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飄然無塵呂不聞。
“鬥法你們是真把我當作不存在了是吧”一旁被冷落着的祁水莫白突然開了口,一臉怒氣。
他哪裏會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敢接下刀樸的賞金令,畢竟這個報酬再高,也難比自己的一條命。
“哦哦,差點把你給忘了。”蘇乘風一拍腦門,上前就對着祁水莫白一頓假笑,“這個賞金令我們馬上就替你發了,沒什麼事兒你就先走吧,這兒等會我們還要有鬥法”
“你”
“哎呀,還請祁水家主諒解一下,這不是馬上就要鬥法了,怕傷着您。”蘇乘風伸出手,就是一個“請”的手勢。
“哼”祁水莫白一甩衣袖,頭也不回。
留在這平白受了氣,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請吧”呂不聞可沒有把這仗着家族勢力作威作福的祁水莫白放在眼裏,人家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對破袍子老道下了戰書。
“請。”破袍子老道也沒有看出什麼懼色,依舊是那樣憨憨的傻樂。
要麼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要麼就是對自己的實力沒點數
“白緋,咋回事兒你不是說讓那傢伙喫癟嗎,怎麼突然揭了這刀老大的賞金令呢”祁水度白悄悄摸到了白緋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看着臺上的兩人。
這呂不聞他不是不認識,剛入賞金獵人這個組織的時候他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戰過人家呢,後來被拾綴得在牀上一個月愣是沒下來。
這人吶,祁水度白可怕得很
“這不是已經讓你那哥哥喫癟了麼難道還不夠啊”白緋將硬幣在桌子上用力一擰,轉動起來。
“不是,這......那這賞金令它......”
“怎麼你怕了”白緋看着轉動的金幣,頭也不回。
“誰說的我只是,我只是......”
“那不就行了,算你一個。你猜是字還是人頭”
這個意思很明顯了。
“字吧”祁水度白看了一眼臺上的呂不聞,心裏默默有了決斷。
曾經這是他立爲目標的男人,現在也是。
“輸了就跟着我走,別廢話。”白緋不再去看那枚金幣,看向了臺上。
開始了。
“雲遊道人,呂不聞。”
“武當道人,簡自在。”
第一式,互報師承。
“點到爲止”
“點到爲止”
第二式,默認規則。
第三式,交手
“臨潼非得惑,南定辛德非......”呂不聞一個退身滑步瞬間就和簡自在拉開了距離,嘴裏唸唸有詞。
看這手訣,該是喚雷訣。
就和之前青鶴所使用的雷訣一般,憑空喚雷,誅邪退敵。
而在他的另一邊,簡自在沒有絲毫的行動,只是席地而坐,昏昏而睡。
就好像不是來鬥法的。
“敕”
呂不聞所掐的手訣並不是多難的一個術法,相反,這是喚雷訣中最簡單的一雷,也就是平時生活中就能見到的人工雷。這種雷單純就只有電荷之間的碰撞,甚至不帶有絲毫的靈氣。說它是一味玄術,倒不如說它是一門超自然科學。
一道電流小蛇,就這麼竄向了簡自在。
白緋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看着簡自在,她倒要看看這個破袍子老道是有什麼能耐,能夠避開自己地感知進到自己一尺範圍之內。
從電流小蛇的出現,到它消失,白緋都在看着,卻什麼也沒能看見。
沒入了簡自在的體內,泥牛入海。
“這......這白緋你看見沒”祁水度白大叫出聲,直直指着簡自在。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存在
能直接無視一道電流,這是要多強的才能做到半仙巔峯甚至是地仙沒人能肯定。但是這個簡自在的實力深不可測,這卻是可以肯定的。
在簡自在對面的呂不聞着實也是被這一招嚇了一跳,心中有那麼一絲絲地發虛。但是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就算是遇上了這種不可匹敵的敵人,也只會是當成對自己最好的歷練,至於害怕不可能
手訣掐動,指影翻舞。
