怎麼還要一天啊”
這太難熬了
“沒事就看看書,多冥想。”蘇未嚥下最後一口白粥,正了正身子。
不論是什麼處境,都不會改變他的行爲習慣。
每日三省其身。
“我還是下去走走吧。”柳明凡連續換了幾個姿勢還是覺得不舒服,站起身挺了挺腰。
“別太久。”說完,蘇未閉上了眼。
“放心吧”柳明凡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走出了車廂。
一步,一步,徐徐然,不急不緩 。
但出去了的那一刻,卻是快了不少。
“呵,終於出來了。”柳明凡感受着充斥他身周的熱氣,心情一瞬間開朗了不少。
那個逼仄晦暗的小方盒子,實在是有些壓抑。
這個味道,不容易啊
“老闆,給我來一份”柳明凡衝到小攤面前,掏出手機就掃向了二維碼。
“兄弟兄弟,排隊行不先來後到啊”後面那兄弟可是被柳明凡這一波操作驚到了,這一眨眼前面就莫名其妙多了個人。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饞瘋了的柳明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很尷尬地笑着擺了擺手,就準備退到男人身後去。
“算了算了,你先買吧。”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慢吞吞地掏出了手機。
“謝謝,謝謝。”柳明凡匆匆付了錢,“潯璐,你是說,那個婦人身上,有一股仙靈之氣”甄文昭聽甄潯璐將一切從頭到尾細細講述了一次,意識到這件事事有蹊蹺。這人族,是萬萬不可能有仙靈之氣的,除非,和她們一樣,乃是神族後裔。
“嗯,祖奶奶,那個婦人身上有一股至陽至剛的仙靈之氣,很是濃郁。可是,可是,可是又好像不是屬於她的。”甄潯璐猶猶豫豫地說道。
“嗯什麼叫不是屬於她的”
“這,我感應到她身上的仙靈之氣,更像是附着在她身上,像是沾染來的。”甄潯璐想了想,終是肯定道。
“此人,怕是我族之劫禍所起啊”甄文昭掐指算了算,“罷了,不論是福是禍,都由老身先去探探罷。你且先回去吧。”
遣退甄潯璐後,甄文昭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洛神族駐地,她算到的,不只是洛神族大劫,更是她的大劫,是死劫可是她不得不去,只有她去了,才能用這條老命,給洛神族換來一線生機。
甄文昭來到泗水河畔,化身上了岸,細細感受着四周的水元素,去尋覓着那股屬於甄潯洛的能量。好在甄潯洛爲蘇秀治療的時間沒過去多少,那股能量還沒能消散。
“是這了。”甄文昭順着殘留的能量痕跡,一路追尋到虞錦家中。其實,哪怕是遠遠隔着,她便感受到了那股濃郁的仙靈之力,至陽至剛,就像天上的太陽般熾熱。
甄文昭上前敲了敲門,百年了,她一直禁止族人與人族接觸,何不是怕忽的受了這無端災禍。
“誰啊”虞錦匆匆忙忙開了門,見是一個老太,終是忍着心中的焦急,耐心地問,“你好,有什麼事嗎”
“老身是泗水河裏的河靈,知道你孃親受了傷,特地前來救助。”甄文昭感受着虞錦身上那股沖天的仙靈之氣,強壓下心中的震撼。
“河靈婆婆,求求你救救我孃親吧她今天在河畔被一隻,被一隻妖孽所害,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虞錦說道妖孽二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你且先帶我去看看你孃親。”甄文昭也不知道蘇秀受傷到底重不重,之前甄潯璐只是告訴他甄潯洛救下這個凡人爲她療傷時被一個女子打斷,而那個女子身上的仙靈之氣,就像出現在黑夜中的驕陽,想必就是眼前的女子了。
“好,好。婆婆您跟我來。”虞錦一聽自己的孃親有救了,也不深思這個河靈是哪來的,急匆匆便帶着甄文昭禁了房內。“婆婆,我娘就這樣子一直在牀上躺着,怎麼叫都醒不過來。婆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孃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