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嘯然也沒料到自己如此輕易的就有了反應,任由顧晚舟罵他,也不出聲,乖巧的簡直不像是燕王爺。
正巧此時,程嬤嬤端着清湯來了,笑着道:“大早上的不好喫些油膩的東西,顧大夫嚐嚐我這個湯怎麼樣”
程嬤嬤說着,笑眯眯的眼睛,在顧晚舟身上藕荷色的留仙長裙上流轉,露出滿意的神色來。
顧晚舟看着她的眼神,想起燕嘯然那說了半截的“程嬤嬤說”,不由得在程嬤嬤的打量下紅了臉。
香葉也提着食盒進來,開始擺早飯。
顧晚舟爲了緩解尷尬,開始認真的喫早飯。
而燕嘯然則非常自然的坐在旁邊。
他們兩個在王府的時候,就經常同桌喫飯,那個時候,顧晚舟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無論是燕嘯然給她夾菜,還是爲她盛湯,她都覺得彆扭之極。
而燕嘯然似乎非常享受,看着顧晚舟紅紅的小臉,臉上帶着滿足的迷之微笑。
“顧大夫,林大人求見。”
就在此時,燕忠忽然在門外稟告道。
燕嘯然想也不想,就道:“現在不方便。”
燕忠老實的原話傳達。
林寶成站在門外有些愣神,大早上的有什麼不方便
“咦”
林寶成看到守在門口的是燕忠,還有兩個門神一樣的金刀侍衛,才意識到燕王也在裏面。
林寶成忽然露出了一個理解的微笑,“煩請一會兒告訴燕王,本官有事要燕王殿下以及顧大夫商量,我就不打擾了。”
“林大人,我現在方便。”
林寶成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裏面傳來了顧晚舟的聲音,林寶成趔趄了兩步,也不敢吭聲,連忙快步走了。
心想,顧晚舟真是生猛,這種時候不僅不害羞,還大膽出聲,實在是毀三觀。
顧晚舟喊了一聲,不見外面人答應,便讓香葉出去看看,卻得知人已經走了。
顧晚舟不解的嘀咕,“不是說有事商量嗎,怎麼又走了”
燕嘯然也不解釋,繼續看着顧晚舟喫飯,“別出神,好好喫飯。”
林寶成回到了衙門,想着顧晚舟的生猛,一顆老心臟猶未鎮定,強迫自己看卷宗,好一會兒才平靜了下來。
“大人,侯府世子求見。”
林寶成雙目精光一閃,抖擻了精神,大聲道:“快請。”
如果他猜得沒錯,侯府應該又出人命案子了。
果然,賈瑜瑾一開口就道:“林大人,昨日家中幾名下人打架鬥毆,出了人命,那殺人的也畏罪自殺了,本來這樣的小事,也不用驚動京城府尹,只是這幾人均系家父出事那段時間出去採買的人員,我心中疑慮,便掭着臉來打擾林大人。”
林寶成一聽,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不差,便道:“既然世子親自上門,下官自然得再跑一趟,其中需要辦案等事宜,還請世子配合。”
賈瑜瑾連道:“這是自然。”
等顧晚舟喫完飯,林寶成早已經身在侯府了。
顧晚舟覺得林寶成昨日進宮,今日一大早就來找自己,一定有十分要緊的事,但卻被燕嘯然耽擱了,因此對着身邊的男人便沒有什麼好臉色。
燕嘯然見她因爲林寶成而對自己生氣,也不由得沉下了臉,好在程嬤嬤一直在一旁使眼色,燕嘯然這才忍住拈酸的話,轉而問道:“寧遠侯府突然死了這幾個小廝,你不覺得奇怪嗎”
其實顧晚舟也在嘀咕,昨日還和燕嘯然說着,再把侯府裏可疑的下人調查一遍,可巧今日就又死人了,該不會是正是那幾個有嫌疑的小廝吧
看到他匈有成竹的樣子,顧晚舟忍不住問:“你知道”
燕嘯然道:“趙姬已經確定有罪,寧遠侯之死,案子已經瞭解了一半,剩下的就是追查下一個兇手,而且是天子重點關注的對象,你說兇手此時會不會慌”
顧晚舟擰眉,“可是如此做,是不是過於心急了”
“不然呢等着林寶成查到他頭上現在這人有了天子的庇護,可以說天不怕地不怕。”
雖然明知林寶成昨夜還遭到了暗殺,不過燕嘯然卻沒有提起此事。
而且刺殺林寶成的人馬,是一個江湖有名組織,可見那人的決心。
但也正是刺殺林寶成這個舉動,更加次激了天子,林寶成還不知道,可他已經從暗衛的口中,得知天子已經祕密在林寶成身邊安排了人。
只要那人再動一下,天子就會雷霆出擊。
但因爲門外還有金刀侍衛的緣故,這些話燕嘯然也沒有對顧晚舟講。
顧晚舟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道:“我覺得這不像是齊王的手筆。”
燕嘯然挑眉,“哦”
“齊王既然能做大,而且有那個心思,就不是一個沒有成算的人,而這幾件事,反映出來的心急,不是一個眼光長遠的人能做的事,所以我懷疑,這不是齊王的手筆,可如果是賀王,齊王卻沒有阻止,賀王如此下去,遲早事發,齊王豈不是相當於自斷臂膀”
燕嘯然驚訝定的看着她,沒想到她明知道這件事就是齊王在幕後主導,卻仍然沒有被表象迷惑,反而還能分析出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燕嘯然看着顧晚舟,覺得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他看上的女人,纔不是那些只會爭風喫醋,眼睛只盯着脂粉看的女子,而是真正的能和他一起指點江山,縱情四海的女子。
燕嘯然灼灼的目光,就像兩道電流,顧晚舟被電的渾身不自在,不過她也從燕嘯然的目光裏看出了自己猜測的不錯。
難道他早已經知道了
不過鑑於現在燕嘯然身邊還有金刀侍衛,她也只好忍着不問。
“看來,我們這一次張羅了這麼大一張網,是抓不到大魚了。”
顧晚舟有些可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