落雷
這一次呂不聞不再藏拙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簡自在不簡單,若是自己再去藏拙,落到最後豈不是被人笑話
慘白的雷,不知從何而來,砸向了靜坐在地的簡自在。
這呂不聞的實力少說也是半仙巔峯了。
這次,倒是該看看這簡自在怎麼擋了。
“道生一。”一聲輕頌,帶着隔世的聲音。
“咚。”
又一次,宛若泥牛入海,只是比之前多驚起了些漣漪。
白緋有點坐不住了,這一擊到底是真的這麼輕描淡寫就化去了,還是說另有端倪
“自在觀自在,自在非自在”呂不聞見術法對簡自在沒能有多好的效果,乾脆不再只是施術,而是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銅錢劍。
他的劍術,不在殺敵,而在施術。
“吾曰:風起”呂不聞執劍指天,質令雲霄。
這是怎樣自傲纔會有的術法。
可就是這樣,風起了,在這四面皆爲重牆疊壁的大廳中,掀起了無端風。
“一生二。”面對於呂不聞這樣驚天駭人的術法,簡自在還是自顧自地盤坐着,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
之前的漣漪又一次泛起,愈發明顯,愈發緊密。
形成一道薄膜,宛若新生嬰兒的眼瞳,那般純淨。
“吾曰,雲涌。”呂不聞也開始各施各數,不去管簡自在的行術。
這一言語下,雲海翻涌。
看着那片雲海,呂不聞還是有些自得的。
三十離家,至今已經二十餘年了。他如今已經快到了花甲之年,雖說在修者中算不得高齡,但是他身體之前受過損傷,比起一般修者要多費上不少精力。
可這一切,卻也讓他學會了更多。
他從不將自己的往事作爲自己滄桑過往的成本,也不會去哀訴那一段愁苦時光。對他來說這一切都值得去品嚐,就像是一壺酒,釀入了江湖綿長。
也只有在遇到這樣的對手時,他纔會將之取出來品嚐。
“道友,我這一招如是盡力出手,怕是要危機你的性命,你且收手吧”呂不聞微微睜了些眼睛,對着臺子另一端的簡自在高聲喊道。
不是他自傲,而是這一招着實是他的能力極限,若是盡數施展他很難中途收術,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要了對面這簡自在的性命了。他也不是什麼殺人魔頭,不過是鬥法而已,沒必要傷人性命。
“你且出手罷,老朽可還尚有餘力”簡自在也是微微睜了睜眼,從存思狀態放出了一部分意識,對着呂不聞報以一個和善的微笑。
“二生三。”隨着簡自在的聲音,簡自在招出的水幕愈發清晰,上面的水流紋路也愈發清晰。
這也算是簡自在的壓箱技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都讓開些,否則可能誤傷了你們”呂不聞對着臺下揮了揮手,示意太狹隘的人都紛紛退讓開來。
“吾曰,雷落”簡簡單單四個字,卻當真招來了落雷。
“轟......”那深厚的黑雲中,潛藏了不知多少的力量,虎視眈眈地看着簡自在。
“三生萬物”
幾乎是與此同時地,一連串地落雷落在了簡自在身前的水盾上,一點點化成了漣漪。
但卻有了更明顯的起伏
一道、兩道、三道.....
白緋就這麼靜靜看着,看着這落雷,心裏也有些震撼。若是讓自己去和這呂不聞鬥法,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
“咚”直到第七道落雷的時候,簡自在的護盾突然就消失了,直接擊打在了他的靈臺。
終究還是沒能擋住這一擊。
簡自在看着面前的焦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記落雷的空擊當真是不簡單。
爲了能讓自己避開這一擊,這呂不聞估摸着是付出了不少。
“你贏了。”簡自在對着呂不聞做了個大拇指,咂了咂嘴。
這一場鬥法當真是比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鬧要有意思多了,也讓他心服口服。
“小心”
可在這電光火石間,呂不聞卻突然大喝出聲,猛撲上前。
卻沒能快過那一道落雷,只能眼睜睜看着它落在簡自在的身上。
這一擊,足以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