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奇怪,可還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趙德全回到乾明殿,把顧晚舟的話轉述給天子,後者冷笑,“不受次激恐怕那些人不會放過朕。”
今日羣臣一起進宮,要求立儲,雖然被他鎮了下去,可是他知道,羣臣不過是一個探路石而已,接下來還有更大的風暴在等着。
齊王府密室。
“天子並無病入膏肓之態,還和你們周旋了三個時辰”
齊王再次問道。
英國公道:“不錯,依我看來,天子的龍體未必有王爺說的那般糟糕,我們是不是太心急了”
逼宮,向來都是最後一個選擇,否則的話,一旦天子反撲,他們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齊王沉默良久,“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英國公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齊王,但是遇到對方冷冽的眼神,哆嗦了一下,躬身告退。
英國公走後,齊王暴怒,“來人,把蒼老兒給我帶來”
蒼老兒沒有注意到齊王的怒氣,剛進來就笑着道:“殿下,可是天子已經亡故了”
齊王眼中寒光爆射,一把提起了面前瘦弱的身子,“你不是說天子過不了今天嗎怎麼他還好好地坐在龍椅上,還有精神和衆位大臣周旋”
蒼老兒面容驚駭,“不可能天子一定活不過今日,殿下說不定那龍椅上的是個替身呢”
經過幾次失利,齊王對蒼老兒的醫術已經沒有了信心,對他說的話自然也不再相信,冷哼一聲,將人甩到了地上。
“你屢次失利,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不”蒼老兒連忙爬到齊王的腳邊,大聲道,“我有用,我真的還有用,我還有一身的醫術和毒術,我還可以爲殿下效力,齊王殿下,你不能拋棄我”
齊王冷哼,“但你的價值已經大大降低,所以,本王許諾給給你的東西,也削減一半。”
“殿下”
蒼老兒震驚的擡頭,看着齊王。
可是上位者的眼中只有冷酷,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求下去,恐怕連這一半的報酬也沒有了,於是軟下身子,給齊王磕了個頭,“謝殿下。”
齊王不屑的看着蒼老兒,“下去吧”
蒼老兒步履蹣跚的回到自己的住所,打開房門,走到內室,掀開帷帳跪了下來,緊緊握着牀上的人,泣不成聲。
牀上躺着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面容姣好,雙眼緊閉,彷彿在熟睡。
“杏兒,我沒用,齊王殿下不過你放心,缺少的那一部分,我會自己想辦法弄過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會的”
蒼老兒在牀前聲淚俱下,深情款款,可是牀上的人任然安靜的睡着,沒有絲毫的迴應。
“殿下,此舉恐怕不妥。”
看着院子裏已經整裝待發的將士,齊王身邊一個文人模樣的人憂心的出聲阻攔。
“李幕賓認爲有何不妥”
被叫做李幕賓的人道:“此時王宮裏消息傳遞困難,可見天子已經在宮裏開始佈防了,如果貿然出動,萬一失敗,後果不堪設想啊”
天子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遍,太醫院的耳目也已經傳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消息,他們如果不趁此機會奮力一搏,也許會失掉最好的機會。
李幕賓還想再勸說,但齊王又緊接着道:“李幕賓所言也不無道理,畢竟這一次舉事,沒有完萬全的把握。”
李幕賓神情剛放鬆下來,就聽到齊王道:“傳出消息,本王日夜操勞,身體虛弱,又遭人下毒,臥牀不起。”
當夜,禹王被劫獄出逃,偷盜齊王的兵符,糾結自己在京城外的兩萬大軍,以及其他異姓王還沒有撤走的大軍,和京城守衛裏應外合,開始攻城。
城中守軍一路潰敗,不到一個時辰,京城失守,大軍攻入王宮。
是夜,顧晚舟聽着外面的刀劍聲,連忙起身。
雲殊似乎早早的得到了消息,顧晚舟剛有動靜,就穿戴整齊的來道顧晚舟身邊,護着自家主子。
“雲殊,這是怎麼回事宮裏怎麼會”
雖然猜到了那個可能,可還是心驚肉跳的說不出口。
雲殊神情堅毅,“有人逼宮造反,顧大夫,我們守在這裏即可,不要出去,我護你安全。”
顧晚舟剛想點頭,忽然想起一人,“燕嘯然呢”
“本王無事”
顧晚舟剛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久違的熟悉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人影飄落下來,正好落在顧晚舟的眼前,不是燕嘯然又是誰。
“你你不是在被幽禁嗎你現在”
顧晚舟思緒混亂,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燕嘯然情不自禁的上前觸碰她的髮髻,溫柔道:“勿怕,我自有安排。”
然後對雲殊道:“好好保護顧大夫的安全,在本王沒有給你發消息之前,不可離開這裏一步。”
看到雲殊點頭,燕嘯然又溫柔的對顧晚舟道:“你等着,外面很快就好。”
“你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
燕嘯然話音落,人已經沒有了影子。
此時宮女們也都嚇醒了,一個個尖叫着,亂作一團。
“雲殊,你去外面看看,讓他們都待在一起,誰也不許亂走,不許喧譁。”
“顧大夫和我一起吧。”
顧晚舟想起木青,點頭和雲殊一起出了寢室。
在雲殊的調理下,那些宮女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圍在一起,瑟瑟發抖。
“木青呢”
顧晚舟一直留意這木青,此時在宮女的身影中沒有看到此人,不由得提起了心。
雲殊掃視了一週,也沒有看到木青,於是去問那一羣宮女。
但大家此時處於慌亂之中,誰也沒有留意到木青的蹤影。
外面的喊殺聲不斷的傳來,空氣中很快瀰漫了一層血腥味。
宮女們此時擠在一起,恨不得鑽到地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