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臨城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去無常
    陶摟着鬱陶,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每一個人。

    如果當年也有人這樣爲自己請願,那自己還會這樣子麼

    “在想什麼”鬱陶勾到陶的面前,看着他。她有着世間最玲瓏的心竅,卻總是猜不透陶的心。

    就像她一直愛着他,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得到他的心,哪怕是一點半點。

    “在想怎麼殺了他們。”陶揪起鬱陶的臉,笑了笑。

    “我陪你。”鬱陶笑着,藏下她涌上心頭的苦澀。

    她從來不懷疑他說過的話,哪怕知道只是一真九假。

    “好。”陶仰起頭,閉了閉眼。

    雖然他不如鬱陶這樣玲瓏心竅,但是他也不是無心之人。

    只是有些事,不知該不該開口。

    “三千。”他突然出劍,不再像之前那樣的雲淡風輕。連帶着整個人地,揮着軒轅劍,斬向衆人。爲什麼會突然就想殺光他們誰知道呢,反正想做就是了。

    “完了”蘇未看着飛來的柳明凡,心裏咯噔一聲。

    這傢伙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你們先走”簡自在一把推開扶着他的白緋,直接就朝着劍刃撞了過去。他這次連運氣都是沒能來得及,只來得及這樣衝出去,來不及思考後果。

    他來不及思考的後果就是,這一劍下去他會連一塊兒完整的都找不到。

    就像現在這樣。

    白緋感受着糊在臉上的碎肉,感受着上面傳來的溫熱,雙眼瞪得極大,卻也只是張着嘴,沒有任何聲音。

    死了,就這麼死了。

    “走啊”蘇乘風一把抓過白緋,沒命地就往後撤。這女人多半是被嚇傻了,雖說這前他和白緋之間不算是特別的融洽,但是好歹也是一起共事過,也算是出生入死。就這麼看着白緋死了,他做不到。

    “都退校長馬上就來了。”人羣中突然衝出一個人站在了蘇未身前,手裏執着一根七尺長的棒子。

    虛明。

    虛明是之前接到了釋空的消息,早早就來了荒蕪之地。

    也正是那時,碰上了帶着蘇未回撤的伏鎮。

    “柳明凡現在已經瘋了,你們都小心些。”虛明警惕地看着柳明凡,一步步地後退着。他不敢將背後留給這樣一個對手。

    “瘋了你可能有點小瞧我了。”陶一步一步地追趕上去,每一步都不大,也不急,但是卻很追得很緊。“他不是瘋啊,他是死啦。”

    死啦,連帶着靈魂一起死在這個地方啦。

    “孽障”虛明雖然不知道柳明凡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他能感覺得出來柳明凡身體內的那種死氣,就像是一具爛了幾千年的屍體,不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不是一個活人該有的樣子。

    “孽障”陶學着虛明的樣子喊了一聲,突然又笑了起來,“哈哈哈,最噁心的不就是你們這些所謂正道的嘴臉嗎將一切不順從你們的都歸入另類,直到所有人都任由你們擺佈才肯罷手。是不是啊孽障”

    暴起一劍,斬向了虛明。

    虛明一個滑步,雙手舉着長棍,自下而上擋住陶的這一劍。

    這是風險極大的。

    一瞬間虛明就一個一字馬恆在地上,精鋼鑄成的長棍被這一劍生生劈得凹陷了下去。

    一片黃沙,在他的身周爆開。

    虛明甩了一個槍花將長棍抵在沙堆中,藉着長棍抽身而出,幾個蹣跚堪堪避開了陶又飛來的一劍。

    挑沙。

    漫漫飛披頭蓋臉地向虛明打來,佔滿了他整個視野。

    他下意識將長棍橫在了身前。

    一劍,自黃沙中來,到黃沙中去。

    虛明被陶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刺得倒飛出去,砸在了遠處的沙包中,生死不知。

    不論是力量還是靈魂,虛明相比於現在的柳明凡,實在是差上了太多。

    “有人要來了,快點。”鬱陶在陶的懷裏催促着。

    “好的。”

