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不敢上前,那宮人雖然走的不急,但卻三兩步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留下衆人面面相覷。
“她到底是不是王后派來的”
賈瑜瑾第一個發問。
“宮人沒有令牌不得出宮,王后明知道我們侯府在發喪,爲何還要說寫什麼請教才藝之類的事情”
明明王后多少年前,就已經不再展示才藝了。
賈瑜瑾連着兩個疑問,讓其餘人都醍醐灌頂的同時,暈頭轉向。
如果不是王后,那這個人是誰爲什麼要殺死趙夫人她是誰派來的和寧遠侯之死有什麼關係
顧晚舟一下子想到了這麼多的問題,但是林寶成的問題只有一個。
趙夫人死了,除了指紋,他沒有絲毫證據了,而且指紋也說明不了什麼,只能說趙夫人拿過那個瓶子,根本無法定罪。
“孃親”
賈明言此時從廂房裏衝了出來,看着趙夫人的屍首,雙目通紅,推開賈瑜瑾,緊緊地抱着趙夫人,放聲大哭。
“趙夫人死了,林大人不是更容易寫自己的卷宗了嗎爲何還有愁眉苦臉”
顧晚舟看着林寶成浴哭無淚的表情,半是好奇半是報復的問道。
林寶成喃喃的道:“這下可怎麼向天子交代”
一般的案子,自然是可以糊弄的,可是天子親自關照的案子,就算是不是那麼清楚,但也不能一看就知道有貓膩。
如今趙夫人被當衆殺死了,他在卷宗裏說不出個所以然,天子不會放過他的。
可是來人自稱是王后的人,他敢往卷宗上寫嗎
“可恨”
賈瑜瑾也十分的的匈悶,好不容易接近了事實的真相,現在又變得撲朔迷離了,看來只剩下開棺驗屍一條路了。即使會牽扯出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可能牽扯到重大祕聞,但是他已經不在乎了。
“顧大夫,如果開棺,你能找到兇手嗎”
賈瑜瑾認真的問道。
顧晚舟肯定的點點頭。
寧遠侯夫人浴言又止,想要阻攔,可是現在事情似乎遠遠地超出了她的認知。
好好的爲什麼又牽扯到一個王后而且她和趙姬一起在侯府的後院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怎麼不知道趙夫人還和王后有牽連
侯爺的死,到底是爲了什麼
寧遠侯夫人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似乎這二十年生活所看到的人和事物,都是假的一樣。
林寶成歉意的看着寧遠侯夫人,現在沒有了趙夫人,他想捏造證據都不行,只能開棺驗屍了。
寧遠侯夫人看到其餘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時有些迷茫。
賈瑜瑾沉痛的低聲道:“孃親,兒子想知道真相。”
從大牢裏出來,他就想知道真正的真相,可是後來聽了府上的幕僚分析了利弊以後,他決定隨遇而安,如果林大人能查出真相,他就接受,查不出來,就當父親陽壽已盡,該到下面享福去了。
可是現在,他不爭不取不鬧事,還是有人不放過侯府,他決定主動出擊。
寧遠侯夫人過了好久,才點了點頭同意道:“好。”
看到母子兩人如此,顧晚舟此時也不禁產生了惻隱之心。
但是她找出真相,不僅僅是爲了侯府,還是爲了燕嘯然。
她後來從香葉的口中得知,天子本來想犧牲掉她,換取一時的風平浪靜,也不會過於爲難燕嘯然。
可是燕嘯然爲了救她,甘願讓天子剝奪了他的所有權利,然後給她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她現在雖然可以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可還不夠。
僅僅是證明自己清白,不夠償還燕嘯然爲他做出的犧牲,她要找出最原始的真相,揪出齊王,替燕嘯然把他最大的對手拉到衆人面前,讓燕嘯然重新得到天子的信任和重用,這樣纔對得起燕嘯然的犧牲。
一行人各懷心思,開了靈堂。
寧遠侯的棺材,就放在大堂的正中間,棺材前跪了不少人,顧晚舟不認得,不過應該都是侯府的親眷。
“夫人。林大人。”
看到一行人前來,靈堂裏的人都起身行禮。
寧遠侯夫人來到棺材前,觸碰着棺材,神情悲慟,忽然間倒地大哭。
她的哭聲似是一個引子,靈堂裏一時之間,哭聲大作。
顧晚舟感覺有些悶,讓香葉推着自己來到了靈堂外,卻看到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香葉”
顧晚舟下意識的叫了一聲。
回頭看,就看到香葉一臉的凝重,衝着顧晚舟點頭。
顧晚舟心頭沉重,“是誰”
香葉搖頭,“太遠啦,沒有看清楚,不過目測身形,和賈明言相仿。”
“他”
顧晚舟想着賈明言的樣子,瘦弱的不像話,滿嘴的胡言亂語,沒一點素質和頭腦,整一個沒有教養好的廢物。
怎麼可能會是他
香葉並沒有看錯,那個影子正是賈明言。
當時顧晚舟幾人爲了開棺驗屍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一直抱着趙夫人的他,其實已經悄悄的往趙夫人的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等一行人走後,他沉痛的抱着趙夫人進了一間廂房。
因爲他剛剛喪母,衙役也沒有阻攔他,一個人也沒有跟上來。
所以沒有人知道,賈明言抱着趙夫人進了廂房以後,迅速的換了衣服,影子一樣溜出了房間。
“宮嬤嬤,你找孃親什麼事”
在離侯府不遠的一片林子裏,賈明言看到了剛剛來到侯府的宮人,恭敬地問道。
此時的他舉止有理,言談清晰,身上半點也沒有廢物的影子。
被叫做宮嬤嬤的人道:“那邊傳信,一定要阻止顧晚舟開棺驗屍。”
賈明言臉色大變,“他們已經去了”
宮嬤嬤也臉色大變,低聲怒道:“不行,快去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