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毫無畏懼的和他對視,同時伸手推了推男人高大的身軀,“既然燕王殿下說不上來,那就請讓開吧。”
燕嘯然怒道:“顧晚舟,你這是不識好歹。本王一心一意爲着想,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顧晚舟也怒道:“你可知京城裏人人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嗎我的脊樑骨都要被人戳斷了,除了醫術高超,其餘的名聲一片狼藉我辛辛苦苦的研製新藥爲了什麼我每天和那些我並不喜歡的名門貴女打交道爲了什麼我一心一意的幫你,到頭來你卻說無關緊要那我這麼多天的付出有什麼意義這就是你說的一心一意爲我着想”
“如果你是爲了商會的事情,這件事當初確實是本王考慮不周,但是眼下我和齊王你來我往,天子都看在眼裏,如果我勢力擴大明顯,不用等齊王出手,天子就會對我出手。”
“既然商會不用成立了,那我就更沒有待在燕王府的理由了,你讓我走。”
燕嘯然見她還是這麼固執,匈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低聲吼道:“你一旦踏出燕王府,離開了本王暗衛的保護,你會立刻死在王后的刀下”
顧晚舟怔住。
燕嘯然繼續道:“你過了這麼久的太平日子,恐怕已經忘了身邊的危險了吧你以爲你知道了她這麼大的祕密,憑什麼還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最後,男人霸道的道:“你就好好地待在燕王府,哪裏都不許去”
說完,燕嘯然就大步離開了。
遠遠地,顧晚舟聽到他的聲音,“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準放顧大夫出去,違者亂棍打死”
顧晚舟跌坐在地上,忽然感覺自己是那麼多渺小,連最基本的人身自由權都沒有。
但如果她出了這個屋子,離開了燕嘯然的庇護,也許連小命都沒有。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雖然一直吐槽萬惡的封建社會,但卻是第一次深深的對這個社會感到無力和痛恨。
“顧大夫,地上涼,快起來吧。”
香葉此時走了進來,把人扶起來,柔聲說道。
看到顧晚舟神情萎靡,她勸道:“顧大夫何必想不開呢,外人的說法,又不能讓咱掉一塊肉,王爺又待你極好,只要咱自己日子過的好,問心無愧,何必在乎別人的說法”
“你覺得我現在的日子過得極好嗎”
“那是自然。”香葉含笑說道,“顧大夫喫的用的,都是頂好的,王爺又對你上心,王府裏也沒有其他的女人來找事,這日子不好,還有什麼是好日子”
顧晚舟想問,可是我的自由呢,我的事業呢,我的理想呢
不過看到香葉羨慕的表情,她沒有問出口。
“你先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香葉略有些不放心的開口:“好,那奴婢就在門口守着,顧大夫有事隨時叫我,可千萬不要想不開。”
這廂,燕嘯然氣沖沖的回到了書房,看什麼都不順眼,做什麼都不順。
提筆寫字,墨汁滴到紙上,污了一章雪白的紙。想要看書,卻覺得書上的字亂動,一個字都快看不進去。
氣惱的把書摔在書案上,燕嘯然怒道:“你說她有什麼不滿足的她現在不自由嗎”
燕忠縮着頭,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燕嘯然氣惱的隨手把書扔到他的身上,“本王問你呢”
燕忠小聲道:“王爺,你着相了。”
燕嘯然狐疑的看着燕忠,“你什麼意思”
“小的也不知,但之前我們有一次去枯禪寺,裏面一個小沙彌告訴我的,遇到想不開的事情,就告訴自己,你着相了,就會想開了。”
“去去去”
燕嘯然不耐煩的擺擺手,“什麼亂七八糟的”
燕忠立刻如蒙大赦,到書房門口守着。
而燕嘯然卻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着相了嗎是什麼相”
就在王府裏兩人各自生悶氣的時候,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蕭珺書。
“就說顧大夫病了,不便見人。”
燕嘯然一聽是這人,心裏立刻警鈴大作,他現在惹顧晚舟生氣,難保蕭珺書不會花言巧語,再把人騙走。
“蕭公子說,既然顧大夫病了,他作爲好友,更應當來看望,還帶了大夫過來。”
燕嘯然怒氣衝衝的來到了前廳,看到蕭珺書正在客廳品茶。
看到人過來,蕭珺書立刻起身。
燕嘯然看着蕭珺書,後者還是一貫的溫和淡然,淡雅如墨,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蕭珺書自視了一番,問道:“在下身上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燕嘯然答非所問道:“你找顧晚舟有何事”
“我前幾日託景掌櫃來商議,向顧大夫購買川貝枇杷膏的配方,但是顧大夫卻說要加入她的商會,我方可得到藥方,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我親自前來和顧大夫商談。”
蕭珺書說着,不經意的關心問道:“剛纔聽說顧大夫生病了,生的是什麼病可還嚴重我已經讓人到醫館裏去請大夫了。”
“哼,本王府上有的是太醫,還輪不到你蕭家的人來。”
蕭珺書面色一僵,略顯尷尬,不過很快恢復過來,笑着道:“如此最好,不知我現在可方便探望顧大夫否”
“不方便”
蕭珺書問道:“這可是顧大夫自己的意思嗎”
燕嘯然挑眉,警惕的看着蕭珺書,“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珺書道:“顧大夫雖然寄居在燕王府,但她並非燕王府內眷,顧大夫是否方便見我,燕王殿下說的不算。”
燕嘯然被激怒了,“本王府上的人,本王說了算。”
“那顧大夫在府上是什麼名分呢”
燕嘯然雙眸幽幽,緊緊地盯着面前的人,好似一頭狼,在警惕着來和自己搶獵物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