    一劍遞出,身隨劍走,了若無骨。

    “走”蘇未耳邊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帶走了身後那幽幽的破風聲。

    杜京墨身旁跟着魏憐,站在陶的面前。

    “別亂來,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杜京墨手裏握着一把短刀,沒有急着出手。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寸長一寸強,可他來說卻是一寸長一寸險。

    在他的領域裏沒有距離。

    “空間法師,我還以爲早就死絕了。”如果換了別人在這裏,陶可能早就提着劍砍過去了,可是面對一個空間法師,他知道盲目衝上是沒有用的。

    “看來你感覺錯了。”杜京墨左腳點地,衝身,然後消失在了一片虛空中。

    “呵。”陶輕輕轉了轉手腕,將手中的軒轅劍在空中畫了一個劍花,背在了背上。

    “叮。”杜京墨一刀砍在了軒轅劍上,被震得虎口一麻。

    隨後他又出現在了陶背後的一個位置。

    “意外麼”陶轉過身,看向杜京墨。

    “還行。”

    閃身。

    陶右手一挑,任由軒轅劍插向地面。

    “鐺。”

    狠狠一刀,劈在了下落的軒轅劍上。

    這一次,杜京墨棄掉了他的短刀。

    “你以爲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會空間法術麼”陶回過頭撿起軒轅劍,看着蘇未。

    “都說了不是。”杜京墨低語一聲,又消失在了虛空中。

    隨後是狠狠的一拳,轟向陶懷裏的鬱陶,拳頭上套着一枚銀色的指虎。

    “得寸進尺”陶突然就拋開了之前的優雅,一個擰身將鬱陶護在自己的身後,右手倒提起插在沙堆中的軒轅劍,狠狠斬了出去。

    雄獅可以忍受鬣狗的挑釁,但他們不會接受自己的母獅遭受任何的危險。

    這是責任。

    杜京墨能清晰地感受到指骨的碎裂,還有那從靈魂深處冒上來的痛苦。

    死氣入體。

    “杜京墨”魏憐瘋了一樣撲向杜京墨,只是三個字便震傷了他的喉嚨。

    “走”杜京墨突然出現在魏憐的身前,倒在了他的懷裏。

    這時候魏憐也看見了直衝而來的柳明凡。

    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恢復到了原有的樣子,天上的太陽,還有天邊的死氣。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說的。”魏憐死死抱着杜京墨,緊閉雙眼。

    他最擅長的就是媚術,他擅長的也只是媚術。面對陶這樣一個存在,他沒有絲毫的還手的機會。

    “我說的。”杜京墨用盡最後的力氣撲倒魏憐,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笑了。

    陶提着軒轅劍,站在兩人身後。

    “好好感受一下迷失在空間裏的滋味吧。”陶伸出軒轅劍在杜京墨背上輕輕點了點,離去。

    留下兩人,看着身周世界緩緩崩碎,一寸一寸。

    “清墨,你多久沒見過你師傅了”李奉元透過內置後視鏡看着阮清墨的眼睛,看着那雙瞳。

    “我想想,半年了吧”

    一秒不到,阮清墨就給出了答案。

    “詳細點。”

    “六個月零七天,從六月到現在,一百九十一天。”

    緊接着李奉元的問題,阮清墨幾乎是沒有思考。

    “這次可以見到他了。”

    李奉元摟了摟手,想到了自己那個傻徒弟。

    也是一月有餘了。

    “嗯。”阮清墨沉悶地迴應了一聲,沒有作出任何表態。

    車窗外的戈壁灘上種着一排白楊樹,雖然總會缺上幾棵,但是好歹是有的。

    太陽的光透着車窗照在李奉元的臉上,照着他的下巴,照着他的鼻尖。

    他將眼睛藏在了陰影下,躲過刺眼的光。

    有些人的眼睛是不配展露在陽光下的,因爲他們不能讓自己在絢爛中花了眼,不能讓自己看的不通透。

    李奉元將眼皮子湊了湊,眯着眼。

    他很少停下來仔細去看這個世界,現在突然看見,他發現這個世界的確是太亮了,亮的讓人們已經看不見背後的陰影了。

    他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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