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時的燕嘯然,眼神裏裏面沒有光明,只有毀滅一切的黑暗,凝聚的風暴似乎隨時都能爆發。
他俊美的五官已經美的驚豔,可是此時卻給人一種邪魅黑暗的感覺,只看一眼,就讓人忍不住發抖。
看着完全陌生的燕嘯然,顧晚舟的傷心全部被驅趕走,她知道,如若不給燕嘯然一個他相信的答案,今晚的事情,怕是不會善了。
“天子沒有爲難我,我只是看到了吳青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宋氏一直不停地爲難我,折磨我,隨雖然我現在已經和他們沒有關係了,可還是感覺有點難受。”
燕嘯然周身黑暗的氣息消退了一點,可依然很危險,“真的”
顧晚舟飛快的點頭,“真的你不知道宋氏有多壞”
她一邊說,一邊飛快的想着,宋氏曾經都對她做過哪些慘無人道的事情。
辱罵她,毆打她,讓她一直幹活卻不給飯喫,包攬家裏所有的家務,還不停的挑刺,結婚幾個月,一直跟着婆婆睡,不讓她和吳青山圓房,最後她受不了折磨,還跳河死過一次。
顧晚舟說着,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就是這個受苦受難的顧晚舟跳河死了,她才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
燕嘯然認真地聽着,周身黑暗的氣息漸漸退去,看着顧晚舟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可是當聽到顧晚舟和吳青山成婚幾個月沒有圓房的時候,他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你說你們一直沒有圓房”
“啊是啊。”
顧晚舟有些蒙的看着燕嘯然,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覺得婆婆把持着不讓圓房,簡直是罪大惡極,正常人聽到,不應該同情她的遭遇嗎可燕嘯然語氣裏那一絲激動和欣喜怎麼回事
燕嘯然似乎也覺得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不過臉上的得意卻掩飾不住,語調上揚道:“你那個丈夫也不是什麼好人,沒圓房正好。”
顧晚舟對他的喜悅摸不着頭腦,那些遭遇也不是她親身經歷的,燕嘯然是喜是憂,她也沒有多大的感覺,不過看到面前的人又恢復了常態,她的心才穩穩地放回了肚子裏。
剛剛的燕嘯然,讓顧晚舟想起了世人對他的評價,地獄裏走出的戰神,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她以前一直覺得,是人們誇大其詞了,現在看來,燕嘯然確實有着十分黑暗的一面。
看到她臉上的驚懼消失,燕嘯然也放了心,“你沒事,本王就放心了。”
顧晚舟此時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內心一片平和,對着燕嘯然,也沒有多餘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燕王殿下是不是該離開了”
燕嘯然不悅的皺眉,這麼着急就趕着他走,而且語氣還這麼疏離,這個女人簡直想讓人狠狠地懲罰他。
可是想到顧晚舟剛剛不停流淚的柔弱之態,燕嘯然也不忍心再對顧晚舟進行懲罰,說道:“今天宴會散席的時候,我看到有人撞了你一下,你沒事吧”
燕嘯然不願意看到她和吳青峯在一起,想必更不願意讓天子賜婚吧
既然沒有感情,那利用一下燕嘯然的權勢也無妨。
果然,燕嘯然聽了,神色更加的不虞,“我看你沒有一點不情願的樣子,你還對吳青峯念念不忘”
顧晚舟無奈的攤攤手,“我都已經拒絕了吳青峯,如果是天子開口,我能提着腦袋違抗聖旨嗎”
燕嘯然看了她一眼,一副你確實沒有那個膽子的表情。
顧晚舟雖然不服氣對方的鄙視,可這事實,她就是怕死,所以只能指望燕嘯然替她去違抗聖旨了。
“哼,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女人,本王不放手,誰也不能搶走你。”
燕嘯然氣哼哼的說完,身形就消失了。
顧晚舟看着他剛剛站着的地方,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滿心的平靜。
“我又不值得你付出感情,你這麼信誓旦旦的語言,是說給誰聽呢”
顧晚舟喃喃自語了一回,揮揮手,搖搖腦袋,把煩人的青絲都驅逐掉,安心的進入了夢鄉。
翌日晚間,顧晚舟爲天子診脈的時候,天子問她對振威將軍的印象如何。
顧晚舟不知道她和吳青峯在花園裏偶然遇見的事,天子知不知道,因此也沒有推說自己不認識吳青峯,只是隨大流的將衆人對去吳青峯的評價說了一遍。
天子不置可否,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不出兩日,顧晚舟就從雲殊那裏聽到消息,天子特意召見鎮威將軍吳青峯,有意爲他賜婚,可吳青峯卻已經有了意中人,天子則興沖沖的爲吳青峯和他的意中人賜了婚,聖旨都已經下了。
聽到這個消息,顧晚舟心情頗好。
但有人心情不好。
王后遣人來,說身子不舒服,要顧晚舟過去看看。
顧晚舟非常客氣的拒絕,“王后身子不舒服,應當去找太醫,如果非要民女去的話,民女得先去通報天子。”
前來的女官十分的傲氣凌人,“娘娘讓你去,是看得起你,現在就帶着東西跟我走。”
雲殊上前一步,福了一禮,“這位姑姑,顧大夫是揭了皇榜,專門爲天子珍病的,趙公公吩咐了,顧大夫只需要安心爲天子治病即可,宮裏的其餘事情,都無需理會,也和顧大夫無關。”
女官目光幽微,打量着雲殊。
雲殊帶着得體的笑,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任由女官打量。
女官的遲疑,不是爲了顧晚舟,而是爲了趙德全。
她可以不給顧晚舟面子,可是趙德全是天子面前的紅人,尤其是經歷了這一次宮變之後,天子對趙德全的倚重,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來請人,卻不能得罪了趙德全,否則那位在天子面前一兩句話,就可以讓王后再次陷入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