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臨城 >第一百二十一章 紅袍喇嘛
    “唉,這荒蕪之地那麼大,我們怎麼才能找到裴稚啊”柳明凡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呼出口熱氣。

    都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總喜歡往這種鬼地方鑽,不是百丈雪山就是無垠荒漠,都累死個人。

    “等。”徐清染回答。

    “等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也太沒譜了吧”

    “閉嘴”阮清墨站在一旁,厲聲呵斥着柳明凡。其實他自認脾氣修養還是不錯的,可是遇到柳明凡開始他就莫名的煩躁,對這個柳家的小子有着一種敵視。

    就像是宿敵。

    “你叫誰呢”這柳明凡本來也就和阮清墨不對付,加上被太陽曬得心煩氣躁的,這麼一聲搞得他瞬間就炸了。

    “我叫你個廢物呢天天就知道嚎啊嚎的,有本事你自己找去”阮清墨指着柳明凡的鼻子痛罵着,絲毫不留情面。

    “不勸勸”徐清染站在一旁,瞥了一眼蘇未。

    敵不動,我不動。

    “唔”蘇未沉吟着,沒有開口,也沒有動手。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蘇未從來不是一個善於爭辯的人,他更多的是默默忍受,或者用暴力壓制。至於爭吵這種浪費精力的事情他纔不會去做。

    “嗯哼。”徐清染攤了攤手,不再去理會。

    但其實這也是她的預料之外。

    在她眼中,阮清墨是一個從來不會對外界爆發不滿的人,她只見過阮清墨對他自己爆發情緒。像這種對外界宣泄的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

    他可是一個有教養的人。

    “我去你媽的”柳明凡大喝一聲,擡起腳衝着阮清墨就是一下。

    “打我幹你孃”

    柳明凡這一腳踹得阮清墨有些發懵,等他反應過來以後朝着柳明凡就是一拳。

    但是卻被生生捏停在半空。

    “滾開”阮清墨瞪了蘇未一眼,試圖把拳頭從他手裏抽出來。

    蘇未沒有發話,也沒有鬆手。

    僵持着。

    “都住手,”徐清染閃身到蘇未面前,右手捏住阮清墨的手腕,看着蘇未,“各退一步。”

    但蘇未卻瞥了一眼阮清墨手上暴起的青筋,沒有鬆手。

    “我們現在已經進了荒蕪之地,這裏不歸三界管轄,無靈無生無元素,你們在這裏打鬥消耗元氣,待會要是發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大家各退一步,一起合作。”徐清染捏着阮清墨對手用了些力,回頭瞪了他一眼。

    但阮清墨手臂上的青筋卻開始攀爬,一直爬到了他的臉上。

    蘇未手上的肌肉也愈發突顯。

    一息。

    兩息。

    三息。

    驟然消散。

    蘇未鬆開阮清墨的手,拉開了身後的柳明凡。而阮清墨也第一時間收回了拳頭,站到了一旁。

    太陽閃耀在他的背後,令他不見光明。

    四個人都沉默着,沒人開口,也沒人再走動。

    一秒,兩秒。

    此時他們的世界極度安靜,除了各自的喘息聲,就連風聲也沒有。

    荒蕪之地是沒有風的。

    “啪嗒。”

    不知道是誰的汗,滴落在了沙地上。

    “啪嗒。”

    又是一滴。

    “沙沙”

    腳步聲。

    蘇未突然意識到情況異樣,猛地擡起頭,看向了那個聲音。

    一個黑裙的女孩,提着刀,滴着血。

    笑得那樣純潔。

    “陶,該醒來啦。”

    又一刀,插在肩上。

    又一滴,滴在沙上。

    “啊”柳明凡痛苦地捂着腦袋,雙手指甲鑲進了頭皮中。

    “小凡”蘇未最早發現了情況不對,但他卻沒有撲向柳明凡,而是抽出雲譎,衝向了鬱陶。

    只有殺了她,才能保住柳明凡

    “陶,醒來啊。”

    又一聲呼喚。

    鬱陶沒有閃躲,她就這麼站在那裏,一聲聲地呼喚着,看着。

    看着柳明凡,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看着柳明凡,一點一點地,變成那個她想見的人。

    蘇未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一劍遞出。

    鬱陶還是不躲。

    “叮”

