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家小商娘 >第207章 抹藥
    她意外,不僅是從來沒有見過燕嘯然如此示弱的模樣,還爲自己的態度感到意外。

    如果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其他人,她還會是和現在一樣的反應嗎

    她也許會真的大度,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和那人交往,探究那人的病因,引導那人遠離負面情緒。

    也有可能會直接以受害者的身份,表現出排斥的姿態。

    但她現在故作大度,想和燕嘯然相處,但又無視他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顧晚舟想了這麼多,但也只是一瞬間,擡眼看着情緒失落的燕嘯然,有些沙啞的開口,“不是。”

    在醫者的眼中,只有病人和生病的人,沒有所謂的正常不正常,生病也是身體的一種常態。

    燕嘯然苦笑一聲,轉身,“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燕嘯然緩步離去,顧晚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鬼使神差的喊道:“別走”

    彷彿他一旦離開這間屋子,她和燕嘯然之間的聯繫就徹底斷掉了似的。

    燕嘯然驚訝的回頭,但俊美的臉上,已經盪漾着些許的笑意,在朦朧的月光下,更顯得俊美非凡。

    顧晚舟感覺自己有些眼花,看來不僅美人是禍水。美男子一樣是禍水。

    燕嘯然靜靜地看着顧晚舟,後者有些艱難的問道:“我感覺你還有話說,如果你想說的話,我願意聽。”

    她現在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只能憑直覺行事。

    燕嘯然再次走到她的跟前,“那先讓我給你上藥。”

    顧晚舟脖子一緊,出口就想拒絕,可是看到燕嘯然黑湛湛的眸子,想到自己剛剛示好的話,如果拒絕他上藥,是不是顯得自己不真誠

    “那你輕一點。”

    燕嘯然接過顧晚舟手裏的藥,黑曜石一樣的眸子散發出熠熠的光輝,應和着月光,差點讓顧晚舟迷失心智。

    燕嘯然自然的做到了牀邊,輕聲道:“頭仰起來一點。”

    顧晚舟自覺的揚起了頭,燕嘯然沾了一點藥膏,在那片朦朧顯示出青紫的於痕上,輕柔的塗抹。

    顧晚舟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直待宰的羔羊,燕嘯然的手指劃過她的咽喉,讓她想起了那些小動物被如此輕撫的樣子。

    渾身的毛炸起來,但是又不敢反抗,弱小可憐又無助,但莫名的,讓人格外的憐愛。

    燕嘯然看着顧晚舟的表情,深沉的雙眸中,染上了晦暗不明的神色。

    “放鬆。”

    燕嘯然魅惑的聲音再次傳來,顧晚舟盡力放鬆自己地身體,但如此一來,她對燕嘯然毫無防備,更有點任君擺弄的感覺了。

    顧晚舟此時纔有一點害羞的意味,不自覺的閉上了雙眼。

    燕嘯然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副柔弱嬌羞的樣子,心裏的萌動更加的明顯,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張臉,專注的抹藥。

    可顧晚舟脖子一樣的美好。

    她的脖子細長,曲頸優美,沒有傷痕的地方,光潔如玉。

    燕嘯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月光的原因,眼前的脖頸,似乎在散發着朦朧的光暈,讓人想接近一點,再接近一點。

    顧晚舟感覺道脖子間又溫熱的氣息,睜眼低頭往下看了一眼,就看到燕嘯然腦袋幾乎要貼到自己的脖子上了

    這個禽獸

    她就不應該相信男人

    專心致志的燕嘯然似有所感,擡頭就看到顧晚舟憤怒的眼神,但此時那雙憤怒的眸子溢滿了水汽,雙眼的主人也粉面害羞,這憤怒不僅沒有一點殺傷力,反而還起到了幾分反效果。

    燕嘯然喉結動了一下,往後挪了挪,把手中的藥瓶遞給顧晚舟,“抹好了”

    顧晚舟憤憤不平的接過藥瓶,忍不住再次橫了他一眼。

    燕嘯然感覺他的心臟,他的身體,都快不由自己控制了,連忙轉移話題,“你不是說想聽我說話嗎”

    現在不想了

    但她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燕嘯然接下來的話吸引了,“今天的我不是發病,我的意識是清醒的。”

    顧晚舟收起了攻擊的姿態,認真的傾聽着。

    “我當時確實想殺了你的因爲我覺得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的手裏搶走,但如果是你自己想離開我的話,我又不能接受你離開的結果,只好把你殺了。”

    顧晚舟:這是什麼搶強盜邏輯

    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溫柔無比,“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燕嘯然凝視着顧晚舟,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溫柔,安詳,讓人的心不由得放鬆,她的眼神清澈真誠,似乎能掃走人心裏所有的陰霾。

    燕嘯然垂下了眸子,和顧晚舟相比,他覺得眼前人是天上的明月,他就是地上黑臭的污泥。

    “因爲我母妃告訴我,如果我想擁有什麼東西,就要拼盡全力去守護,不然的話”

    燕嘯然有些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彷彿再次看到了父親倒下的那一瞬間,鮮血飛濺,天地昏暗,隨着父親身影的倒下,他的天也塌下來了。

    隨後就有來來往往的人進出王府,有些人對他露出可惜的神情,有些人對他笑着,他卻能感受到那那些人明顯的惡意。

    他有相當一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直到有一天,他聽說燕王府將不復存在了,他和母妃,都要搬離他們一直居住的王府。

    母妃那一段時間,消瘦的厲害,憑着柔弱的身軀,和那些進入王府裏的人抗爭,但最後只落得了一身傷。

    “然然,娘對不起你,可是必須撐起這個家。”

    她記得母妃親自爲她穿上鎧甲的時候,傷心浴絕,直接哭暈了過去。

    後來,他上了戰場,但並不是真的上場廝殺,而是每日裏穿着鎧甲,坐在大帳中,手下的將領告訴他,只要他坐在大帳裏,他們就能贏。

    後來有一次幾個將軍出征,沒有人管他,他貪玩,帶着燕忠的哥哥,偷偷跑了出去。

    他怕跑進鬧市會被抓住,他和燕忠的哥哥就憑着記憶,去找燕忠的家,可他們剛接近村子,就正好有異族進犯,他和燕忠的哥哥躲在村子外的草垛裏,看着那些異族把一個村子的人都殺光,鮮血的氣味,幾乎要把他薰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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