    蘇未的劍尖狠狠刺在一柄金禪杖上,被彈得飛開去。

    “誰”蘇未嘴上厲喝,手中動作絲毫不慢,一道劍氣就斬向身側一處。

    “嗡”一身悶響,激起一陣盪漾金光。

    佛門護體光。

    “施主,還請劍下留人。”

    來者白眉僧,素衣農。

    “”蘇未沒有開口,而是手中化劍爲槍,旋身倒刺。

    凡傷及柳明凡,無可商量。

    “施主,收手吧。”白眉僧單手持着禪杖,低眉沉吟。

    天靈上的戒疤在陽光下映得發紅。

    就像鬱陶的血。

    “動手”徐清染在蘇未第一劍時就已經反應過來,手裏九枚銅錢飛轉,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墨,東南”

    阮清墨先前一直守護在徐清染身前,等到徐清染這一聲便直奔東南方。

    六面陣旗從他繡中飛射而出。

    “黃雀不識枝,九懸針十雀陣”

    三道深褐色陣環從陣旗處升起,緩緩集束。

    現出了中間的那個身影。

    “南無阿彌陀佛。”紅袍黃冠的身影在日暈下愈發凝實,露出那張略顯黝黑的臉來。

    雀陣之束,碎

    “此女吾等勢在必得,還請施主見諒。”紅袍喇嘛雙手抱着一塊女陰菩薩,眼神中有些悲憫,有些殘忍。

    “與我無關”阮清墨眼神一冷,手裏又是一塊陣盤飛出,直奔紅袍喇嘛而去。

    “仙神佛鬼魔,善惡難相駁心陣”

    先是陣旗,後是陣盤,這便是阮清墨對敵的手段。

    相字脈傳人。

    心陣,問心之陣。陣中之人必須經過心陣所佈的關卡,擊敗其中自己的心魔,方能衝出陣法圍疊,破其陣法。

    可是對一個喇嘛用煉心幻術,卻好似不太明智。

    “南無阿彌陀佛”進入心陣的那一瞬間,紅袍喇嘛便將咒令掛在了嘴邊,一次又一次地頌唱着。

    只一會兒,他的頭、他的耳、他的眼、他的脣,都掛滿了汗珠。

    “南無阿彌陀佛”金光雲身的佛祖站在紅袍喇嘛面前,唱了一聲佛號。

    “何爲孤獨”

    “當業火化灰,我所熟悉的人都埋葬在了我的腳下,過去的一切都變得虛幻。黃泉之路長達萬里,而這一些,還是需要我自己去找。”喇嘛雙手合十,將串珠收到了掌心,對着金光佛祖深深鞠了一個躬。

    佛法分宗,分別是性、相、臺、賢、禪、淨、律、密,一是三論宗又名法性宗,二是瑜伽宗又名法相宗,三是天台宗,四是賢首宗又名華嚴宗,五是禪宗,六是淨土宗,七是律宗,是密宗又名真言宗。

    從之前的白眉和尚的佛門不壞金身來看,他該是屬於禪宗僧人。而這紅袍喇嘛,則是藏傳密宗。

    “何爲災禍”

    “業火燃於人世,凡人知心皆爲所動。四門四道罪人入,門開業火出來迎;鐵汁焱焱流沒膝,觸處煙炎同時起。”紅袍喇嘛繼續捧着佛珠,低聲回答着。

    他好像很急,又好像不急。

    “何爲皈依”

    “我今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唯願世尊聽爲優婆塞。

    皈依佛,兩足尊。皈依法,離欲尊。皈依僧,衆中尊。皈依佛,不墮地獄。皈依法,不墮餓鬼。皈依僧,不墮旁生。自皈依佛,當願衆生,體解大道,發無上心。自皈依法,當願衆生,深入經藏,智慧如海。”

    “何爲佛”金光大佛的身影天天虛幻起來,聲音依舊洪亮。

    “吾心所向,即爲所皈依。”紅袍喇嘛低着頭輕聲迴應,沒有擡頭。

    或是他不敢擡頭。

    “醒來”紅袍喇嘛將手中的金剛杵狠狠插進了沙地中,驚起黃沙滾滾。

    但他猶豫了離那裏。

    “何爲,天地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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